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本立是一个“曹操”式地人物,他杀伐果断,敢爱敢恨。他追逐金钱却不沉迷,他利用亲友却不重用。他低声下气,是为了以后地报复;他攀登权柄,把许多人踩在脚下。
为了家族,他可以牺牲一切,却唯独拿一个人没有办法,那就是他的儿子阎连科。
阎连科是阎本立的独生子,阎本立望子成龙,对阎连科从小就严加管教,以至于阎连科的小学同学给阎本立起了一个外号叫“严本厉”。
他确实非常严厉,也使阎连科十分困扰。明明没有家长会,却天天往学校跑,不请自来。对阎连科的各种信息了如指掌,甚至在阎连科每次上完厕所后要观其大便来判断阎连科的健康情况。可以为阎连科买七层大蛋糕,却不肯带他去吃一次麦当劳。诸如魔方、模型之类的玩具一下也不给碰,搞得阎连科都不敢做含有七巧板的数学题,更不用说电脑游戏了,想都别想。上次阎连科的手机被没收后,阎本立又教训了阎连科一顿,帮他重新买了一个电话手表……
阎本立尽到了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但却负责过头了。他对于阎连科,尤其是对阎连科的语文成绩逐渐失去耐心,操之过急。
他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再加上阎科文学方面的“不争气”。他愈发暴躁,抬手就打,张口就骂他逼迫阎连科读书,勒令其写作文,而且限时!超时迟交要挨揍,字数不够要挨揍,文笔不好要挨揍,字写得潦草也要挨揍!像这样强制性的“征文活动”,一星期来三回!母亲虽然心疼儿子,却也认为这是为了儿子好,竟不加以劝阻。棍棒交替是习以为常的事,关禁闭更是“家常便饭”。阎连科本是一个白净壮实的小伙,在这种折磨下越来越瘦弱,甚至出现营养不良的状况,导致了阎连科的个子自打初中起就再也没长过。
阎连科深知,若是此次语文考砸,回家免不了一顿痛骂和暴打。他已经受够了这种频繁的家庭暴力,这一次,他的语文不能再出问题了!
可是,如果对黄泛青不管不顾,神农氏就死定了!若是他出手反击黄泛青,那么这次语文考试就彻底完了!
要不……让福警官出面协调一下?不对,我爸见到警察躲起来还来不及呢,和福警官见面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那……夏侯老师!夏侯老师一定可以帮我的!可是怎么去和我爸解释呢?老爸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总不能把魂师的事告诉他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情况越来越紧迫。黑板上方的时钟里,时针滴答滴答地响着,仿佛在催促着阎连科:再不做决定,考试时间就要到了!
他抬头望向窗外,窗外的校园景色一如既往的平和安详,但他好像有透视眼一样,神农氏和饕餮战斗的场景历历在目,似乎就在眼前。
他仿佛亲眼看到神农氏正在咬牙切齿地与饕餮搏斗,饕餮张开血盆大口,眼见着就快要把神农氏吞入腹中,神农氏死死撑住它的上下两颚,尖锐的牙齿深深地刺入神农氏的皮肤,绿色的剧毒粘液在缓缓侵蚀他的意识。
阎连科略吃一惊,揉了揉眼,刚才残酷的景象又消失不见……
不能再犹豫不决了,阎连科下定决心猛地一举手,他的手臂如同战场上的战棋,笔直的竖插在那里,揭开一场史诗级战役的序幕。
“阎连科,你要干嘛?”黄泛青饶有兴致地问道。
“老师,我要上厕所。”阎连科非常安静地说道。
“考试都快要结束了……”黄泛青示意他下课再去。
“老师,我快憋不住了!”阎连科大声喊道,故意把手按在肚子上。
“额……那你去吧……”黄泛青冷眼望向阎连科。
“老师?你不怕我作弊吗?”阎连科指了指临时贴在黑板上的《考场规范》,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室。
“真麻烦啊……”黄泛青倒也不是想监视阎连科,他留心看了一眼阎连科的课桌,桌脚下仍然摆放着撒满烟灰的泽兰。相比起考试作弊,他更害怕阎连科把泽兰转移位置,当然,就算阎连科带着泽兰逃走,黄泛青也有办法把他们给揪出来。
阎连科的眼神充满坚毅,默默地走向走廊尽头处的厕所。
“我倒要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招。”正好,我刚才刀片阵的“一箭之仇”还没报呢。黄泛青跟在阎连科后面,恶狠狠地盯着阎连科的背影,心想:一定要让你吃点苦头。
嗯?这小子人呢?这么快就跑进厕所了?看来他是真的憋不住了呢……黄泛青冷漠的眼神中暗含有嘲讽之意,他非常自信地靠近厕所门口,慢慢地走了进去。
就在他进入厕所的一刹那,一道光芒刺入了他的双眼。黄泛青下意识地抬手去挡住,待到他看清时,才发现这闪光不是别的——正是阎连科手中圆规的锋芒!
圆规的刺针一下子扎入了黄泛青枯黄的手掌,鲜血流淌,险些扎穿!
“啊啊啊!!唔——”黄泛青刚想大喊,阎连科紧接着一跃而起,双手掐住黄泛青瘦削的细脖子,死死扣紧,不容黄泛青多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阎连科就算再怎么勇敢、再怎么坚强,可两拳还是难敌四手。高中生的身体素质终究是远远不如成年人,压制不了成年人,更别说是营养不良的阎连科。
黄泛青身受剧痛,体内的肾上腺素一下子拉满。他的力气陡然暴增,瞬间挣脱开阎连科的束缚,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阎连科的脸上。
这一拳可谓用尽了黄泛青的全力,阎连科像一根稻草一样,轻飘飘地倒了下去。
黄泛青跳了起来,忍痛拔下了扎进手掌的圆规。一瞬间,鲜血随着针头拔出而飞溅。他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发誓要彻底粉碎阎连科,无论是肉体还是意志!
黄泛青挥舞着圆规,一个箭步冲到了阎连科的面前。此时阎连科眯着眼睛还躺在地上,似乎被刚才的那一拳打晕了,现在他的视角里天旋地转、忽明忽暗,这就是传说中的“眼冒金星”吗?
黄泛青双手握紧圆规,呈倒竖状,用力一插,眼看着刺针即将命中阎连科。阎连科虽然神志不清,但却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威胁,立即睁开双眼,一个翻身躲过了黄泛青的攻击,圆规一下子扎在厕所的地板上,把圆规针头都扎断了。
突然,阎连科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把三角尺,也不多加瞄准,赶紧胡乱地丢向黄泛青。黄泛青还在懊悔自己刚到手的“武器”没了,结果这颇为随意的塑料三角尺攻击“嗖”的一下,触动了黄泛青那布满血丝的眼球,三角尺旋即落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黄泛青失声大叫着,这三角尺虽然没什么威力,却让黄泛青成为了片刻的“海伦-凯勒”,伴随着他眼前一黑,进攻的步伐也缓了下来。
好机会!阎连科二话不说支起身子,踢出一记横扫,正中黄泛青的膝盖。黄泛青吃痛,下盘逐渐不稳,阎连科的力量还是不够,没能一发踢倒黄泛青。
黄泛青立马抹了一下双眼,猩红的眼眸怒火中烧,恨不得把阎连科当场手撕。阎连科也不是傻子,见黄泛青不再“失明“”,立刻又补了一脚,踢在黄泛青另一个膝盖上,黄泛青连连退却,但还是没有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