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深瞳】六十四
活在阳光里的人,谁又愿意走在大雪纷飞里……此刻,陈雨从大雪纷飞里,正向李子诺的方向走来。她走的很慢,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保温盒。头顶上什么遮挡也没有,被突如其来的雪盖在头顶上,慢慢变白。
树叶从李子诺的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很快被一坨坨雪花??淹没。李子诺掐了手里的烟,奔向陈雨。边跑边解了围巾??,伸手用宽大的围巾遮在陈雨的头上。陈雨的眼圈发黑,眼睛红肿,本来较好的皮肤也憔悴了。粉色的外套,全是薄雪,双手红通通的,保温盒冒着热气。李子诺接过保温盒,此时此刻,他真的想把瘦弱的陈雨揽在怀里。陈雨说,晶晶没有胃口,几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我下楼给她打点粥。说着,她举起手在唇边不停的哈气。把头上的雪拍掉,又重新把围巾裹上。她没有看李子诺,因为她的眼泪早已流了出来,几片雪花很快被泪水融化,流在脸上。陈雨说,你怎么来了?李子诺来拿诊断报告,没想遇见你。他还想问孩子,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陈雨的状态已经告诉李子诺,情况不是很好。害怕问的太多,陈雨更加难过。李子诺和陈雨上了十楼,楼下的风雪肆无忌惮的飞舞着。
病房里很安静,推开门,谭晶一个人爬在窗台上,看外边纷纷扬扬飘洒的雪花。雪花以各种姿态下滑,坠落,旋转,跳跃,那么轻快,那么优美,洋洋洒洒,随风摇曳。陈雨走过去,轻轻伏在女儿身边,把一件睡衣披在谭晶身上。彼此都没有说话,彼此都看着雪花落下。
李子诺把保温盒端过来,轻轻打开,热气腾腾,米香四溢。谭晶回头看见正看着自己的李子诺,微微一笑,她不是第一次见过李子诺,所以并不奇怪。也没有说话,招招手让李子诺过去,又用手拍拍窗台,示意让李子诺和一起看雪。李子诺看看陈雨,陈雨没有回头,也许是陈雨没有发现女儿的用意,也许发现了,也没有反应。李子诺贴过去,和她们一起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雪,一片一片。
谭晶把粥盒端回病床前的椅子上,一个人吃起来。可能她觉得饿了,也许看久,累了。总之,谭晶越表现的乖巧,陈雨心里越难受。李子诺看见陈雨脸上流淌的眼泪,已经凝固,成两条深深的泪痕。
此刻的谭斌正和王永红,王丽在左岸咖啡厅里。吹着温柔的暖风,昏黄的灯光把咖啡厅衬托的温馨又慵懒。在一个硕大的沙发里,还窝着一个清瘦的老者。老者一直拿着手机,不停的刷着屏幕,偶尔发出一阵阵尖刻的笑声。王丽也在看手机,双腿蜷缩在谭斌的怀里,不时用脚指按一下谭斌的肚子。王永红和谭斌不停的抽烟,在茶几上除了几盒各色的烟,还有一个鼓闷闷的牛皮纸信封。过一会,王永红示意让谭斌交给清瘦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