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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肉食与疾病的联系(10)

尼派病毒是最近出现的一种人兽共患病病毒,尼派病毒出现的原因很复杂,但无疑它是集约化农业以及生态系统破坏的产物。尼派病毒是1997年在马来西亚的一个小村庄里首先被发现,该村庄里的一个农场是马来西亚最大的农场之一。当时,住在农场附近的很多居民患上了流感样症状的疾病,最后导致一百多人死亡。2004年4月,尼派病毒再次侵袭了孟加拉国,致使19人患病死亡。

科学家预计,随着这些工业化农业国家持续变暖,因尼派病毒和其他一些疾病可以跨越种属界限而致病的危险会进一步增加。由于人们住在高度集中的圈养动物的附近以及从事饲养工作,疾病传播的危险会增加。要宰杀的动物经常被运到很远的地方,有时会运出国,这样疾病的传播范围就进一步扩大了。尤其值得关注的是,凡是人兽共患病爆发流行的国家,其对疾病爆发流行的预防和监控措施恰是薄弱的。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人兽共患病的爆发流行提示人们,与疾病爆发流行直接相关的工业化动物农业生产应该作为首要的问题给予关注。世界家禽学会呼吁世界卫生组织和其他公共卫生机构要利用他们的影响力去建议政策决策者们起来反对那些使工业化动物农业生产进一步扩大的行为。政策决策者们同时应该考虑支持发展一些人道的和可接受的动物农业生产方式,以尽可能低地降低人兽共患病在当地或全国的流行。

抗生素的赖药性

美国每年用于医学和农业的各种抗生素有18000吨,其中12600吨的各种抗生素用在了非治疗性的措施中,目的是促进农场动物的生长发育。世界卫生组织和联合国粮农组织报告认为,这些抗生素在动物饲养中的广泛使用正有利于培育出很多赖药性的细菌微生物,从而使药物在治疗人兽共患病时的疗效不佳。欧盟最近已提议,禁止7种抗生素用于生长促进目的。考虑到赖药性的问题,欧洲科学指导委员会已计划从2006年开始禁止使用生长促进剂,但仍有四种抗生素被允许使用。2002年2月,泰森食品公司、普度农场和福斯特农场三家全球性大公司主动结束了20年来一直在鸡食物中添加抗生素以预防疾病的历史。全球性的快餐公司如麦当劳、温蒂和派派思也不再给小鸡喂食用于治疗炭疽热的卷须霉素,以免降低了卷须霉素在治疗人类炭疽热病的疗效。尽管如此,全球抗生素的使用仍然有增无减。如从上世纪80年代以来,家禽饲养者在每只鸡身上使用的抗生素增长了307%,相对15年前,在肉牛身上使用的抗生素增加了28%,在猪身上使用的抗生素则增加了15%。南非的一项研究显示,从屠宰的母鸡肉内检出许多传染性疾病的病原,而该研究社区人群则正流行着由上述病原体引起的疾病。而且,研究进一步显示所有的病原菌都对大部分一般抗生素赖药。泰国的一项预试验显示,该国北部的家禽饲养农场的工人的沙门氏菌和埃希大肠杆菌的赖药率可能与家禽饲养时抗生素的过量使用有关。一些国家已采取了相应的措施以降低在家禽饲养中抗生素的使用量,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比如说,丹麦颁布的一项禁止使用抗生素以促进生长的禁令产生如下的结果:

1.小鸡身上对万古霉素的赖药的肠球菌的带菌率从80%降到10%。

2.猪身上赖药性的细菌带菌率从65%降到25%。

3.通过对肉鸡、母鸡和猪的仔细的监控措施,非赖药的沙门氏菌引起的从家禽到人的传播性疾病得到显着的控制。

4.2001年节约了2550万美元的花费支出。

在菲律宾,自由放养的家禽农场用香草和香料来预防疾病,有证据说明这种方法对预防疾病很有效而且提高了肉类食品香味的品质。然而,当一些地区已采取诸多措施以减少使用抗生素的时候,全球抗生素使用总的来说还继续在增加。相信,随着工业化动物农业生产在亚洲、拉丁美洲和非洲的不断兴起,抗生素的使用有必要进行认真的规范化。世界家禽学会催促世界卫生组织和其他公共卫生机构去建议政策决策者颁布禁令以禁止抗生素作为生长促进剂在饲养动物中使用。

有毒的化学制品

许多工业化的农场经常给家畜喂食富含高蛋白和其他成分的饲料,以一种低成本的方式帮助动物快速增长。例如,动物脂肪可以添加在食物中以促进生长。然而,动物脂肪可能被多种化学制品如多氯联苯(PCBs)污染,多氯联苯、二恶英类化合物以及有机氯杀虫剂是属于被称为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的一类化学制品。他们在人体和动物组织中不断累积,其毒性伴随该类物质在食物链中的迁移而被放大。人体暴露于持久性有机污染物与癌症的高发、神经行为损害如学习障碍和性情的改变、内分泌和免疫系统的失调、生殖功能缺损和性别功能失常、哺乳母亲哺育期的缩短、有些疾病如子宫内膜异位以及糖尿病的高发有关联。

1999年在比利时,有1500吨的动物饲料被作为生长促进剂的动物脂肪中的多氯联苯及二恶英类物质所污染。因为二恶英污染食物,1999年6月在比利时爆发了一场二恶英危机,导致市场上大量鸡肉和鸡蛋被迫收回。尽管如此,许多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仍然允许在动物饲料里反复添加动物性脂肪。更为有趣的是,一项研究发现在比利时发生二恶英危机期间,弯曲菌感染在1999年6月份竟下降了40%,主要原因则是大量家禽类食品在市场上下柜回收。

2004年《科学》杂志上的一篇研究报道,农场里喂养的大麻哈鱼体内二恶英含量是野生大麻哈鱼体内二恶英含量的11倍多。因为鱼塘人工喂养的缘故,农场里喂养的大麻哈鱼体内所含有的多氯联苯平均为36.6ppb,远高于野生大麻哈鱼体内多氯联苯含量4.75ppb。另外,农场养殖的大麻哈鱼体内还发现有比野生大麻哈鱼体内更高浓度的潜在有毒性的阻燃剂或多溴联苯醚的富集。

在工业化方式养殖的鸡的肉里已发现有另一个有关的化学物质——砷的存在。尽管无机的砷是一种致癌物,但有机砷则是低毒的,而且在工业化动物农业生产中常作为动物疾病抵抗剂和生长促进剂而被使用。根据美国农业部在2003年的一项研究,在美国鸡肉里所含的砷是其他肉类所含砷的3-4倍。

工业化农场饲养的动物的食物中经常添加生长类激素,以便动物能尽可能快地达到屠宰的重量。在美国,超过90%的肉牛会被灌输或注射激素类物质和三分之一的产奶动物被喂食重组牛生长激素,目的是提高奶的产量。

因为考虑到动物肉内残留的激素对人体健康的影响,欧盟已禁止类固醇激素的使用。然而,激素仍继续在世界其他国家的工业化动物农场中使用。世界家禽学会催促世界卫生组织和公共卫生机构使用他们的影响力,建议政府决策者们禁止用于提高产量的激素类物质如类固醇激素和重组牛生长激素的使用。

工业化动物农业和环境卫生

工业化家禽养殖业需要予以关注的一个基本问题便是,大量的动物经常生活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不仅导致疾病潜伏的危险,而且产生废物处置的问题。

准确地说,地球上25亿的猪和牛每年排泄出超过8000吨的废氮。相比较而言,整个人类每年排出的废氮则只有3000多吨。美国,动物排出的废物是人排除废物的130倍,同时还没有相应的废物处置措施。因为肥料的使用而导致的地下水的硝酸盐污染可能对公共卫生造成一系列的健康危害。比如说,动物饲养场附近的井水里高含量的硝酸盐与怀孕妇女流产的高发已被发现存在一定的联系。全球其他有关污染导致环境卫生问题的例子有很多:

农场动物服用的抗生素中,有75%的药物都没有被代谢分解掉,直接从动物的排泄物中排出,最终污染了地下水和土壤。农场动物服用的以促生长的激素类物质则残留在蛋、肉以及奶制品中,或者由粪便排出。研究者已发现,其中某些激素类物质是内分泌干扰物质,进而能影响野生动植物和人类的生殖系统。

工业化动物农业的生产方式也会给空气质量带来负面的影响。粪肥腐烂分解会产生160-400种挥发性的混合物,包括胺、硫醇、脂肪酸、硫化物、苯酚氨基化合物和粪臭素等类物质。另外,对居住在工业化动物养殖场附近居民表示担忧和关注的科学文献随处可见。由美国杜克大学发起的调查研究发现,住在养猪场附近的居民有更明显的紧张、抑郁、易怒、疲劳、精神混乱以及精力差的主要症状。发表在《农业安全和健康》杂志上的一项研究发现,居住在工业化动物农场附近的居民更容易发生呼吸道方面的问题,如恶心、疲劳、耳朵闭塞以及眼睛、鼻子和喉部的刺激性不适。在那些工业化动物农业生产方式正逐渐成为主中国国家环保局报告称工业化动物农业已成为环境污染发生的一个重要原因。比如,在1995年有17亿吨未经处理的粪肥被倒入了常作为自来水水源的江河中。

2001年,在美国密歇根州一个养牛场下游水域所取的水样中检出的大肠埃希菌含量是国家标准上限的1900倍,在安达略市的瓦克顿,1300多当地居民因为该市饮用水被附近的养牛场污染而感染大肠埃希菌。

导生产方式的国家里,对致病性的废物几乎没有采取任何适当的处理措施以控制和预防疾病的发生。世界家禽学会催促世界卫生组织和其他一些卫生机构去建议那些政策决策者们,让他们制定规范以确保动物饲养在一些方法指导下运作,目的是不危害生物群体生活所依存的土壤、水和空气。

工业化动物饲养与工人健康

诸多研究已显示,工业化动物农场的工人会患上许多与工作环境有关的疾病,包括精神疾病、反复性的应急伤害以及呼吸道方面的问题,其中呼吸道方面的问题也是研究最多的问题。工业化动物农场的工人每星期室内工作时间可能在50至60个小时,导致长时间暴露于高水平的呼吸性毒素,包括细菌内毒素、真菌性霉菌以及粪肥分解产生的硫化氢和氨等气体。工业化农场里的粉尘是由诸多过敏原组成的混合物,其中有昆虫粪便、禽兽类粪便、动物皮毛碎片、花粉、抗生素、食物成分以及杀虫剂。美国、瑞典、加拿大、荷兰和丹麦的一些研究发现,在进入研究的工人中大约有一半的工人存在一项或几项以下健康问题:支气管炎、职业性哮喘、过敏性的呼吸道疾病、中毒器官粉尘综合症、慢性黏液性隔膜炎和硫化氢中毒。一项研究发现,在工业化养猪场取样的粉尘有90%都含有泰乐菌素、四环素、硫胺甲嘧啶和氯霉素。

在美国,一个现代屠宰场里的工人伤害发生率据说要比一个典型美国工厂里的工人伤害发生率高出三倍。目前还缺乏有关发展中国家的肉加工企业里工人职业伤害的数字信息,然而,由于该类企业的相似性加上规章制度的缺乏,可以预见,在这些发展中国家的工业化农场及屠宰场里工人发生伤害的风险是很高的。相应地,在生产量很大的屠宰场,工人们被寄予快速屠宰动物。这种高强度的作业一方面使工人容易受到伤害,另一方面也损害了动物的福利。有必要采取紧急措施以确保工人的安全和得到更好的训练。这不仅有利于工人的安全,也有利于屠宰动物的福利。世界家禽学会呼吁世界卫生组织和其他一些公共卫生机构去建议政策决策者们要保护工人,避免他们在因为工业化动物养殖场的狭小空间里挤满动物而导致的卫生状况很差的条件下工作,并由此带来的健康危害。

间接影响:快餐王国的兴起和慢性病

通常,一个国家发展工业化动物养殖场是为了给那些快餐馆、筵席承包者甚至航空业提供低成本、标准化的动物产品。因此快餐饭店和工业化动物养殖场的发展经常是联系在一起的,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应该近距离地考察工业化动物养殖业对人类健康的间接影响。在1996到2001年间,麦当劳出口到亚洲、太平洋地区、中东和非洲的快餐店数量增加了126%。在中国,有超过500家的麦当劳连锁店,有超过1000家的肯德基。在印度,快餐业正以每年40%的增长速度增长,其营业额有望在2005年前突破10亿美元。

2002年,全球肉类消费所获利润的三分之二产生于发展中国家。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和联合国粮农组织估计,印度和中国的心血管疾病患者比所有经济发达国家心血管疾病患者的总和还多。中国卫生监测结果显示,由于高脂肪和高蛋白饮食摄入,在过去的十年间超重青少年的比例增加了三倍。这些慢性病对一个国家的卫生保健体系所造成的经济负担是不可低估的。英国的一项研究显示,仅2002年一年,高血压、冠心病、Ⅱ型糖尿病、骨关节炎、癌症和中风7种疾病就大约花费4亿5千7百万英镑,相当于8亿2千2百万美元,而这些疾病无一不与动物脂肪和蛋白质的摄入有关。亚洲、拉丁美洲和非洲由于工业化动物产品和快餐业的增加,其饮食结构和疾病负担有可能发生相应的变化。世界卫生组织和其他公共卫生机构应顺应各界的强烈呼吁,建议各国要采用健康的消费方式,废弃快餐饮食以及对由工业化动物养殖业生产的动物产品的大量消耗的消费方式。

结论和建议

美国公共卫生联合会在最近的一项报告中倡议,延期偿付用于建设新的工业化动物饲养场的资金,直到收集更多关于工业化动物饲养危害性的科学数据。报告还倡议要做大量的有关工业化动物饲养方式对环境影响的研究,特别是关于对婴幼儿的影响的研究。2001年世界银行的一份报告称,随着家禽养殖业发展,全球则面临着一系列重大的危机,如贫困人口的大量产生、环境恶化、全球食物安全及保障受到威胁。报告认为家禽养殖业的发展应该以人为本,通过家禽养殖业的发展减少贫穷、保护环境、保证食品安全以及促进动物的福利。

世界家禽学会呼吁世界卫生组织和其他卫生机构如果要避免工业化动物农业对公共卫生所造成的潜在和现实的危害,那么世界卫生组织、公共卫生机构、政策决策者以及其他主要的投资人应该考虑以下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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