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儿?老爷,妾身从前听您提起,这金星石砚只有一方,如今竟然是一对儿,真真是应了好事成双的老话!这是好兆头呀!”
凤姨娘也是一头雾水,但她虽然心中疑窦丛生,却仍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口,为的就是不让郁梦佳没有眼力的再多嘴多舌吃了郁雪繁的暗亏!
可是,凤姨娘如此强出头,郁梦佳却完全没有领会她娘亲的良苦用心,依然选择不顾一切的纵身跳进了郁雪繁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里!
“胡说!什么一对儿,这金星石砚价值连城,古来便只有一个,哪来的一对儿之说?我看你这方石砚分明就是个赝品!企图滥竽充数博得父亲欢心,如此下作的主意,也只有姐姐才想的出来吧!”
郁梦佳声音尖细,出口直言更是尖酸刻薄!
她自以为成功的堵住了郁雪繁的后路,岂不知,是为自己挖了更深的坑,方便一会儿郁雪繁埋她的时候可以更加省心省时又省力!
这样的节骨眼儿上,凤姨娘是有心想要拦一下郁梦佳,也压根儿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个好女儿,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入郁雪繁的圈套中!
“五妹所言差矣!珠钗首饰、宝剑利刃,天下之物皆可成双成对,为何一方石砚便不能是一对儿了呢?更何况,五妹至孝,替父亲寻来这方石砚,我亦是煞费苦心,想要讨得父亲欢心,为何你便是好心好意,我竟成了滥竽充数?”
“郁雪繁,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这方金星石砚是五皇子遍寻各处,费劲了心思才找到的!你竟只想用一个赝品便来沾我的光糊弄父亲大人?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郁梦佳不屑的冷哼一声,显而是得了理便不准备撒口!
“五妹口齿伶俐,如你所言,今儿个姐姐我还真是不得不替自己分辨两句了!五皇子的心意固然可贵,但我夫君的心意也是苍天可鉴!既然你我二人对各自的夫君皆是这般维护,那是非对错便由祖父与父亲主持分辨好了!”
郁雪繁要的就是郁梦佳这样坚决的态度!
她也正好顺水推舟,一切解释顺理成章之势。若是稍后闹出了什么笑话,她也不会落个性格跋扈、闹得阖家不宁这样的话柄!
“好!那就请祖父和父亲主持公道!看看我与姐姐的石砚到底孰真孰假!”
郁梦佳话落,转而看向堂上端坐的老国公。
老国公平日里只对香如兰桂,味如甘霖的好茶感兴趣,还有便是耐人寻味,雕刻精美的茶具颇有研究。
至于其他,同样知之甚少。
“老朽一介武夫,对这等舞文弄墨的事情是一窍不通!”
老国公此话一出,郁梦佳早知如此,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快速转头看向郁庆,说话间拜年已揽住了他的手臂。
“父亲,那您来说句公道话,我与她到底谁的石砚才是赝品?”
郁庆神情略显焦灼,目光之中尽是掩饰不住的为难和踟蹰,被郁梦佳这样一闹,他想要粉饰太平也压根儿没了可能!只能抬眼看向褚煜,希望他能灵透一些,看清楚眼下的窘况。
谁知,褚煜竟然丝毫没有察觉,依然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这也难怪,原本这方金星石砚就是郁梦佳为了讨好郁庆,才费尽心思寻来的!什么真伪他压根儿不会分辨,褚煜只知道,这看似不起眼的一方石砚,足足花了他五千两白银!
如此天价的石砚,褚煜打死不信竟然只是个赝品!
若真的金星石砚只有一方,面前的两个必有一个是赝品,那也一定是莫逸晨拿来的那个是假的,他花出去的五千两可是真金白银,怎么都假不了!
郁庆无奈,只能轻咳一声掩饰此刻的尴尬,而后犹豫不决的说道。
“我确是对金星石砚钟爱有加,也心心念念了这许多年!今日骤然得了两块,着实有些喜出望外!无论真假,这两方石砚皆是五皇子与晋国公的一番心意,老臣受之有愧,真真假假又有什么重要的!”
郁庆言尽于此,郁雪繁对这样的结果当然不满意!
她今日可是舍了血本,足足赔了几千两银钱,就想要看郁梦佳黄粱梦醒后的丑态!谁知,郁庆为了维护郁梦佳,竟然想要敷衍了事?
郁雪繁能忍,她的荷包都不能忍!
虽然郁庆的反应让郁雪繁失望透顶,她也已经不再指望这个挂名父亲能够主持公道了!可是,就在郁雪繁按耐不住刚要开口的时候,郁梦佳却先她一步,叫嚣着送来了一份意外之喜!
真真是应了那句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父亲!您怎么能够如此敷衍了事!一句心意到了便可以任人欺骗?诚如您所言,这方金星石砚是我与五皇子的一片孝心,正因如此,才不能让心怀不轨之人,借机口蜜腹剑,说得好听,却不做好事!”
“五妹所言甚是!字字珠玑,句句良言呀!父亲,今儿个既是家宴,在座的也都是自家人,五妹既然不肯善罢甘休,女儿也不想背个不孝的罪名,还请父亲成全!”
郁庆现在已是骑虎难下!
其实,在他拿到莫逸晨送来的金星石砚时,两相对比,高下立现,郁庆立马就分辨出了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可是,心里知道他也不能说出来!
先不说这郁梦佳得知真相后会如何吵闹不休,今日老国公和郁承恩都在,郁梦佳若是真的闹出格了,保不齐老国公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来!
其二,如今郁梦佳已然嫁给了五皇子,若是这个时候让郁梦佳下不来台,那便是让五皇子也下不来台!
郁庆投鼠忌器,心中顾虑重重,纠结之下,只能费力一试!
“这两方石砚乍看之下一模一样,若要分辨真伪,还需细细研究,耗时良久,不若改日再说!今日家宴,难得一家人齐聚一堂,我们只聊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