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将自己意外破体之事告知院里,因为这一变故,最终搁浅,后山道场也停止修行。
轩辕昊只能在房舍里自行修炼,没有旁人教授,轩辕昊也没有其他道法可练,只能翻来覆去修习《五禽五兽功法》,练习运气法门。轩辕昊对那卷功法烂熟于心,修习起来也是熟门熟路。
五禽,鹤,鹰,鲲,鹫,乌。应五行曰:木,金,土,水,火。
五兽,象,虎,豹,狼,狐。应五德曰:定,威,烈,群,智。
这些功法精义,静仁曾给轩辕昊讲述一遍,轩辕昊当时一知半解,询问静仁,静仁对此功法也不怎么上心,解释的极为笼统。以至于,后来修炼起来,极为艰难,导致真气失控,几近殒命。
破体之后,轩辕昊再度修习,此时发觉丹田之内真气充沛异常,运气毫无凝滞,如臂使指。周天运转顺畅,每层功法都能达到其应有的效用,运气冲顶,便能脚尖撑地,悬于空中,运气下沉,便可稳如泰山,不动如松。
不肖十日,十层功法全数掌握,个中运气法门甚至比静仁描述的更加完美。轩辕昊终于感受到,这个功法的奇妙之处。这还只是天师院所谓的入门的俗世功法,若是修习修士道法,那是何等的奇妙。
轩辕昊没有意识到,天师院可从没有人如此修炼这《五禽五兽功法》,更没有人在破体结灵后还去修习此法。轩辕昊越练越痴迷,误打误撞地参悟了《五禽五兽功法》隐藏的精义,从此开始与其他人不一样的修炼之路。
凉州院的气氛是沉重的,通泉的殉道,让凉州院留守的每一个人都忧心忡忡。玄美暂时掌控大局,但他只是一名炼化师,出去与邪灵争斗不是他所长,他便搬出内藏库中所有灵药开始发了魔的炼制伏魔法器和符箓,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以另一种方式去抵抗魔潮。
玄空虽然是伏魔师出身,但此时也不能出征阴谷城,凉州城还需要镇守。所以,玄空只能陪着玄美一起发疯,将一干学徒和低级修士打发出去,去帮助玄美采集炼化法器和符箓所需的药物和材料。
轩辕昊也被抓壮丁派了出去,丢给了一卷药材图谱和一个大背篓,出城往西南的凉山中去。
这是轩辕昊两年多来,第一次出凉州城,跟随着五十余人的大部队,在一片深秋的晨雾中向西南而去。
为首的是一名叫静重的炼化师,跟随玄美学道已经十年,熟知各种炼化所需药材,一路急行,也一路讲解,关于药材的形状特点和常见的地方,如何采摘等不一而足。这五十人中,大多是学徒,还有少量已经破体结灵的低阶修士。
凉山很大,比轩辕台山要大上不少,方圆千里,有峰十三,故也被称为十三山。
进入凉山之后,静重带着十余名低阶修士前往深部的三大高峰,那里瘴气横行,妖兽颇多,但也只是些未通灵的低等妖兽,毕竟是凉州城左近,高阶妖兽早就被清扫一空。剩余的人,被两人一组,在周边的十座相对低矮的山峰中寻找药材,一组分发一张简易的山形图,告知不得进入凉山深处,否则不能确保安全。
和轩辕昊同路的是一名灵修学徒,名叫陈虎,天资颇高,金属性灵根,十八岁,结灵在望。这是陈虎自己说的,轩辕昊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受其他灵修学徒的影响,对体修学徒不怎么瞧得上,对于和后山道场出名的窝囊废轩辕昊同路,陈虎感觉受到侮辱一样,一路上对轩辕昊冷语相向。
轩辕昊倒是没什么,两年多来早已经习惯各种白眼,一路上除非陈虎主动说话,轩辕昊始终保持沉默。
两人走了半日,才赶到他们的目的地——凉山边上的十三峰之一,猫儿峰。山不高,如同卧睡的猫而得名,山上多猫耳草,是一味疗伤灵药的辅料。两人进入山中便开始搜寻,但所获不多,这种药材在民间也多有用处,因为猫儿峰就在凉山边上,附近的平民采摘的也多,也就留不下多少。
天色将晚,两人也不过采摘了半篓,这还是两人相加的结果。
“明日往深山走一走,这猫儿峰没什么好采摘的了,浪费功夫。”陈虎在篝火旁烤着猎来的兔子,冷淡说道。
轩辕昊吃着从天师院内带来的干粮,干巴巴的,就着水倒也吃的津津有味。听着陈虎的话,轩辕昊有些犹疑,道:“静重师兄交代了,让我们不要往深山里去,这样会不会不好?”
“怕什么?寻常妖兽可奈何不了我,你要害怕就待在这猫儿峰,我一个人去。”陈虎满不在乎道。
“毕竟是师兄的命令!”轩辕昊又劝道。
“哼!如今邪灵在北地横行,我只恨尚未结灵,不然就到阴谷城去与邪灵大战一场。现在只能在这后方心烦,不多搜罗一些好药材让玄美师叔炼化些好灵药支援阴谷城,岂非太没用。”陈虎倒是言语恳切,看向轩辕昊,仿佛看一个胆小鬼一样。
关于北地阴谷城之事,轩辕昊只是耳闻,从前轩辕台村灭村,轩辕昊亲眼看到邪灵的可怕,这次据说北地遍地邪灵,就连掌院师祖都陨落在阴谷城下。轩辕昊心里担忧轩辕忠义的安危,曾偷偷到安放本命牌的法坛大殿中看了一眼,轩辕忠义的本命牌完好无所,才稍稍心安。玄忌,静缘,静仁这些自己熟悉的人的本命牌都在,唯独玄朴的不见了,询问通达方知,玄朴已然陨落,让轩辕昊偷偷抹了好久的眼泪。
玄朴是个谆谆长者,一路把自己和轩辕忠义从轩辕台村带进了天师院,还为自己求得了三年的学徒期。否则,自己早就被天师院逐出门墙,如同那解獒一般。
想起这些,轩辕昊又难过起来,神色也暗淡起来。被陈虎瞧见,以为是轩辕昊害怕,更加瞧不起轩辕昊。自顾自啃食着寡淡无味的兔肉,嘟囔一声“胆小鬼”,便再也不理会轩辕昊。
第二日,天色刚亮,陈虎便起身,背上背篓向深山处走去,看也不看轩辕昊。
轩辕昊无奈,只得跟了过去。
“胆小鬼,你跟着我干什么?留在猫儿峰捡猫耳草就是了。”陈虎讥讽道。
“静重师兄说了,要两人一起,不得单独行动。”轩辕昊淡淡道。
“哼!前面可是有猛兽的,胆小鬼!”陈虎虎着脸道。
“我六岁就上山打猎,十岁就一个人用竹枪扎死了一只野山猪。还有,我不叫胆小鬼,我叫轩辕昊。”轩辕昊冷冷说道,用绑腿上的匕首熟练地砍断一根细竹,快速地削成竹枪,然后扔给了陈虎。
“既然要去,就拿着它防身。”
陈虎握着竹枪有些发懵,本待讥讽轩辕昊吹牛,但看到轩辕昊熟练的模样,却不似作假,只能悻悻拿着竹枪继续前进。
轩辕昊重新做了一把竹枪,面带警惕地向山林深处走去。
对于大山,轩辕昊是无比的熟悉,从小长于山林,从小就跟着轩辕台村的山民一起进山打猎,此时的一切都非常亲切。如果一切没有改变,如果邪灵没有祸害轩辕台村,这个叫轩辕昊的少年会成为一个最好的猎手。
一个时辰后,脚力出色的两人走到了一片迷雾前面。陈虎待要进去,被轩辕昊喊住。
“那是瘴气,你确定你要这么进去?”轩辕昊道。
陈虎立马收住脚步,强自正定道:“区区瘴气怕什么?我可是马上要结灵的修士。”
轩辕昊没有理会他,在四周找了一圈,扯了一把草,揪了嫩叶放入口中咀嚼。
“这是蛇腥草,可以消解瘴气之毒。”说罢,又拿出一块布,从水葫芦里倒出一点水沾湿,将口鼻围住,“像我这样做,可以避免吸入过多瘴气。”
“故弄玄虚!”陈虎低声嘀咕,却不敢不照做。
“呸呸!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腥臭?”陈虎咀嚼着腥臭的蛇腥草,差点没被恶心死。
“我说了,这是蛇腥草,又不是什么甜果。提醒一下,你体型比我大多了,吃的少了,可没什么用!”
陈虎恨恨地抓起一把蛇腥草吞了进去,连喝了半壶水,这才把腥味压住。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瘴气之中。
这是凉山深处的一处山谷,山形图上没有标注,大概位置是猫儿峰与三大峰之一天珠峰中间,地位较低,所以瘴气弥漫。
这里人迹罕至,所以两人发现了许多少见的药材,半日的搜索,收获颇丰。
“陈师兄,采了这么多,我们向回走吧!”轩辕昊见两人越走越深入,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妥。
“再找找,再找找,说不定还有什么好东西呢!再说,天还没黑。”陈虎找到了很多好药材,正是兴奋的时候,哪里会听轩辕昊的。
轩辕昊见劝不动,只能继续进去,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再找一个时辰吧。
但他们不知道,一双绿油油地眼睛正贪婪地注视着二人,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