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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香车听雨忆大千

转眼间找到了停在路边的大车,一路上四名车行护卫已经被大卸八块,唯有一名骑士的马匹还在骑士尸体旁边恋恋不舍,其余马匹似乎受惊后跑了个没影。

两匹白马如龙般精神抖擞,但大雨中训练有素的白马也显得烦躁不安。上车后发现素衣女子蜷缩在车厢一角瑟瑟发抖,看到我抱着呼兰妙谛上来才稍微松了口气,素衣女子不亏是乙等马车上的侍女,见机行事极为得体,看到呼兰妙谛一身血污,马上去车厢找了金疮药等,我将呼兰妙谛抱入房中,素衣女子烧水擦身换衣,动作干净利索,一幅久经训练的样子,我则拿起茶壶,大口大口喝着冷茶。

一顿饭的功夫,素衣女子终于抹着额头上的汗走了出来,说道:“尊敬的大人,您的。。。朋友有一些发烧,我在涂抹金疮药后又给她服用了止痛生肌的虎骨丹。”我默然点了点头,素衣女子突然跪了下来声泪俱下,一边磕头一边呜咽,大致意思是请我能不能不要投诉她们,那样的话她很可能会失去这份收入优厚的工作,她还解释道一般强盗都不敢动她们车行的马车,这样的意外绝对不会发生等等。

我寻思四名护卫已经被大卸八块,车行不能说是不尽力,不过到神州正中的大商两万里路,车行要加达整整两千两黄金,以这样的代价坐车,自然要享受到最顶级的服务,素衣女子已经三十许人,日渐年老色衰,很有可能失去这份工作后,再也没有能力找到一份收入同等优厚的工作。想到此处,我对其挥挥手,告知其不会投诉,还会帮她美言几句,女子喜极而泣,之后她提及马车车夫自顾自逃走了但她已经发出最高等级的信号烟花,我才想起外面只有四名护卫的实体。

女子重新烧水,先是给我烫了一壶热酒,让我淋雨后可以暖暖身子,后又开始帮我煨茶,可能尚未从恐惧中走出来,女子动作颤颤巍巍的,我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外面的大雨,心里担心如有和刚才怪客同等功力的人来袭,恐怕今夜难以幸免,不过又想到能将呼兰妙谛伤成这样的人,虽然也是呼兰妙谛在大雨中一时失察所致,

没过多久,十多匹马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转眼及至,窗外一名大汉黑衣金边,胸口更是绣着金色的猛虎,用手指敲了敲窗,待我打开窗后双手一拱,总气十足地说道:“大商金虎驿站天字号护卫白展携带天字号卫队十二人前来。”

我见黑衣大汉腰圆肩阔,眉目坚毅眼神如电,功力应该已经达到勇境中高阶的水平,勇境高手双手力惯千斤,可徒手搏杀狮虎,在凡人眼里固然遥不可及,仅从其天字号的排名、穿着、气度等就能看出,奈何他要知道刚才可是两名实力逼近霸境的蛮境高手在厮杀,不知道这位不过是勇境三四阶的高手还能不能保持冷静。的确,即便在有亿亿人口的大千世界,能达到霸境的黄肤、白肤人也是少的可怜,百万人中都可能没有一人,一般勇境高手已经是一方霸主、朝廷猛将的身份,神州世界虽然灵气充裕,但灵气对凡人修炼有没有用,还是未知,毕竟从蜀山文明的玉简传承来看,神州大陆万年来没有一人永生,也没有大量出现过寿元超过两百岁的圣境高手。

白展亲自操控缰绳,两匹健马在白展手中翻腾不出一丝浪花,一会就老实了下来,人与一般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人都可以修炼,即便没有灵根可以炼化灵气成仙,但能吐纳一般的天地元气也能使人强身健体、力量和寿元得以大幅增加。这神州的天地间也并不是那么太平。

今晚目睹冰山雪莲般的呼兰妙谛差点身死道消,让我不禁又回忆起大千世界的种种。大千世界的神话文明,已经让整个世界在大局上达成了大的统一,不同阶级之间虽有高下,但并无过多干扰。比如大千世界人口最多的白肤人种,据说传承自上古米兰人,白肤人性格随和浪漫,富有智慧,虽然不能修炼寿元有限但却有自己的农耕、炼器、丹药等文明传承,亿亿人口里倒有七成是白肤人。

黄肤人自诩为神的传人自成为圣族,传说是一小部分白肤人和恒星之神建立了联结,得到了太阳的祝福,使得人从最细微处发生了改变,黄肤人中能有极小的概率产生一种叫灵根的东西,拥有了灵根后就能逐渐消耗天地中的灵气,经过修炼后就会变得永垂不朽。原以为,黄肤人能修炼后定会逐渐强盛,逐渐取代古老的米兰白肤人种,但是天地间自然有一套平衡的法则,修炼后的神人不但基本断了生育的可能,性格也会变得冰冷寡淡,除了门派之间的从属关系以外,亲情、血缘等概念在这些圣族中都是不存在的。

更为可怕的是,诞生了圣族的黄肤人不但没有强盛,反受修炼其害。修仙后的黄肤人因为不能生育外加修仙界严禁神人生育处死的天条,如果门派间人才因为各种原因凋零折损,则需要到凡间去选拔有慧根(灵根)的少年补充门派血液。开始的时候,这些寻找门派新生力量的行为还是中规中矩的,后来修仙界发现,如果凡人一直处于争斗的环境下,更容易随机诞生多灵根的天才,如此一来整个黄肤亚圣人成了倒霉蛋,所有的凡人都被圈养在自然环境恶劣的星球,又或是国与国战火无穷的星球,这些有能力圈养大量凡人星球的门派就凭此逐渐壮大,在黄肤人的世界里,修仙者就是天地之间的法则。

黑肤人的诞生则是意外,在远古有一种山魈生物居住在击雷山,山魈形似巨大的猴子蠢笨不堪,但生来就具有灵根,击雷山因为过于荒蛮少有修仙文明介入,无数年后击雷山附近的米兰人逐渐被同化,最终繁衍出一种肤色纯黑、没有灵根但肉体力量恐怖的人种,因为这些人种最先被大千世界的无上门派天道昆仑圈养,这类黑肤人又称为昆仑铁奴,也就是昆仑奴族。昆仑奴族黑肤人性银且好吃懒做,因为智慧低下导致不喜生产和学习,但却继承了山魈的强健体质,肉体力量在经过天道昆仑山的刻意锻炼下,黑肤人比米兰人和亚圣人更容易修炼到霸境,事实上人口占比仅仅不到百分之一的昆仑奴族的霸境人数已经和米兰人、亚圣人持平,成年的昆仑铁奴成为蛮境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唯一遗憾的是昆仑铁奴的血脉被山魈污染,智慧普遍低下,冲击圣境极难。

大千世界中处于食物链顶端的毫无疑问是圣族,圣族开始圈养亚圣人初期,也尝试过圈养昆仑铁奴和米兰人,只是后来发现灵根仅仅有可能诞生在亚圣人身上才作罢,当然大千世界被圈养的亚圣人世界里也是有着近半米兰人的,只是一般的凡人国度里,米兰人却普遍又占了九成以上,所以米兰人从人口数量来说是最多的。

圣族因为只要有灵石吸收,寿元就会无穷无尽,如果没有灵石仅吸收灵气则会衰弱直至死亡。在灵脉、灵石无穷无尽的上古,圣族因为寿元无穷无尽,在修炼功法、炼器、丹药以及科技等技术得以高效传承,整个大千世界的文明实际上可以说是人口最少的圣族的文明史,即便是亚圣人也仅仅是附庸而已。开始的时候,圣族因为修炼到一定境界后寿元无穷无尽,圣族的人口逐渐增加,甚至要突破总人口的一成,但是好景不长。

大千世界的神话文明突然迎来了长达万年的混沌期,世界中能找到的灵脉逐渐变得稀少。因为天地间灵脉逐渐枯竭,各门各派为了生存大打出手,混战在各个星系持续了数千年,圣族人口大幅度减少直至万不存一,最后类似天星盘的法宝被炼制了出来,天星盘早期的雏形用以探测灵脉位置,之后逐渐演变成可以探测还拥有灵脉的星球、最后天星盘甚至能估算整个世界的灵气数据,万不存一的圣族发现了灵气枯竭的问题后,先是达成一致屠杀所有会消耗灵气的大小生灵,再是制定律法严禁本就难以生育的圣族修炼道侣生育多个后代,再后来索性严禁生育第二代,否则就会诛杀。门派间制定了铁律,甚至大的门派开始约束控制小门派的人口,部分被圈养的亚圣人迎来了久未的和平,也有部分极端的门派反而加大了圈养人口的竞争力度,血流成河的弱肉强食下,往往有机会给门派带来更强大的新鲜血液。

我很幸运自己生活在的星球,是一个米兰人为主的和谐星球,是一个非圈养的星球,但是身上流着亚圣人血脉的我,深思过圈养的问题,如果没有圈养,那神话文明的修仙路走到现在,是不是会有那么强大?

后来我才得知,原来我们的星球也是有圣族在头上的,这个圣族的门派叫做蜀派。蜀派的功法传承自上古的不可测文明虫族,上古时代蜀派的主要修炼法门就是祭练神虫,护身法宝甚至飞行法宝都是虫,但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修仙无岁月,无数年后蜀派变成了一个以剑为主的神兵性质的修炼门派,只有在历史的文献中,还有一些传承万古的建筑、以及一些潜移默化的文化传承里,蜀派还能看到上古文明虫族的影子,或许虫族曾经在大千世界中横行过,但最终圣族驾驭了虫族、淘汰了虫族。

我身上流着一半亚圣人的血脉,但每每听闻圣族和亚圣族的历史后,难免会血脉喷张,是的,一个文明在一个世界中昌盛过,虽然最终这个文明会和这个世界因为灵气的消耗一同腐朽,但毕竟这个文明在某个世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不仅仅是那一笔,神州,这里是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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