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雪之空大陆,自由世纪50年。
在一个隐秘的房内,1名身着纯白色长袍的人和11名穿着暗红色长袍的人围坐成一圈在交谈。
整个房间没有一个窗户和门,甚至没有一处孔洞和缝隙,洁白光滑的墙壁浑然一体。房内没有灯,却依旧充满明亮和煦的光芒。这是一间密室,一间光明的密室。
谈话似乎已经结束,一个个暗红色长袍的人陆续起身,施展着神术:传送术,伴随着光芒从密室中消失。最后只剩下那名白袍的人和1名红光满面的暗红袍老者。
“战·若瑟拉格,第一百世教皇。今天这个状况和咱们之前说好的可有点不一样啊。而且看情况……”暗红长袍的老者环视了一圈已经没有人的座椅,“你们是早就商量好了。”
“卡沃洛,不是我想食言,而是大势如此。”战神阿尔泰达教会的教皇,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平淡地说道。
“什么时候定的?”卡沃洛也是气定神闲,富态的身体靠在椅背上。
“黑熊部落事件之前大概1个月。”
“那时我还在辉剑城。”卡沃洛身子没动,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缝,“你,怎么瞒过我的?”
“由你来当中枢大主教,当你在的时候,确实很难瞒过你,所以我也没尝试。”若瑟拉格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我等你出发之后,才开始有动作。”
卡沃洛楞了一下,随即边笑,边缓缓地鼓着掌:“原来在我满心欢喜,以为你安排我陪海因茨同行是为了帮我拉近和军队之间的关系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出局了?”
“瞒着你并不容易。”
“啊呀呀,堂堂战神的教皇,却要使用这种诡计,还有资格做教皇吗?”卡沃洛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我这不是要退位了吗?何况,我也好,你也好,刚刚在这里的其他人也好,咱们能坐在一起,讨论谁是下一任教皇,其实不过都是一路人罢了。”若瑟拉格撇了一眼卡沃洛的手指,继续平缓地说着。
“所以,即使是那个只想着荣华富贵的吉姆多利也可以当教皇?”
“我想战神教能够传遍整个大陆,你希望皇室臣服于教会,吉姆多利贪恋享乐,但是同样的是,咱们没有一个人遵照阿尔泰达的教诲,光明正大地去面对敌人和阻碍。不忠,还分等级吗?”
“至少你我是为了教会。”
“教会又是为何存在呢?”
卡沃洛抬头看了看明亮的天花板,长叹了一口气:“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或许人在追逐理想的时候,会渐渐走偏了方向,又或许是人的理想悄悄地改变了。但是,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就如同太阳并非永远悬在同一个地方一样,也许理想一直是那个理想没变,也不存在迷路和走偏,而是理想本身变换了位置。”
“是啊,所以人们走着走着总会分开,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人。”
“教会的存在和强大可以防止人们分开,所以为了什么不重要,必须存在才重要。神已经远去了,一般的人们见不到也听不到了,我们可以定义神。把教会交给我,我会让他强大,等他足够强大,必定可以传遍世界!”卡沃洛说着激动地站了起来。
若瑟拉格选择了沉默,两人一站一坐,注视着对方,对峙着。
“卡沃洛,教会的未来是你的。”若瑟拉格缓缓开口,微微停顿了一下,“但是,现在还不是你的时代。”
“我需要时间,而我……不多了。我明白目前的局势,我能够应付。”
若瑟拉格想了想,坚定地摇了摇头:“你不能,我也不能,现在只有吉姆多利可以。”
“我不服。”卡沃洛右手前伸。
“那就试试吧。”若瑟拉格双手交叠,垂在身前。
卡沃洛口中圣文爆出,右手手指一边变幻着复杂的手势,一边挥舞。
神术:辉剑!
一柄耀眼到无法直视的金色巨剑浮现在卡沃洛身前,仅仅是散发的光辉,已经令周围的墙壁开始龟裂崩坏。
若瑟拉格叹了口气,双手抬起飞舞。
神术:圣战场!
一片长满鲜花的草地以若瑟拉格的双脚为圆心扩散开来,瞬间铺满了整个房间。
此时,屋子的四壁已经四分五裂,房间整个轰塌。房屋之外,是无限延伸的青草花海、碧空万里无云的异空间。
“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俩动手吗?”若瑟拉格眯眼看着辉剑,对着剑后被光芒完全掩盖了的卡沃洛说道。
“在圣战场里,干什么别人都不会知道的,不是吗?我知道你一定会用这个神术保住秘密的。”
“一上来就逼我用一个超法,不太公平吧?”
“毕竟你是教皇啊。”
若瑟拉格缓缓抬手,不慌不忙:“虽然怎么都能赢,但是还是让你踏踏实实地死心吧。”
神术:阿尔泰达之躯
没有一丝光芒,也没有狂风鼓动,若瑟拉格只是挺直了腰,苍老干瘦的肌肉,变得饱满而健壮,尽管还是一头白发,但是脸上的皱纹却消失不见。
一个恍惚,若瑟拉格已经变成了一个健却不壮的白发年轻人,脸上带着违和的,卡沃洛从没见过的高傲和自信的笑容。
面对着这样的若瑟拉格,卡沃洛有一种夹杂着尊敬的恐惧感。一滴冷汗,顺着他红润的脸颊流下。
“不知道还有这个神术吧?来吧。”若瑟拉格手心向上,平伸手掌,四指向后一勾,自信而不狂妄。
卡沃洛一咬牙,双手虚握,向下一挥,辉剑霸道无比地向若瑟拉格砍去,周围金光一片。
若瑟拉格咧嘴一笑,随手一挥,与辉剑相击。
金色的光芒瞬间爆裂,仿佛将一切都包裹在内。当光芒缓缓褪去,卡沃洛双手颤抖:“不可能,超法的神术,辉剑……”
若瑟拉格站在原地风姿无限,而辉剑已经随光消散。
若瑟拉格接着向前走了一步,随随便便的一步,甚至连尘土都没有激起,然而卡沃洛却已经慌忙念起了圣文。
神术:信仰之盾!
一张银色透明的球形护盾将卡沃洛包裹在其中,护盾很厚,虽然透明,却有一种犹如山脉般的厚重感。
若瑟拉格继续前行,不紧不慢,闲庭信步地走到护盾前。而卡沃洛,始终一动未动。
“你觉得有用吗?”若瑟拉格带着陌生的、无比自信骄傲的笑容,“还没明白?用阿尔泰达的神术对付阿尔泰达吗?”
说着,若瑟拉格一只脚踏在护盾上,双手也同时按在了护盾之上。然后随着他的脚向下踩,双手向两边一扯,根本没有用力,那似乎坚不可摧的护盾便瞬间分崩离析。
“我完全支持吉姆多利出任第一百零一世教皇。”在信仰之盾碎裂的一瞬间,卡沃洛单膝下跪,低着头说道,嘴角却微微翘起。
“你应该还有5、6个超法,不试试?”若瑟拉格似乎兴致未尽。
“不必了。”卡沃洛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长袍,狡猾地笑着,“既然本事不够,我还是再忍几年好了。”
此时的若瑟拉格已经变回了原来弓着腰的苍老模样,笑容也像以往一样内敛而和蔼:“心满意足了?”
卡沃洛愣了一下,随即陪着笑:“传说有几个威力无敌的超法级神术只在历代教皇中传承,今日一见,即使只是冰山一角,也值了。”
若瑟拉格斜了卡沃洛一眼,突然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脾气?你也好,皇帝也好,其他一些人也好,总是试图达到自己最大的愿望,逼我做最大的妥协。”
“我哪里敢?”卡沃洛微微弓腰。
“不敢?”若瑟拉格一笑,“今天要是打赢我,怕是直接就坐上教皇的宝座了吧?打不赢,也能试探试探我现在还有多少斤两。算准了我不会为此干掉你不是吗?”
卡沃洛老狐狸一般地笑着:“果然会被看穿啊。我说教皇啊,我们这样,不是因为你脾气好,而是你坚守原则。你有你的理想,只要能对它有利,你永远不会感情用事。”
若瑟拉格微微楞了一下,随即呵呵地笑了:“都被你们看穿了,我这个教皇还能有什么威严,确实该让位啦。人啊,果然最看不懂的是自己。”
“故弄玄虚算什么威严?”卡沃洛突然严肃起来,“我从没有一刻不敬重你,因为你具有真正的威严。”
“是什么?”若瑟拉格夸张地向前伸了伸头,侧过耳朵。
“别人想要的,你总能握在自己手里。”卡沃洛攥了攥拳头。
“哈哈哈哈哈哈!”若瑟拉格一阵大笑,“还真是功利的威严啊。哈哈哈。”
卡沃洛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两人一起放声大笑。
“卡沃洛。”当笑声渐渐停下来,若瑟拉格说道,“我不希望教会这么功利,但是这可能就是时代的趋势吧。时代能够将诸神都赶出这个世界,又怎么会按着我的意愿走呢?等帝国打完这一仗,我不会阻止你什么。只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和‘雏鸟’联手。”
卡沃洛突然一脸严肃:“教皇,这样说就有些伤人了,教会的事情,永远轮不到外人插手!”
世界好大,很少有人要和你去同一个地方,就算有,也未必走同一条路。那么,你是要坚定地看终点的风景,还是乐得与人同行?
——《旅程之歌》
阿尔泰达教又名战神教,是海普克瑞克帝国唯一信仰的宗教,帝国的国民全部都是阿尔泰达教忠诚的信徒。但是帝国却一直没有向对待奥术一样,敌视其他宗教。帝国内允许其他宗教设立据点,以便于服务于外籍人员。
因为帝国共有16个郡,所以阿尔泰达教会以此为标准,设立了国内的16个大教区。另外在帝国外,按照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设立了4个境外的大教区。每个大教区由1名大主教负责。最后在首都辉剑城,设立了1名中枢大主教,负责首都和教会总体的运作。因此,除了教皇外,教会最具权势的就是这21名大主教。
相对于其他大主教,中枢大主教所管辖的领地和信徒最少,但是因为辖区在首都,所以和皇室的关系更密切,同时因为负责教会的总体运作,可以接触到其他所有的大主教,并掌握教会几乎所有的情况。因此,中枢大主教在教会的影响力其实比其他大主教稍大。
而4个境外大教区的大主教,虽然远离教会核心,而且信徒的忠诚度和凝聚力远无法与帝国内的大教区相比。但是相对也拥有更多的自治权,而且也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境外他国的一些诉求,因此基本上与帝国内的大主教们影响相当。
——《愿雪之空的生命和历史》阿尔泰达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