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雪繁怎会没看出来,郁庆其实早已心中有数,可他一昧的偏私袒护郁梦佳,不肯说出实情!
什么改日再说,只怕过了今日,郁庆就能明目张胆的昧着良心,颠倒黑白的说她送来的才是赝品!
郁雪繁当然不甘心,转而向莫逸晨使了个眼色。
莫逸晨心领神会,面露微笑,踱步来到她的身旁,十分自然的牵起郁雪繁的柔荑,让她瞬间便感觉整颗心都落了地!
“金星石砚想要一辩真伪,其实有个特别简单的方法,只要一盆清水,一把软刷即可!这样寻常的方法,只怕岳丈大人是一时情急,竟然没有想起来吧?”
“呃……是!的确是我糊涂了!”
郁庆颓然的坐回了黄花梨木椅上,眼看着莫逸晨三两句话便要水落石出,事到如今,他想要力挽狂澜也再无可能了!
下面随侍的奴才得令,转眼便端着一盆清水和一把软刷俯身走进正堂。
莫逸晨拿起褚煜和郁梦佳呈上的那方金星石砚,放于掌心轻轻掂量了一下,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轻蔑的笑意。
郁梦佳此时看到莫逸晨的神情,心里一突,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眼看着莫逸晨就要将她的那方石砚扔进水盆中,赶忙上前一步欲要伸手阻拦!
可就在她快步逼近莫逸晨身后的时候,一旁始终不曾多言的郁承恩眼疾手快,横立手中那柄龙渊剑,翻转之间用力掷出,只见那柄龙渊剑狠狠地扎在了郁梦佳面前的地面上!
上好的汉白玉石砖,被剑气凌厉的龙渊剑扎出了一道的可怖的裂痕!
郁梦佳被这忽如其来的突袭吓得惊呼一声,整个人尖叫着后退两步!可她步伐踉跄,一个不稳,整个人狠狠地跌坐在地上!她身后的褚煜看到此景,只能上前扶她起来。
看着郁梦佳狼狈的模样,郁雪繁实在没有忍住,扑哧一声掩嘴笑了起来。
“哎呀,是为兄的唐突了!五妹,你没伤到吧?主要是……这柄龙渊剑,真真是太过锋利!为兄的刚上手,还有些不太习惯!”
郁承恩说的头头是道,可这字里行间,却是一丝歉意都没有!
莫逸晨淡定自若,丝毫没有被身后的巨响惊倒,倒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泡在水中的石砚。
“这货真价实的金星石砚墨质刚而柔!可是赝品却无法做到毫无二致!虽说这块金星石出自名坑大料。可是为了做出与真品如出一辙的裂痕,便只能用击裂的方法!”
“此法虽然能够避免雕刻裂痕留下的人为造假痕迹,可是却没有办法避免打击后留下的印记!即便再轻微,也同样有迹可循!一般人得此石砚定然视若珍宝,哪里还舍得入水刷洗,但只要这样简单一试,真假便水落石出!”
随即,莫逸晨不着痕迹的摆了摆手,伸手的随侍的奴才赶忙上前,蹲下身,拿过一旁的软刷对着那方石砚便是一同的刷洗!
没多时,奴才将石砚在清水中冲洗一番后重新拿到莫逸晨面前。
“岳丈大人请看,这方石砚两侧皆由击打后留下的轻微痕迹,落点分布均匀,绝非真品摔伤所致!”
莫逸晨说着,便已经将手中那方石砚呈现在了郁庆面前。郁庆面色铁青,看也没看便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方才莫逸晨所说的一切!
郁梦佳眼看着郁庆竟然丝毫不加辩解,怒极之下,一把夺过莫逸晨手中的石砚,反反复复的查看他说的那些痕迹!
“你说是便是吗?凭什么你说这些痕迹是假的,它就一定是假的?我还说你送来的那方石砚也是假的!要试就一起试,这才公平,你休想金蝉脱壳,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郁梦佳恼羞成怒!方才她被郁承恩捉弄,狼狈不堪的摔了个大跟头!紧接着一转眼,莫逸晨便满口胡言乱语的说些她压根儿听不明白的话,就想证明她的石砚是赝品!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郁梦佳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此时此刻,她俨然已经有些癫狂难以支持!
郁梦佳的心头像是被扎入了一把尖刀,可她就算是死,也要拉着郁雪繁一同陪葬!
说时迟那时快,郁梦佳三步并作两步,扔下手中的石砚,便要去抢郁雪繁送来的那方金星石砚!
“五妹你可要三思!这金星石砚价值不菲,你这赝品尚且花了不少银钱,更不要说我的那方真品!今日你恼羞成怒,损坏了一方石砚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父亲从今以后,都只能对着一个赝品和一个残破不堪的真品扼腕叹息了!”
郁雪繁话音将落,郁梦佳的手眼看着便要触及桌上的锦盒!
与此同时,郁庆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桌上的锦盒捧在手中!然后快速的盖好锦盒,小心翼翼的交给身后的管家,让他即刻收起来!
“好了!闹什么!”郁庆厉喝一声,算是表明了态度。
说到底,郁庆就是舍不得那方货真价实的金星石砚!若是真的依着郁梦佳这样闹下去,那这泡了水又被刷洗过的石砚,定然是伤痕累累!
一想到那样的情形,郁庆便心痛难忍!
“父亲!你为什么不让女儿也验一下她的那方石砚?就算我走了眼,难道她的就一定是真的?”
郁梦佳依旧不依不饶!
此刻真相大白,郁梦佳本就无地自容!可是,她一看到郁雪繁那张得意的嘴脸,便有种五内俱焚的感觉!
郁梦佳想要毁掉的哪里是一方石砚,分明就是与她近在咫尺的郁雪繁!
“五妹如此攀咬着我不放,难道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若是我没记错,方才有人口口声声扬言,什么心意皆不重要,只要呈上的是赝品,便是意图不轨,包藏祸心!”
“郁雪繁,你少得意!你以为你私下里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没人知晓?”
郁梦佳面目狰狞,伸手直指郁雪繁,口出恶言,更是极尽诬陷之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