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晚只是将背挺的很直,面对这无妄的指责,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
禹州官场的黑暗实属超过她的想象,在乔知晚眼里她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还是有那么些良心的,但是这些禹州官员告诉她,良心是什么,是能吃还是能用。
她在心里思考着那些说道:“陛下明鉴,禹州的事情纯属无稽之谈,臣不想辩解什么,可致使出人命之事,绝没有此事,劳民伤财的事情也绝无发生。”
皇帝看着乔知晚那双如寒星的眸子,一口气憋的不上不下:“叶大人的则子里都说了,你在禹州自己享乐,让官府的人冲在最前线。若是这些倒也没什么,你一个女子不该管这些。但是致使平民死亡的事情,触到朕的底线了。”
乔知晚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皇上桌子上层层叠叠的奏则:“关于挖井中发生的事情,臣现在并无证据,但若是圣上肯派人去查问,就可以明白。臣不为自己辩解。”
她顿了一下,复又说:“但是若是说臣骄奢浪费的事情,臣有证据,这些都是有一笔笔的账目可以查看的。”
“这一次禹州之行的诸多资金和费用屋子都系臣的父亲私人捐助,这些账本若是陛下想要查看,这些都是可以取来,随时供陛下查阅的。”
皇帝说:“你现在空口无凭倒是让人取来一看。”
乔知晚就跪在地上,让小太监去太子府通知二月把账本取了过来,一条条账目都是清楚污污,至于叶大人奏则说的拜师宴会奢侈更是绝无仅有之事。
皇帝抚着额头他哪里是想找乔知晚麻烦,这分明是想从乔知晚身上挖出历骁的缺口来。谁知这位太子妃竟然把这账目做的十分仔细,要找错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被乔知晚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弄得十分恼火,这种感觉就像是要快要捕食到猎物的雄狮一样。
皇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拿乔知晚如何是好,他对历骁的这位太子妃并不讨厌,说实话在之前还数次表达过欣赏的态度来,但是此刻乔知晚身上的漏洞确实不小。
一时之间,皇帝也很是为难,抓着账本的事情不放,乔知晚的账本上一清二楚,钱都有的来自于民众募捐,来自于李财这样的土财主,还有大部分来自乔老爷的捐助,这些证据不难核实,只要稍微去调查下就可知真假。
正在两人僵持之间,外头小太监忽然急匆匆来报:“禀告陛下,齐老递了帖子说要来访?”
皇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是哪个齐老?”小太监尴尬的不敢回答,他是知道皇帝和齐仲学那点恩怨的,万一回答的不好脑袋要不保。
好在皇帝转了转眼珠子忽然自己想了起来:“也对,天底下敢直接来拜访朕的也没有几个齐老。”
只有齐仲学了,乔知晚心头一跳那桌子上烛台的火就颤了一下,伴随着一阵冷冽的寒气,进来的正是刚刚还在太子府安置的齐仲学。
皇帝冷笑一声:“怎么如今齐老舍得从你那乡下出来了,还深夜前来拜访朕,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不说自己的骨头断了。”
皇帝想到自己继位之初的时候去见齐仲学的场景,那个时候的齐仲学和现在一样依旧是目光放空的状态,那个时候皇帝想请齐仲学出山的时候,齐仲学的态度别提多狂了。
还什么老身这把老骨头,就不随陛下去盛京了,一副看不起皇帝的模样。这把火现在还在皇帝的心上烧。
那种狂放不羁说好听点是真名士自风流,说不好听点齐仲学的手段,在皇帝眼里就是读书人的酸腐味。皇帝要请齐仲学出山,倒也不是出自于什么真心的欣赏,多半还是为了齐仲学的名声。
齐仲学顺了顺自己的胡须,跪拜道:“老身多年前不来盛京,是觉得没什么必要。如今既然来见陛下是觉得有这个必要的。”
皇帝其实也不是非要齐仲学的辅佐不可,可这个拒绝他多次的当世大儒就这么的站在他面前,还说现在有出山的理由。
皇帝也就觉得可以听齐仲学的辩解一听,结果齐仲学说:“老身出山的理由乃是为了吾新收的一个徒弟。”
皇帝暗自好奇:“是什么人值得你收他为徒,还特意为他上一次京都。”
皇帝就压根没有想到那个人还有是女子的可能性,他是知道齐仲学的性子的,他曾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
齐仲学淡淡一笑:“老身的徒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禹州的事情老身也是在当场的太子妃所做的事情,我大部分也知道,她绝无可能做出那种欺上瞒下的事情来,更不要提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还请陛下核实。”
皇帝道:“你居然收女子为徒,看来对这位太子妃很是满意。”
齐仲学便道:“太子妃是老身新收的弟子,并且潜力无限,特别是这次禹州挖井之事,更是滴水不漏。她人品如何在禹州是有目共睹当不至于做出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
皇帝听到齐仲学收乔知晚而不是历骁的时候内心也松了一口气,皇帝内心里面仍然是觉得乔知晚惊才绝艳又如何,毕竟还是女子身而不是男儿。
他知道齐仲学是不会维护任何人的,关于齐仲学的效忠,皇帝内心讽笑,他并不是那么缺一个齐仲学,但是若是借此机会能让齐仲学服软倒也不是不可。
皇帝便说:“禹州的事情容后再议,这件事情看来还有文章。”
乔知晚终于站起身来,她只觉得这腿一阵酸软,差点就快站不稳了,还是她身上有内力在,才保持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完全软倒。
乔知晚在这个晚上暗暗下定决心,他日定然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这是完全没有准备的仗,以后不会再轻敌了。
既然没有证据皇帝也不让乔知晚久留了一切都在等到证据的到来再做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