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你在哪里呀?师尊找你呢?唉?奇怪,刚才还在这里修炼呢?”溪鸾轻身飞过水溅石泉,到处在寻找着她的少君,忘尘。
“阿鸾…我在这…”听到溪鸾的喊声,伴随着温柔的回应声,我从玉林竹后走出来。自我来无量山水已经两百年了,时间过的真的好快。如果神仙的日子可以过的这么快,我真的希望它可以再快一点,虽然我还是没能改变我的诡异变身,但是我真的很想回家,很想见到我的母亲,也很想我的父亲。
“找我何事?”我拍了拍身上的花瓣,拂过青柳。走到她面前问道。
“阿尘,是苍老在叫你,让你过去一下。”溪鸾看着曾经的青涩少年郎,和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英俊郎,好似不同的两个人。只见我高大的身躯穿着山母特制的金水白衫,长发飘摇仅用玉林竹簪子轻轻的挽住,前胸带着一块儿国母送他的子母相思玉,因为年龄的关系我左眼也显现出天域凰族的凤羽印。朱唇半抿着,紫金的双眸闪烁着忧伤和漠然,凤眼一睨竟是如此摄人魂魄。因继承国母龙元,右臂上的神龙纹样愈加明显。溪鸾眼中映着这样一个形象,形影越来越大,朝她走近。这时溪鸾看着眼前的美少年,不由地心生羞涩,因大忘尘几岁,女孩儿家的心智早已成熟,所以,看着面前这位一直陪伴左右的玉树临风的少君,不由得看痴了,看呆了,看的入了神,忘了情。
看着溪鸾发着楞,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愣什么呢?不是说师尊叫我吗?那就走吧。”
思情入凡,春心动,溪鸾红着脸回过神来,赶忙低下头跟在我身后“?!哦……好~”
我随着溪鸾走着,心里却感觉莫名的忐忑起来。一般这个时候师尊是不会打扰我修炼的,除非要和师兄比武。不过话说我有几日没看见师兄了,这个厌女冷面君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到了竹屋,眼前还是那个竹屋,还是那个不会变老的师尊,不过师兄还是不在在他身边,不同与往常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好熟悉又好陌生。直至我们走近我也没能认出来,但是溪鸾却径直跪了下来,卑恭的说道。“婢女溪鸾参见龙渊上君。”
龙渊?龙渊?听到溪鸾说龙渊这个名字,好熟悉,绞尽脑汁想了想,哦~是了,是我的舅舅,蚩谷龙族的主人,当年我与他也仅仅有几次见面的场合,最后一次就是我被送走的时候。是他上前扶住了娘亲,又嘱咐我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我对他的记忆还是很好的,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他来天域,都会给我们这几个孩子带好多的好吃的,好玩的。我对这个舅舅还是很有好感的,但是,既然我已经决定在这里舍弃之前的事情,那么对他我也是一样冷漠。我双手抱拳,站立拱手。
平静地说道“……净忘尘见过龙渊上君。”
舅舅的眼神很复杂,他看了一眼师尊,师尊默默地摇了揺头。他瞬间就明白了,叹了口气。
“罢了,不认就不认罢,不过你不认我可以,但你母后今日将修成正果,重返无上天,离开的时候想见你一面。这几年你在这里,你母后的心也在你这里,所以你走后,她就闭关了。现在……想见你,你帝父也同意了,可允你回返天域一天,你就和我回去吧。”舅舅说的坦然,坦然的让我心痛。我是个罪人,能得到帝父的恩赐,我应该无比高兴,但是,听着回返天域一天这些字,就感觉我真的是个怪物一样,这不是我的错。…呵呵呵…这真的很像帝父的风格。虽然思母之心如千刀万剐,但是我却不要这种施舍。
我倔强地抬起头看着舅舅说道;“不了,上君,就麻烦您替我向天域国母道贺,祝她可以永享泰安,孩……不,不是,忘尘在这里谢过国母关心。我需要修炼了。不知上君还有事吗?如果没有的话,忘尘告辞。”
我转身拂袖而去,不管舅舅伤心彻底的眼神,不管师尊怎样看我,也不管溪鸾会怎样想我。我就这样转身而去,今日的我真的是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了。走出竹屋,我不管不顾地继续走着,走着走着我却不自主的跑起来,最后竟使出日月轮助我飞起,御风而行,风在我耳边呼呼作响,我得心里则一遍遍地在呐喊这母亲。是我的娘亲啊!是最爱我的人啊!
“哈哈哈哈哈!!!”我笑着,飞着,任泪水流着,驾着日金轮飞往无量山。
在无量山的山洞中,有我所有的回忆,关于娘亲的记忆。有多少次因为太想她,所以我在这里哭。有多少次,因为太想她,把她的名字一遍遍刻在石壁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没了。对于龙族来说,重返无上天就是意味着变为八部天龙,将重铸金身,这时所有龙渴望的事情,但是,一旦变为八部天龙,那就将无牵无挂,仙人哪还有感情呢?那母亲还会记得我吗?记得她的孩子吗?记得小时候的撒娇和一切美好的回忆吗?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我在洞中抓着胸前的子母相思玉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不知哭了多久,我的心里好恨,恨到自己的周边开始散发黑气,连身边的花也枯萎了。看着这些花我才意识到我已变成了她,这么久了,苍老的法子并不管用,我和她相互斗争着,这时我与她似乎心有灵犀一般。我的心痛她能理解,她的厉气我能感受到,她的恨我也能感到。突然之间我们之间忽然了解了彼此,都是悲伤的人都是孤身一人,都是被命运玩弄的人。从这时起,我接纳了她,而她的力量则为我所用,这好似一张契约,在我们彼此之间生成,没有两方的署名,有的是以命相抵。我一边擦去脸上的泪水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模样,那样美丽和不沾尘世,额上的印纹好似我在书上看到远古弑神木的样子。鲜红的颜色如此刺眼,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抚着水面,我笑着说“呵~对了,你还没有名字呢,嗯~就叫释玉好了。呵呵~释玉”。摸着石壁上的刻痕,我把一切都埋在了心底。我慢慢的起身,看着洞中的一切,又看着洞外的星光,我悠悠的走出山洞,站在崖边,看着夜景出神。
“哭够了吗,哭够了就回去吧。”突如其来的熟悉的声音让我猛然回头,我看见了站在我身后石上的勿念师兄。他的眼神和星光一样闪烁着,充满着着急和疼惜。
我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双手无措地垂着,身体下意识向后退去。
“啧,你想得热寒吗?傻瓜”看着完全傻掉的我,师兄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我面前,把手里的衣服披到我身上,之前就比我高的他,如今却又高了许多。我不敢看他,但是因为太冷身体不禁打了个寒战。变为女生后身型更是小了很多,单薄的我被他用羽毡包着,像一只小鸟一样不住的颤抖“啧……”师兄皱着眉看着我。
我不敢看他的绿色的眼睛,只能含糊的说着“师……兄,嗯!”突然感觉被一双大手搂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师兄用下巴抵着我的头,不让我乱动。我慌了神,脸咻地红了,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我挣扎着想把他推开“!!啊!这……你……放开!”
但是师兄的双像两个千字一样牢牢地扣住我,并且说着“我。。。不放”
我依旧载挣扎:“…啊!…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是师尊还是溪鸾还是……呃!……”我没法再说话,为了防止我再挣扎和说话,师兄把我抱的更紧了。
看我不再挣扎,师兄悠悠地说着:“我从一开始便知道了,我以为我会很讨厌你,但是我错了,我……很喜欢看着你。尘儿,我知道你的心很疼,所以不要在再说话,就在我怀里好好休息一下吧。”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在安慰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听到这句话,我知道我所有的伪装其实都在骗自己罢了,在师兄的怀中,我安下心来下来。静心听着他的心跳的声音,感受他的体温带给我的温暖。
我就这么被他抱着,突然想到舅舅,于是我问道“嗯……我舅舅他…怎样了?…”
师兄抚着我的头说道“上君他已经回去了,他说他理解你,如果他是你也不会轻易去原谅他们的。你啊,一天瞎操心。你说那些话的时候就会想到后果。好了好了,别想了,有师兄在呢。”
我不知道是怎样的在师兄怀里睡着了然后又怎样被师兄抱回去的,我只记得第二天早上就看见溪鸾哭的红肿的大眼睛。”
“阿尘……昨夜~”看我醒来,溪鸾赶忙跑过来。
“嗯,我知道了,没事,他是我师兄。”我知道昨夜勿念抱我回屋的时候,必然会碰见溪鸾,看着溪鸾担心的目光,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太义气用事了。
“虽说是师兄,但也……”听到我说的,溪鸾有些震惊,更多的是担心。
“抱歉,我以后会小心的,溪鸾,我想再多睡会儿,你和师尊说一下,今日,就不去修炼了。”看着溪鸾担心的眼神,我心烦意乱,昨夜的情景又浮现在我眼前,是害羞还是无措,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为了避免尴尬,今天还真是不想看见大师兄。
“嗯~好!”看到有些绯红的脸,溪鸾也没有多想,点点头答应这退了出去。
看着溪鸾转身离去,刚闭上眼睛躺下,耳边就响起了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的声音,依旧深沉。
“就因为这点儿事,不修炼。哼,真有志气啊,师弟。”声音很好听并且充满着戏虐。
“嗯嗯”听到大师兄的声音,啊,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我也不想争辩,我就这样含糊的应着,然后赶快用被子把我自己捂起来,躲了进去。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没动静了,我还以为师兄走了,没想到哗一声,他把被子掀了。
“!!你!做什么~”他忽地一下子掀起了被子,我一惊的坐了起来,有些生气,昨夜大师兄走后,溪鸾帮我换了内衣,现在的我只穿了一件薄衫,身体隐约可见,这样的我出现在他的面前,虽说我现在是男儿身,但是昨夜的事,让我又快速拉起被子护在胸前。脸微红后就责怪地看着师兄,而师兄他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穿成这样,他就是呆呆地看着我……看着我,然后突然转身用手擦了一下鼻子。
“师兄,怎么了?不舒服吗?”看到他这样的举动,我心生疑虑,我整理了整理衣服。打算起身看看他。
“别……!你。。。你站住,既既然,师弟累了,我就不打扰了,睡吧。”听到我起身的声音,师兄瞬间慌了神。连忙对我搪塞着说着。然后赶忙朝门的方向走去。
师兄依旧捂着鼻子,快速出了房门。硄!一声把门关住了。
“???不管了,唉!躺了下去罢,睡吧。其他的事就不要管了。”看着师兄的一系列动作,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出去正好,好让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