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黑了下来,周围一片寂静,于小川还在沉思。一声咳嗽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打开头盔的射灯看向树边受伤的那个人,那人睁开眼睛看见一道光向他射来,嘴里喊了一句话,可惜于小川也没听懂.
“别动,不想死就别乱动”于小川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冲他喊了句。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如果听的懂,就点点头”于小川道。
只见那人费力的点点头,于小川喜出望外,终于能有人和自己对话了。
“你是干什么的?这是哪?那些人为什么追杀你?”于小川指着不远处的死人说道。
那个人这才看见那个死尸,“你杀的?”用很蹩脚的汉语说,声音很小。于小川点点头又问道“你叫什么?哪里人?”
那人又费劲的咳嗽了两声说:“谢谢你救了我,你就是我恩人,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也可以把我交给他们,他们会给你奖赏”,那人朝那死人看去。
于小川没言语,听着他说。
“我是海拉尔部落的舍拉达尔,追杀我的是汪古部步骑兵,我是我们部落的塔沙(探子)”。
舍拉达尔继续道:“汪古部准备屠杀我们海拉尔部,抢占我们的地盘,我是来刺探敌情的,被他们发现了”。
“我想知道这是哪?”于小川说。
舍拉达尔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于小川,“这是卡拉尔山,是回鹘的国土,你是哪个部落的?”
“卡拉尔山,回鹘国?”于小川极力回忆着,在他的记忆里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国家。
“那现在是哪年”于小川又问。
“回鹘的塔里可汗刚即位,回鹘元年”舍拉达尔道。
“你是从中原来的吧,你说的是汉语,我前年跟帐拔(商人的统称)在汴京呆过一年,所以能说汉语,”舍拉达尔又道。
“你说的中原是哪年?”于小川又问道。
“好像是后汉,公元926年”舍拉达尔说。
于小川的脑子突然感觉被雷击中了,一片空白。
“恩公,你怎么了?”舍拉达尔看出了于小川的异样问道。
“我没在地球上,不,准确的说我没在我们的年代,我穿越了?”于小川脑子里出现了穿越这个词,太不可思议了,那是电视剧的故事,怎么会真有这样的事情,还发生的自己身上。再过一个月自己就退伍了,就能回家和父母团聚了,就能和燕子结婚了,这他妈是什么事,于小川百思不得其解。
“恩公,你没事吧”舍拉达尔喘着粗气道。
“我没事,你现在不宜说太多话,这个你先吃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于小川从包里压缩饼干和水递给舍拉达尔。
“恩公,这是什么,怎么吃?”舍拉达尔一脸懵逼。
“来,我教你”于小川熟练地撕开包装袋,拧开矿泉水演示了一遍。还别说这家伙学的挺快,大口的啃着,看样好久没吃饭了。
于小川把头灯关上,捡了点树枝生起了篝火。看着篝火于小川心里五味杂陈,心里恨自己贪功,如果不冒险贪功去斩首,也不会被弄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怎么回去?透过火光看着大口喝水的舍拉达尔,于小川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掐了自己一下,很疼不是做梦。看着对矿泉水瓶好奇的舍拉达尔,于小川心里充满了苦涩。
东方的太阳照常升起,于小川睁开双眼,看着自己旁边趴在草丛的舍拉达尔,心里的失落油然而生。想着张龙李帅,王桐晓东大伟欧阳,昨天还在一起并肩战斗,一夜就变成了自己孤家寡人,于小川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对着自己身边的树一顿拳头,嘴里怒吼着,树上的叶子哗哗落下。
“恩公恩公,你怎么了?为什么大树?”舍拉达尔吓得坐了起来,惊恐的看着暴怒的于小川。
“没事”,于小川放下了拳头,摘下战术手套看着出血的拳头道。
“一会你骑着那匹马走吧”于小川指着拴在旁边吃草的枣红马说。
“恩公,你要到那里去?”舍拉达尔追问道。
去哪?我能去哪?部队在哪?怎么回去?于小川不停的问自己。现在他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异类,无依无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恩公,如果你不嫌弃,跟我去我们的部落,我相信阿达(海拉尔部落首领称呼)会欢迎你这样的勇士的”舍拉达尔看着于小川说。
于小川没有言语,他想也是,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先生存下去再说,目前只认识眼前的这个外族人,走一步看一步吧。
于小川带上头盔,把舍拉达尔扶上马,问:“你的部落在哪?”
“恩公,我们往东走,翻过两座山就到了”舍拉达尔说。
“别叫我恩公,我叫于小川,你比我年长,叫我小川吧”于小川牵着马说。
“恩公,不,小川恩公,你上来咱一块走”舍拉达尔说。
“不了,这马撑不住两个人的,再说我也不会骑马,我走着走”于小川边整理背包边说。
“小川恩公放心,这是汪古部最好的战马,两个人一点问题都没有,路还很远,上来吧”舍拉达尔坚持的说。
于小川看着舍拉达尔坚持的眼神就翻身上马,坐在舍拉达尔的身后,“得咯”舍拉达尔一拍枣红马的脖子,枣红马顺着小道就跑了起来。刚开始于小川有点紧张怕颠下来,不一会就适应了,听着耳边的风声,心想:骑马也好学,敞篷的宝马,比汽车环保。
大约一个小时,舍拉达尔带着于小川进入了一个山谷,两边全是树木,看样子这树龄得有上百年。舍拉达尔在一棵松树前勒住马,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哨声在树林中回荡,几分钟就见山谷中疾驰过来一群马队,两边的树后转出许多和舍拉达尔一样装束的汉子,手拿弓箭,腰挂弯刀。马队转眼就到了他两马前,于小川的手始终准备着,只要有异常,背后的八一杠就会瞬间就会击毙眼前的敌人。
马队卷起一阵烟尘,为首的一匹白马高大健壮,两只前蹄在空中扬起,马背上端坐着一个头戴棕色毡帽,帽子上插着两支漂亮的羽毛,身穿黑衣外罩狐狸皮肩,脖子系着洁白毛围脖,脚上蹬一双红色皮靴,后背弓箭手拿马鞭,腰挂弯刀的女人,这女人脸色红润很有英气,看的于小川心里直叫美,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美女,没有化妆,气质非凡,有点电影上穆桂英的气度。她身后有四个差不多打扮的女人,看样子像是她的随从。在后边就是男人了,舍拉达尔差不多的装束,样子都很彪悍,肌肉鼓鼓着,一看就是练家子。
那女人看着舍拉达尔说着什么,然后用手指着于小川一阵讲,于小川是一句也没听懂,叽里呱啦的,显然是他们的方言。于小川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眼睛看着这帮人,心想:这些应该是原始的部落民族,以打猎为生,就好像契丹的游牧民族。
于小川正想着,舍拉达尔转身对于小川说:“恩公,这是我们部落的公主洛宁儿,她是我们首领阿达的女儿,也是部落的神箭手,我向她介绍了你,她同意你进入我们部落”。
洛宁儿看了于小川一眼没说话,拨转马头带领着进入了山谷。山谷中有好条岔路口,没人领着一般就会走错,于小川仔细记着每一个路口的特征,这也是侦察兵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先看地形,为撤退找好路线。大约二十分钟马队进入了一片开阔地,只见用白桦树木头围成的栅栏,大门用白桦树搭成人字形,上面挂着一个大号的牛头骨,还系着红布条。门两旁站了许多士兵,都身穿黑衣,外罩兽皮,手拿弓箭腰挂弯刀,脸上都有络腮胡,看样很久没打理了,但是有点野蛮人的野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