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里,李碧的心情很苦闷,很无奈。她不再在课间时眼睛向外望了,反正文政不会再从课室外经过了,望也无益。
是相思的滋味吗?这么苦!还好自己并未与他建立起爱情的关系,要不,这种痛苦不知会比现在深多少倍呢!有时,李碧也会用这种想法来安慰自己。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慢慢地,李碧又恢复了往日的活跃。时间真是治愈痛苦的良药呵!
一天下午,李碧和纹正在课室里温习功课,文政出现了。
他先向她们笑了笑,然后就跟纹说:“大家都说,你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女生呢。”
“哪里,政哥你过奖了。”纹礼貌地回答他,又问:“是来找李碧吗?那我先告辞了。”纹开始收拾桌面上的课本。
“我是来请你们一块去西湖吃虾饼的,能赏光吗?”文政笑容满面地邀请。
“好呀!”纹鼓掌。她知道今天是非当个红娘不可了,这阵子李碧的沉闷肯定和文政有关。
“这样好吗?要你破费。”李碧心里高兴,可嘴上仍然客气。
“有什么不好?恭敬不如从命呀!就算今天我们有口福吧。”纹一心怂恿她。
李碧不再说什么了,她也开始收拾课本,这表示她已接受了邀请。
“谢谢你们!”文政高兴得笑不合口。
回宿舍放好书本后,纹和李碧就推出了单车,与文政一起出了校门。
文政时而骑车在前面引路,时而退到后面作两位小姐的“护花使者”,但到人少的路段,他必定会与她们同排,一路说笑着来到了西湖公园。
他们走进了公园的一家餐厅,找了个面向大湖的雅座坐下。
眺望着宛如明镜般静静的湖水,那被夕阳的光辉照得波光粼粼的湖面,像似撒了层层的碎银,闪闪发光;数叶的白帆,好似几片雪白的羽毛,轻悠悠地在湖面上漂动着;湖岸四周苍绿的树木,夹着别墅的红色、蓝色的屋顶,如同梦幻一般。
多么美丽的景致啊!
他们沉醉在这引人入胜的风景之中,好一阵子没有说话。好像这清凉的湖水,已把他们的灵魂冲洗了一番,无比的清新,无比的纯洁。直到侍者走到了他们面前问要吃点什么时,他们才回过神来。
在一大盘香喷喷的炸虾饼和几瓶啤酒放在桌面上后,文政挺有风度地向两位小姐的碗中夹了几块饼,帮她们倒了杯啤酒,然后说:“Please!”
西湖的炸虾饼是北方最出名的小吃,虽然材料非常简单,不外乎是面粉、番薯和活虾,而制作也很方便,只要放在油锅中一炸就行了。可要怎样才能把面粉和水拌得均匀、不浓不稀,饼又要炸得又薄又酥,也只有西湖这几家小吃店才做得出色了,而且誉满全北方。
他们一边不住地赞叹虾饼好吃,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着。文政风趣的话题和她们两个诙谐的对答常常引得三人捧腹大笑。看到文政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第一次见面就相处得很融洽,李碧心里特别高兴。
夜幕来临,公园里的灯全部都亮了起来,而“情人路”上的情侣们手挽着手散步到了西湖岸边,文政就知道该把小姐们送回家了。
“我送你们回家吧!”文政一边说,一边挥手叫侍者结账。
“不用了,我家就在公园后面,你只要负责送李碧就行了。”纹礼貌地婉拒。
“那不行!我一定要把你们一个个送回去的。”文政坚持。
“那你就先送纹回家,然后再送我好了,反正到我家也要经过纹家的。”李碧当然也希望自己的朋友能领略到文政完美的风度。
这天是星期六,李碧和纹都不用留在学校里,所以她们就直接回河内的家了。
跟纹分手后,文政和李碧都没有立即说话。
“我收到了你的信,”还是李碧先打破了沉默,“你为什么又不怕了?”
“我忍不住了,那该死的自尊心使我痛苦极了!我想恐怕是自己自卑吧,你不会笑我吧?”文政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心里话。
“呵,不会!我只觉得你太清高了。其实我是做梦也想不到你会有这方面的顾忌的。我们家从来都没有谁会有这种观念,我从小学一直到现在交的朋友都是像你这样出身的人呢,除了上大学后纹是一个例外,但她跟我一样,也无任何阶级观念的。”
李碧第一次一口气跟他说了这么多话,说明是很在乎他的,她很想一次打消他全部的顾虑。
“那我太高兴了!”文政喜形于色。
“我怎样称呼你才好呢?叫李碧太生疏了,叫碧妹又怕你嫌肉麻。要不,我叫你碧,行吗?”
“就算行吧。”李碧笑了。
“就算行吧。”文政重复了她的话,也笑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