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一到站,三人就随着人流挤出了火车,三个大包,加上背包很是吃力的,后面还跟着安德烈和苏莲娜,刚下站台,就感到丝丝凉意,王富贵缩起了脖子,人家十八姐闯荡惯了,早早换上了厚衣服。
史良柱不但没冷,丹田莫名涌来阵阵暖意,在冷气环境里丹田内气运转自如,这种契合感在泡温泉的时候才有。这是怎么会事?难道这里和自己身体相辅相成?现在不是考证的时候,寒冷对增强自身的功力肯定有好处。
雷鹏将包换到肩上,后面的人骂了一句“瞎了,不长眼睛啊?”雷鹏身材高大,这一换肩,撞到旁边一个人的男人的头上。旁边的女人不依不饶还推了雷鹏一把。雷鹏边,连说对不起,不好意思。在两人怨恨的目光中,撵上其他几个人。
王富贵笑呵呵的说道:“人家说黑龙江女人彪悍、男人完蛋,今天让咱们碰上了。”
史良柱看到雷鹏的认怂的样子更是大笑起来。
几个人可没有史良柱和雷鹏的好心情,大包小包压的都要喘不过气来。
快要走到出站口,前面有两个苏国人跑过来喊安德烈和苏莲娜,史良柱三人把包都交给了来人,苏莲娜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走,想要用伏尔加轿车送一程。史良柱拒绝了苏莲娜的好意,现在多了一个十八姐,那个小破车也真也挤不下这么多人,包没了,正好四处逛逛。
这次收获最大的是十八姐,十八姐本想把自己和老铁两边人尽量打发走,没想到,大伙好象突然一下找到了组织,给多少钱也不要,只想跟着新头一起干,所以十八姐也只好让那些人先下车,然后自己跟着史良柱一起来到哈尔滨。
相比于十八姐需要有安顿这些人新生活的压力和烦恼,史良柱雷鹏和王富贵三个人倒是轻松不少,销售渠道找到了,东西也卖出去了,乐得轻闲,就当看朋友来了。
黑龙江不愧为东北大省,哈尔滨火车站就是个历史文物,这个火车站是俄式的老建筑,代表性的欧式立柱、门廊、拱形窗,古朴而大气。
和苏莲娜分手没走出几步,几个三轮车就挤过来,“上那儿,坐车啊,便宜啊。”
史良柱笑笑:“看,来了吧。”
王富贵大手一挥:“不要。”
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你们是平阳来的,哪一位是王富贵?”
“我是啊。”
“那你史良柱了吧?”
“对啊。”
“我叫程心,王富贵的战友,我等你好半天了,可惜不认识错过去了。”程心扬了扬手上的一块写着名字的牌子。
程心不到四十岁,小伙子转业后也在当地的供销社工作,和王富贵在业务上还是同行。
“前期你的电报我收到了,我这就带你们去春风旅社,先安顿下来,前面左转一点就是。”
雷鹏问他们怎么成为了战友?王富贵嘿嘿一笑:“一个连队的,战友联系战友认识的。但你要相信,我们是用鲜血染成的友谊。”
雷鹏撇撇嘴。
程心热情地介绍着哈尔滨的风物人情。
哈尔滨,也叫称冰城,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金朝第一座都城就坐落在哈尔滨阿城,哈尔滨素有“东方莫斯科”、“东方小巴黎”之称。市内建筑中西合璧,古建筑有圣索菲亚教堂、俄罗斯木屋、中央大街,文庙、极乐寺、苏国红军烈士纪念碑等文物古迹和东北林园等自然景观。
哈尔滨是重要粮食生产基地,大豆、马铃薯、亚麻、甜菜等农产品产量居全国之首;貂皮、猪鬃、马尾、黑木耳、猴头蘑、黑加伦、蕨菜、蜂王浆、椴树蜜等土特产品驰名中外;药用植物防风、甘草、刺五加、人参、黄芪等名贵药材的质量属全国上乘;哈尔滨的东部和北部生长着红松、白松、水曲柳、黄柏等珍贵树种。
“一五计划”期间,苏国援华 13项落户于哈尔滨,这些重点工程主要包括哈尔滨电机厂、哈尔滨锅炉厂、哈尔滨汽轮机厂等一批重工业企业,构建了哈尔滨市以机电工业为主体,纺织、冶金、轻工等行业为辅的工业体系。
程心指着火车站旁边的高楼:“哈尔滨这几年发展不错,这旁边建了不少高楼大厦,火车周边的建筑快把火车站都盖了。哈尔滨外国人多,帮会多,钱多。所以在这里凡事小心一二。”
几个人不住地点头。
春风旅社是一个全国都有旅社,是铁路经营的,条件相对还好一点。房间每晚两块钱,史良柱让王富贵开了一个三人间房。
“你们现在可以休息一下,下午就到中央大街去逛逛,晚上我请你们晚上去小场是那里,就是当地一个演二人转的场子,我找了两个朋友来,我知道你们做生意,想和那边做,一起见见,兴许能帮上忙。”
程心还要去上班,十八姐着急办事也走了。
“听说中央大街是哈尔滨百年商业街,我们得好好逛逛。”三个人开始归笼东西
哈尔滨中央大街旧称华国大街,形成中央大街要追溯到1898年。当年,哈尔滨开始大规模地修筑铁路和城市建设,运送铁路器材的马车在原沿江地段在泥泞中开出一条土道,中东铁路工程局将沿江荒地拔给散居哈尔滨的华国人,至1900年即形成“华国大街”,意为华国人住的大街。1924年,俄国工程师科姆特拉肖克设计、监工,为中央大街铺上了花岗岩方石,方石形状大小和如俄式小面包,精巧光亮。
1928年7月,华国大街正式改称“中央大街”。中央大街步行街区全长1450米,宽21.34米。
中央大街,从它诞生不久,就已成为哈尔滨著名的商业一条街。从1900起,犹太商会、俄国的秋林商会,远东银行、犹太银行纷纷进驻,贸易空前繁荣,经济的飞速发展,刺激了这些商人在此大兴土木。
文艺复兴建筑风格代表皇宝珠宝店,巴洛克建筑风格代表教育书店,折衷主义建筑风格代表杰西卡商会,新艺术运动建筑风格代表马迭尔宾馆,俄罗斯风格的露西亚咖啡西餐厅。中央大街全街建有欧式及仿欧式建筑71栋,并汇集了文艺复兴、巴洛克、折衷主义及现代多种风格市级保护建筑13栋,是华国国内罕见的一条建筑艺术长廊。这些建筑大部分都百年历史,独特建筑文化和哈尔滨人的欧式生活,都在这里明显的体现。中央大街规整大气,整条街象一幅立体画一样洋气繁华。
街道两边店铺鳞次栉比,小吃店、纪念品店、专卖店一个挨着一个,大部分是个人经营的小店,吃的用的很多是苏国的产品,大号望远镜、军用飞机坦克模型、女用围巾和围脖,吃的有巧克力、大列巴、伏特加和奶酪等。
人多,隔三差五就有一个大鼻子外国人。
史良柱从山里走出来,在平阳混得也算风声水起,卖药卖得风声水起,一个干豆腐卷小吃火了一把,自己心得意满,但是看到眼前这条中央大街,心理的落差太大了,随便拿出一个店都是大手笔,就算自己的手套加工比较成功,但是要想搞一个中央大街的店,还得个三年五年。自己眼界还是太窄,格局还是偏小了。
中央大街的小店,三人几乎是逐个看逐个逛,没看过的东西要打听一下,没吃的东西就想尝尝。俄罗斯人吃的大咧巴象个小枕头,也就是粗麦面包,史良柱买了一个,吃了一口酸酸的,还有点啦嗓子,王富贵吵吵还没有地瓜好吃,雷鹏笑他没见识。
史良柱象个散财童子看东西、买东西,十字架、纪念章、套娃、纱巾、俄罗斯服装、华国古代的汉服、民族服装,各种银饰,只要是看中的,来者不拒,有时候甚至连价都不讲,就是买买买。一千米的中央大街还没逛到一半,史良柱的袋子包袱就装满了。
从这块逛到那头,王富贵只买了一块纱巾,买完了又后悔了,这东西竟然要五块钱,不挡风不耐寒的,老婆子非得骂我不可。雷鹏买了两盒巧克力,看看东西不多,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又买了两盒硬糖,看到玩具的,买了两个地球仪,怕东西不够分,又买了几支苏国造的老式钢笔。
有钱真好,买东西就是快乐,这种感觉真爽。
王富贵心直抽抽,有了钱也不能乱花,怎么这么败家,光卡片、图片、风景画就买了一堆,买这么多没用的东西。史良柱解释,墨姐姐肯定喜欢这些东西,肯定比吃的都喜欢,你们回去就知道了。雷鹏急忙打脸王富贵,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兜里的一千块钱,连十块钱都没花出去。
剩下的时间,三个立马全部变成了购物狂,两个小时逛下来,包袱和袋子都满满的,也饿了渴了,就找了大街上的一个长条凳坐下来,史良柱买了三杯茶,雷鹏和王富贵两人捣出烟吸起来。
对面店门口一男一女两个年青的苏国人在向旁边的一个中年人问话,两人手舞足蹈比划,华国大叔没听懂,比划了几遍后,中年大叔都急了。
史良柱听到两人的对话笑了:“大叔,他们是问你厕所在哪,那位女士着急上厕所。”
明白过来的华国大叔笑了:“这不写着吗,胡同向里走,进去就是,这牌子指示的多明白。”
史良柱连忙翻译过来,两人感激地挥挥手,连跑带踮地拐进了小胡同。
一个老太太凑了上来,打开自己的小筐兜售俄罗斯套娃,在三人眼前就是晃啊晃:“便宜了,便宜了,比商店的便宜。”谁让三个人面前摆着大包小裹的。
史良柱看了看没兴趣,王宝贵刚问了一句价钱,老太太就马上转移了目标凑了上来。又有两个挎筐的老太太也赶上来卖奖章、骨头吊坠等小饰品,极尽各种推销手段,后来的那半大老婆子的身子差点没贴到王富贵的身上:“大哥,大哥,就就照顾一下妹妹,买几个,我这东西比店里的便宜一大半呢,买一个吧。这个狼牙吊坠才一块钱。”
史良柱闭上了眼睛,真不能做有钱人,王叔不勾人钱勾人呢。
旁边不少逛街的人看到这边挺热闹,也驻足到这里,有几个人也干脆坐在旁边的小凳上,几个外国人也凑了过来,期待什么东西便宜,从小贩手里买一个两个。
不一会儿,上过厕所的两个年青俄罗斯情侣挤了过来:“这位先生,谢谢你,没想到你会俄语,说得还这么好。”
史良柱开始用俄语和两人聊上了莫斯科。
就这功夫,一个戴着破毡帽的人挤了过来,破毡帽遮住了来人的半张脸,旁边人喊着:“挤啥啊?挤啥啊?”
“咋挤了,我就想买点小东西。”破毡帽身子仍在向前挤。
又有人喊:“这人,挤啥挤啥?别挤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破毡帽象头猪似的把二十几个人拱了一圈,来到一个卖货的老太太身边,翻看了一下东西。“我以为是啥好宝贝呢,什么破玩意儿。”将老太太的套娃扔进筐里,转身撞了史良柱身边的年青俄罗斯女子一下,挤出人群。
破毡帽掏走了女子的一个钱包。
“雷叔,快,跟上这个人,别让他跑了。”史良柱也顾不上这两个大鼻子了,随着雷鹏就追了出去。
跑出去没有一百米,雷鹏揪住了这个破毡帽。
破毡帽喘着粗气回过头来:“喂,这位大哥,你跟着我干什么?”
“说,你有同伙在哪?”破毡帽的身上干干净净,啥也没有,钱包肯定是转移了。
“什么同伙?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雷鹏一个耳光打过去,破毡帽的半边脸肿了。
“我真的没有同伙。”小偷没几个不是滚刀肉的。
“雷爷爷你看住他,等我一下。”
一会儿,一个十几岁的年青人被史良柱揪着脖领子拉了回来。
“说,你们的头是谁?”
对上史良柱的深潭似的眼睛,这两个人神情萎靡了下来,雷鹏问什么答什么。
“是,是老铁,不是,是十八姐。”
“为什么还在偷?你们到这里来十八姐知道吗?”史良柱知道十八姐这伙人传消息的速度非常快,一有风吹草动,整个团伙早逃没影了。
老铁的人还没有真正降服于十八姐。
史良柱有些生气,自己刚做了贼头就来上眼药,偷东西偷到贼头眼皮子底下了。
“老铁已经残了,你们是不是想也变残啊?说,想继续做贼还是改邪归正?”
雷鹏看看史良柱,意思是这些人还是让十八姐去教训吧。
史良柱一抬手点了两人左臂,两人的左胳膊马上一阵酸麻不能动了。
“回去马上向十八姐请罪。”
两人知道遇上了硬茬子,放下偷来的钱和东西,连滚带爬跑了。
俄罗斯女人的钱包、老太太的钱找回来了,几个人对着史良柱千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