李春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终于能休息一会儿,见见自己的家人,于是把客栈丢给了今晚值夜的伙计,便回到了自己于客栈不远的家中。
看了看这栋不算奢华的独栋单层房子,这是他这前半生的成果。他出生于宛州一个小渔村中,年轻时,因为无法忍受那日复一日的打鱼晒网,然后在差不多的年纪和村中的哪一户的姑娘结婚生子,之后继续教自己的儿女打鱼晒网的注定的命运。在百年前的大改革中流传的报纸和一些激发人们幻想的书籍在那时已经就连他们的村子都能见到。
他和父母说了自己的想法,当时就被他父亲揍了一顿,当天就躺在床上没爬的起来。当他第二天终于能下床时,他的父亲也来到了他的面前。
就在他缩回被子里瑟瑟发抖时,他的父亲说:“你真想去就去吧。但是家里没有任何能帮你的地方,混的不好可以回来,但是当你走出了村子,家里的一切就都由你弟弟来继承。”
说完,他的父亲就离开了。他蒙在被子里想了一宿,第二天还是决定出去闯荡。在全家人的希冀的目光中,他带着两天的口粮出去了。没有什么小说中的奇遇,他到了第一个县城,开始干那种苦力活。搬砖,卸货,虽然中间有些坎坷,但干了两个月凑够了基本的交通费和生活费,他就买了张去往宛州城的火车票。
到了宛州,他还是如此搬砖,卸货,直至十年前他遇到了钟春严。他抢在众多的小工前面拎着了钟春严那不多的行李,入了他的眼。那时钟春严阔别了十几年重新回到了宛州,身边没什么可用的人,于是他没多久就得到了重用,出来开了这家如今在宛州都数得上号的客栈。
进了门,他便看见自己的妻子坐在离里间桌子不远处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写作业。这妻子是他刚来宛州时认识的,举家来宛州务工,后来她家人看他为人勤恳,也就选了他。他悄悄地将她拉到客厅,他看了看自己不算漂亮的妻子,“今天孩子们怎么样?”
他的妻子说:“还能怎么样?儿子贪玩,明年考宛州学院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只能去找个技术学校了。女儿倒是蛮认真的,但还要几年才能试一试。但考上了又怎么样,以后还不是要成为别人家的人。”
“没事,技术学校也不错了,出来至少饿不死。女儿能上就更好了,现在女子从政的也不少,女儿当上官了,我们也有与荣焉不是。”
他的妻子笑着叹了口气,说:“你啊,就是舍不得你的孩子。要知道你客栈赚的钱大头都是要交给钟家的。今天怎么样,有遇到什么凯子吗?”
谈到这个,李春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和你讲哦,今天遇到了一个大肥羊,中州来的傻子少爷,钱不当钱花,他今天一天给的钱就够我一个月赚的了。”
“那是感情好,那我们家孩子明年的学费就快凑出来了。”
......
春风客栈,天字一号房中--
白晓掏出口袋里剩下全部的钱,“淦,只剩下不到一千了,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晓有些绝望的叹了口气,想起了他的这笔钱是怎么“挣”的。
虽然在大改革之后大夏取消了过路税,但一些偏僻的非官道的路上,依然有一些路匪说着“此路是我开”强要过路费,然后视情况决定抢不抢这些过路人。很不幸,这次白晓就碰上了路匪。
在和这些不幸的路匪友善的谈了谈之后,路匪们表示自己这么干是不对的,并做出了深刻的反省。虽然在交谈过程中,他们有个人因为过于高兴而血脉喷张,当场暴毙,但他们还是非常感谢白晓,并决定在白晓临行前赠予三千金作为路费,以感谢白晓这么多天来对他们的照顾。在屡次谢绝但他们任然不愿意收回后,白晓只好迫不得已的尊重他们的好意。
“要不再找个地方进行一些‘教育事业’?”白晓挠了挠头说。
“不对啊,这来之前的卦象不是说只要顺其自然就能完成这次的目标吗?”
想起来他那个“遇事不决,算命玄学”的师父在这次出门前用龟甲算的那一挂,
“直入宛州城,根源方自现。灾劫水中现,客本海上来。”
“安心,只要去宛州玩着玩着你想要的就会出来的!”他那个从见面就是那么年轻的师父在卦象出来后是这么对他说的。
“哦,对了,这上面说的灾劫只要不是针对你的你就别去招惹他们。我们这些测算天命的,算的都是‘事’,你要是去算‘人’,那误差会大到吓人,更别谈测算者本人亲自干扰,那这一挂基本上和没算一样。”
现在的白晓只想说:可你的解释对我来说不也和没解释一样吗!
莫名的想回去把自己的师父打一顿,可是在冷静下来之后,白晓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回去可以,但估计打不过自家老师。
叹了口气,白晓又想起了自家师父那句“遇事不决,算命玄学”。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没有任何的线索,不如试试看灵不灵。
白晓翻出了他带来的行李中的六爻八卦,轻捻了捻,将其投了进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尊重之意,不禁让人觉得这样的结果真的会有什么神仙保佑吗?
虽然他的老师比较擅长使用龟甲占卜,但这方面白晓明显没有继承到,莫名其妙的喜欢到了六爻上去了。当时确定了他更擅长六爻后,他有些觉得比不上师父,但师父却是哈哈笑到:“龟甲虽然虽然算的更准一些,但那些仪式实在是太麻烦,就算能把那些简化大半,剩下的也是烦死人了;六爻虽然精确度没那么高,但几枚铜钱和一份八卦就能搞定了,多方便啊!”
摇头将那些回忆甩出脑袋,白晓起卦之后,看了看这一副诡异的卦象,
“去这里吗。可是后面什么意思?这是什么象,从来没有见过啊?算了,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做完决定,也不将铜钱和八卦盘收起来,他就这样跳到床上,抱起被子蹭了两下,就这样进入了梦乡,至于其它,等到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