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郊外
山间、河滩、密林四处亮着火把,传遍了呼喊声。
“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殿下……”
“殿下……”火光之下的赵齐一脸的焦急不安。
已经第二天了,赵齐派出了近千人,搜索到郊外,一是想找到李清源的踪迹,二是看看能不能发现杀手的藏匿之处。若再搜寻几日,还找不到李清源,赵齐只得上报宫中,自己会被以失职论处,自幼便是李清源身边的近身参将,命也是李清源捡来的,倒不在乎自己的身家性命,但无论如何也要竭力去寻找李清源的踪迹,哪怕刀山火海。
洞穴之内
躺在石壁下,滴水未进的李清源、张灵萱二人已是唇干舌燥。
“李公子……”
“嗯……?”
李清源看着张灵萱仿佛有话要问。
张灵萱顿了顿,继续开口道:“那日,悬崖之上我听你提到杨林这个名字……”
“怎么了?”李清源眉头一皱,略有不解。
“杨林……是我姨父……”
李清源微微一惊,脸上的表情随即又平静了下去,脸色微微一沉,只是淡淡的一句:
“哦……”
“李公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和我姨父没什么交集……我也不明白他为甚么会派人杀你……”
李清源并未看向张灵萱:“既然不明白那也不需要再说……我自会查明……这事与你无关……,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方法,看看这里如何出去。”
张灵萱不好再开口,眼中只是充满了困惑。她自己也不知道姨父为什么要派杀手杀眼前的李清源,而在此之前的姨父只是一个生意上的商人,对自己的姨母也好,她实在想不出姨父有什么理由要杀李清源。
“已经掉下来三天了……看来这个洞穴十分隐蔽,很难被人发现……也没什么吃的,或许我们会饿死在这里”李清源看向张灵萱:“你怕吗?”
“我只是想我娘了……她也肯定急得到处找我……”提起自己的母亲,张灵萱眼眶一红,鼻子一酸,差点要哭了,但是她还是忍住了,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哭的样子。
李清源轻声道:“你娘应该对你不错吧……”
“那是当然,小的时候我娘会经常给我做些好吃的,每次和弟弟被爹爹打都是我娘在护着我们……”
张灵萱脸上还带着一副得意幸福的样子,不过看了看这黑暗的洞穴,随即又失落了起来。
“只是……恐怕……见不到娘了……”张灵萱赶紧转过头把眼角的泪抹掉。
李清源见张灵萱的样子,带着些许难受,也不禁失落了起来,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张灵萱转过头来,将自己伤感的情绪压了下去。
“好……”
“以前有两兄弟,哥哥年长弟弟三岁,弟弟刚出生,母亲便难产死了,父亲因为母亲的死便不喜爱这个刚出生的孩子,但哥哥很喜欢他这个弟弟,从小兄弟二人便常在一起,不管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会留给弟弟,后来有一次,哥哥为了救弟弟落水之后发了高烧久久不退……患上了疾病……此后,哥哥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
李清源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宫中
凤鸾殿乱作一团,宫女们出出进进忙作一团。
“快!快!快!”
“打热水来!”
屏风前的皇帝神色紧张,在原地不断的来回踱步。一个宫女拉着三岁的小男孩靠在自己身旁不断的安慰,小男孩正哭哭啼啼的,皇帝不时的看向这个小孩,眼中却充满了焦急。
一女医慌张出了来:
“陛下,娘娘难产了……在这样下去恐性命不保……”
女医这是在请示皇帝是要保皇后的命,还是要孩子,皇帝一时间难以做决定,脸上也万分焦着。里面却传来一声哀嚎:
“陛下!这可是咱们的孩子啊!你不能不要啊!不然我会恨你的!”
皇帝长叹一声,不忍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女医进去。
屏风后,金色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面容苍白,表情异常痛苦的女人,痛苦的尖叫声一次次声嘶力竭,双手死死抠着床单,床榻边杂七杂八的堆了许多血布,一盆接着一盆的污秽之物被端了出去。
床头一个长得像张母的女子正不断给皇后擦汗,看着虚弱的皇后娘娘心也慌了,着急在呼喊着:“娘娘……娘娘……”
床尾的女医:“娘娘!娘娘!您再使把劲,小皇子快出来了……”
“啊!”
只听见又一声竭尽全力的尖叫,伴随着一声声婴孩的哭啼声。
“呜……哇……哇……”
但屏风后却传来众人的喊叫。
“娘娘!”
“娘娘!”
“娘娘!”
“娘娘薨天了!”
听到传来的这一声噩耗,皇帝一个踉跄,差点瘫坐在地上,还好身边的太监急忙扶住。皇帝赶紧冲进屏风后,扑向床榻紧紧抓住床榻上已没了血色的妻子的手。见皇帝进了来,女医手中裹抱着一婴孩,随着宫女们赶紧跪下,都在哭泣着。
皇帝哭了,手中紧紧抓住眼前这个陪伴了自己从年少到君王,十多年的妻子,嘴中不断念叨:
“婉儿!婉儿……!”
这一声声的苦叫,是他这帝王对妻子的不舍,是他对妻子十余年的深爱。
他还记得此前御医说皇后身体过虚不宜生产,若要生产恐有难产的风险,皇后得之后坚持道,无论如何这个孩子她都不能放弃,血浓于水,况且怀胎十月,孩子就是她的生命。
皇帝望了一眼女医手中啼哭的婴孩,心中五味陈杂。因为生下这个孩子,而自己最爱的人就这样离他远去了。
宫殿门口
两个小孩正齐坐在殿门前,年长的正从身后拿出一架风筝,呈现在另一个小孩眼前。
“诺,清源你看!”
“哇!风筝!”年幼的小孩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嘴巴长得圆大,可乐坏了。
“走!皇兄带你放风筝去!”
话音刚落,李睿一手拿着风筝,一手拉起李清源便往殿外跑去。李清源边跑边手舞足蹈的欢呼着:“放风筝喽!放风筝喽!”
两个太监见两个皇子跑了去,也赶紧跟了去,在皇子身边伺候,他们一点儿也不敢马虎,不能出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