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聚在一处。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
“快点儿过来,有新消息!”
“怎么了怎么了!”
“昨日在锦画城西面的魔指崖上,又死人了,这次是十几个。”
“唉!这都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那些人都疯了吗?怎么都自己跑到那里去寻死?”
“听说这次和之前的那几次都不一样,他们是被人带过去杀死在那里的。”
“反正又没人知道,也可以说是妖邪作祟。”
“那些人没人管的,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我这里有一个消息,听说前几日琼楼闹鼠害,死了一个身份很高的修为者。”
“是不是揽茝山的弟子?”
“哪里能知道,只不过是猜测罢了,招摇山把消息封锁的那么严密。”
有人捅了捅他,招荷和揽南月站在众人中间,脸色不太好看。
那些人赶紧换了个闲聊的地方。
“你听说了吗?又有山门陷落了。”
“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吗?山里的灵力耗完了,收不到弟子,又没有供奉,哪里还能再开的下去?”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哎呀!就是有山门凭空消失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
招荷一惊!松月!
青未并没有听到招荷心里想着什么,况且招荷叫的又不是她的名字。
此时的她已经无暇顾及其它,因为她正在被一条大蛇追着跑。
“白鸟!你别光顾着跑呀!你也想想办法。”
“我讨厌这个名字!不要再这样叫我了。”
“当初你让我给你取名的时候,可没有这样嫌三嫌四的!”
“我最怕蛇了!你不就是想让我给你当苦力吗?我才没那么傻。”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计较这些东西?要不然咱俩就都没命了。”
“那就分开跑吧,去西路的河边汇合。”
“不!不行不行,我跑得没你快,要是那大家伙不长眼追着我,你就永远的失去了一个好同伴!”
青未死死的抓着白鸟的脖子,偶尔揪下几根茸毛来,白鸟真是叫苦不迭。
更可气的是,那蛇仗着自己的身长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后面,就像赶着猎物回自己的窝一般。
青未他们一日前刚刚进入大荒边境,就被漂浮的白雾蒙了眼,徐徐望去——什么都望不到。
“暗藏杀机。”青未独自点了点头。
白鸟飞得太久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前进一步,它岔开腿站在一泓湖水边,把头埋在水里。
那水面氤氲着紫色的烟气,原本应是沉在地面上,却在湖中央隆起一个小坡来,倒和浮泽山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比起浮泽山来,这里连山上面的一滴水都不到。
仔细看去,又有些不一样,在那水幕中间似乎生长着一棵绿树,高大挺拔,水倒像是从那数中冒出来的了。
水波粼粼,将那树的影象晃动得破碎不清。
“白鸟!你不要再玩水了。”
“我哪里是在玩水?”
它用嘴叼开粘在一起的羽毛,梳理着自己的翅膀,时而张开翅膀使劲扑腾两下。
“可是你把水弄得四处飞溅,动静这么大,搞的我都看不清那棵树的样子了。”
“哪里有树?”
“你背后……等等,它怎么过来了?”
“呱!那哪里是树?那是蛇!你个大傻子!”
它大叫一声,声音都变了,张开翅膀使劲的想要往岸上爬,像人遇到危险高举着双手四处奔跑一般,这个动作看起来显得无比滑稽。青未又看了一眼湖水赶紧让它上来。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在那里展示你好看的翅膀了,再晚一点,就要变成好吃的翅膀了!”
“你没看到吗!我抽筋了,快先拉我上去。”
青未连忙捞着它的脖子提着就跑,实际上,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把她提起来,只不过是牵着它的脖子往前跑。
“你想我死吗?”它惊恐的说着。
“哦!”青未赶紧放开了它。
白鸟一下振翅飞上高空,离青未远远的。
“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就跑了呢?”青未边跑边指着它骂道。
“哦!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在你的手里我可能死的更快。”
青未已经用尽了全力,只因这是关乎自己生命的,在逃命方面,她已经有了一些经验。
那蛇速度之快,已经快要赶得上招荷了,若是它的修为也有招荷那么高,青未觉得自己应该乖乖的等着做它肚子里腐化的肉。
她跑累了,稳稳地停了下来,抽出袖剑对着那蛇。
“真是个不自量力的人,你看看你自己,都不够我塞牙缝,你手中看起来很锋利的武器,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根刺。”
“哪有那么多废话?试试不就知道了。”
青未不以为然的态度让它没有感觉到应有的尊重,它生气的就张口滑上来,它尖利的牙齿和舌头都能一览无余地见到。
近在咫尺的距离,眼看就要一口把青未吞入腹中,只是她预先就没有把手中的利剑当做致命武器的想法。
她修为又不高,哪里是能打近战的材料?
青未一下就把火金石扔进那蛇的喉咙里,精确的就好像是预先演练过的一般。
白鸟早就准备好了,从上空俯冲下来,张开爪子一把抓住青未。
“我是不是扔的很准?我师兄教我的!”
“谁要站在你那个位置,闭着眼睛都能扔进去的。”
“嘁!”
那蛇生的庞大,却有点脑子不好使。
人是这世间最狡猾的生灵。
青未控制着火金石,火势只大不小,那蛇疼的在地上连番滚动,又躬起身子,想要把火石从口中吐出来。
只可惜没过多久,那蛇已经一动不动,血肉在火中燃烧殆尽,只剩下烧的黑不溜秋的一长条骨架。
火金石在那堆灰烬中发着金光,闪闪的特别亮眼,青未收回手中。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宝物?”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不是我的。”
“你是说它不是你的东西吗?”
“不是,我只是说说。”
“借我看看吧。”
“想得倒是挺美!”
“这里都是白雾,我们都看不远,怕是会遇到些怪物,不能这样冒然飞去。”
白鸟抓着青未只飞了一小段距离,便把她放在地上,白雾浓的看不见。
青未在地上捡了一根长树枝,用来探路。
“你到底要找什么呀?有这样的兴致到这里来,我们恐怕走到地势全都陷落,也走不出、探不明。”
“要是我们有那个福气,说不定它就随山海移来了呢?。”
“山海?山海是不动的,只有我们走过去才能靠近它。”
“你不懂,我在的地方曾经山海相连,你想去到哪里?它便向你走来。”
“松月,你从哪里来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
“那你要去哪里呢?”
“这是什么!”青未用手里的木杖戳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不会又是蛇!”白鸟先飞起来,以备万一。
青未让它不要在自己头上飞来飞去,等它离远一些,抛出手中的火金石,绕着他们在的地方行了一圈。
那些白雾瞬间散去,青未没有收回火金石,而是让它漂浮在上空,火光到的地方白雾散去,能视物,等到火光一离开,那些白雾又卷了过来。
“有宝贝不用,真是笨的可以。”白鸟飞过来落在地上,单脚站着。
青未向自己脚下看去,那里躺着一个生灵,似人非人,她自己吓了一跳,先退开几步去。那东西生着一只眼睛,一张嘴巴,看不见鼻子和耳朵,整个身体像一段被削圆了的木棍,却又有一半分叉开来,形状很像师兄在青山用鱼骨做的弹弓。
青未用木杖捅了它一下,没有反应。
“我们走吧,什么都不是。”青未绕开它。
“它还活着,我们带上他一起走吧。”白鸟仍在那里。
“你疯了吧?我们要扛着这么一段木头,用来做什么?烧火吗?”
白鸟听了她的话,二话不说就用它巨大的鸟喙把地上的东西轻轻叼起来,飞到空中,与青未随行。
青未见拗不过它,只得由它去。
长路漫漫,青未有火金石,不再抓瞎,所向无阻,行路也变得欢快许多,不用担心走着走着就踩入一片泥潭中,拔也拔不出来,只能让白鸟抓住她的脑袋提起来,青未都怕有一天自己头掉。
这里的白雾如此浓郁,山川也长得如此随意,稀稀拉拉,坎坷不平,或许在这里的生灵根本不需要眼睛。
白鸟捡了那个木桩子,青未还以为它是看上了那生灵,当宝贝一样。
哪知道,自从青未在休息的时候,见它把木桩插在地上,自己停在上面栖息着,青未就知道这不是个靠谱的鸟。
他们行走在路上有好几天了,时不时会有些小插曲,比如现在。
“你在心里没有数吗?连个方向都没有,我们就在这里这样乱转,能找到什么呢?”
“那我有什么办法呢?这白雾这么厉害,可是就算没有这些东西,我们还是不知道那神鸟到底在哪里?”
“我不跟你走了!像你这样没有目的的人,怎么可能走得下去?”
“走吧!散伙了,本来就是半路搭上了伴同行,我又没有拦着你,回你的灵虚之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