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贤弟快开门啊。不得了啦。”第二天一早邹炎又来砸门,
赵辰开门问道“邹兄何事如此慌张?”
“那城门女子化鬼了!”邹炎咽了口唾沫喘气道。
“化鬼是何意,这光天话日何来化鬼之说?”赵辰问道。
“贤弟你还是随我前去看看吧。”邹炎拉着赵辰就往外走。
到了城门口,赵辰便看到周围挤满了围观百姓,守卫的士兵比昨日多了近三倍,
赵辰抬头一看顿时下了一跳,那昨日城墙上的少女竟换作一具白骨,其旁更有以鲜血写就的文字:
恶贼方盛残杀百姓鱼肉乡里,拥数万兵马于郁南小城,谋反之心昭然若揭,豢养白头山匪寇打家劫舍囤积财帛以图造反,苛责赋税屯粮充军。屠村烧镇只为掩饰其罪,我此次行迹败露为其所杀,心中怨怒难平就此化作厉鬼生生世世向方家之人索命!
字形如蚀刻在城墙之上。猩红的字迹仿佛要渗出血来,本是阳光明媚的早晨却令人感觉寒意逼人。
此等异变自是瞬间传遍郁南城,昨日貌美的女剑客一夜之间化作白骨,更有鲜血写就的诅咒之文,如此怪诞之事闹的人心惶惶。
“诸位将军对此事有何看法?”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方盛第一时间便召集几位账下将军问道。
“将军,我已命人驱散人群,抑制流言,但那城墙上的长枪恐要李将军将其拔出,只是那字......”方盛左侧一名将领开口道。
“那字擦掉便是,有何问题?”方盛眉头一皱不悦道、
“那字犹如刻入墙内,无论如何擦洗都擦洗不掉,我已命人以刀斧刮掉。”那名将领回道。
“诸位将军可是认为此事当真是女子鬼魂所为?”方盛环视一周缓缓开口问道。
鬼神之说本就虚无缥缈,但信者众。此事又生的如此诡异,众人心中难免打鼓。看堂下众人皆沉默不语,方盛转头问其身旁侍卫道“李四你也是这般认为?”
“我那枪非小宗师不能拔出,那女的能脱身怕是还有小宗师境同伙,如今定然还在郁南城之中,这几日还需加紧守卫。”被方盛称为李四的侍卫回道。
“那为何要刻下墙上文字?”方盛又问道。
“为扰乱视听,把郁南城搅乱以此打乱将军部署他好趁机行刺。”李四说道。
“如此说来这刺客还在城中?”方盛面色渐松问道。
李四点了点头。
众人听罢皆是一副恍然之色,若是有小宗师境的高手出手,自然可以在半夜神不知鬼不觉的救下女刺客,然后再以真气刻下文字,由此将矛头指向将军府。
“诸位将军,那搜查刺客的任务就麻烦各位了。”方盛长舒一口气道。
众位将领单膝跪地抱拳齐声道“末将领命。”
将军府的办事效率不可谓不快,方盛刚下命令,李四便带着一大队人马出了将军府,身后跟着的是方盛麾下的中郎将以及两名正将。李四在军中并无军衔,但其地位仅在方盛之下,且方盛的偏将军职位尚缺,所以军中大部分人都默认李四便是最佳人选。况且李四乃是小宗师境界,几人随其身后倒也没什么不妥。
如此大的阵仗,迅速分开了围堵的人群,众人来到了城墙之下,只见为首的李四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银枪。
就见李四纵身一跃平地而起,一把握住城钉于城墙上三丈高处的长枪,李四手腕一拧没入城墙的长枪被其拔出,锋利的墙头寒芒直露。李四手腕一抖,其上挂着的白骨顿时化作齑粉。枪尖于半空中画了个满月,原本双脚贴于城墙上李四骤然浮空而立,手中尖枪硬生生要刮掉一旁的猩红文字。
这一幕发生得极快,围观众人难得见到如此武艺自然惊叹不已,若是有人司职讨赏定会收获颇丰。但接下来的一幕却令人愕然,城墙上的碎石被李四的长枪划落但那文字却如渗入墙中无论如何都刮不掉。
翩然落地的李四眉头紧皱,这一下围观的百姓更是炸开了锅。
这一下李四心中也打起了鼓,他本以为墙上文字不过是小宗师以真气刻下,所以常人擦拭不掉。可如今他的长枪竟然无法刮除,那文字犹如长在石墙之上无论如何都刮不掉,这让原本不信鬼神之说的李四都有些犹疑。
“榜文拿来。”李四对身后将卒喝到。
身后捧着白布的士卒快步跑到李四跟前,递上一席卷好的白布。李四再次踏步上墙单手一扬白布于空中展开,李四顺势将其钉在城墙上将原本的血文盖住。
白布上寥寥几字写道:
今有贼寇作乱,愚弄百姓,制造祸端,其心当诛。令严查叛逆,城中若有窝藏者,满门皆罪。
一旁更画有一名妙龄女子的画像。
赵辰正和邹炎在人群中围观,自然能看出那所画之人乃是洛芙。
“贤弟你说这榜文是何意?”邹炎问道。
赵辰思索片刻道“莫非将军怀疑这刺客还有同党,昨夜女刺客为人所救,以白骨换那女子更以此散布谣言,所以将军才会有此告示。”
邹炎听罢对赵辰又是一阵钦佩,赞誉之言还未说出口就见赵辰突然眉头一皱倒吸口气犹疑道“嘶......这是这墙上文字却是太过匪夷所思。”
邹炎听到赵辰如此说来他不禁回想方才那一幕不禁打了个冷颤“贤弟莫非还有看法。”
赵辰压低声音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寻了处茶馆特地挑了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清城墙的一幕邹炎遣走小厮低声问道“贤弟方才之言可是......”
“我也只是猜测,邹兄不可将今日所言告知于第三人。”赵辰道。
“那是自然。”邹炎说道。
“一种可能便是方才我跟邹兄所说,女刺客为同党救走所以将军下令缉拿。另一种则是刺客根本没有同党。”赵辰压低声音道。
“没有同党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将军为了驱散言论故意颁布告示。邹兄想想那李将军小宗师境界的长枪可有人能轻易拔出,那血文为何如跗骨之蛆抹擦不掉,就是李将军出手都无法刮去。”赵辰补充道。
邹炎细思恐极,越发觉得赵辰所言在理,心底寒意顿生。适时一阵秋风扫过,城墙上的白布被寒风吹起一脚,邹炎正好瞥见白布下腥红的血文,在纵横交错的划痕中越发显得诡异森然。
“贤弟那我姐夫那边不会有事吧?”邹炎问道。
“方将军乃是军伍之人,煞气极重,寻常冤鬼应该伤不了他。但宅内恐难以安宁。”赵辰摇头叹了口气。
“贤弟此事可有破解之法?”邹炎问道。
“厉鬼乃怨气所化,不得见阳不能久聚,本该入轮回转世,如今残留人间只能苟活十日,十日之后自会消散。”赵辰道。
“那十日之内呢?”邹炎问道。
“便只能自求多福了。”赵辰说道。
“那贤弟在府中不是也会有危险?”邹炎担心道。
“我早些年曾遇见一名道长,他赠予我这枚玉佩,可驱邪除障。”赵辰从怀中掏出一枚古朴玉佩放在邹炎眼前。
“贤弟可还有能驱邪之物?”邹炎将玉佩拿到近前仔细端详问道。
“就此一枚,再无其他。邹兄不必慌张,厉鬼索命只会在将军府邸内周遭害人,邹兄院落甚远当不会波及。”赵辰道。
“我倒是不怕。只是我那姐姐还在将军府内,且她一介女流。”邹炎言止于此赵辰自然听出其中意味。
赵辰面色迟疑,片刻之后似是下了决心长叹道“也罢,我便将此玉佩借与邹兄,待十日之后再归还便可。”
邹炎大喜过望赶忙握紧手中玉佩问道“那贤弟岂不是危险?”
赵辰脸色有些为难,邹炎见此生怕赵辰反悔急忙说道“不如这样,贤弟搬去我那与我同住不就无碍了吗?”
“如此也好,只是方将军那边.....”赵辰迟疑道。
“贤弟本就是揭榜的贵客,自当妥善安置,而且贤弟与我可共商出兵之事,将军不会不同意的,我午时便去与将军说。”邹炎说道。
“那便如邹兄所言。”赵辰说道。
邹炎将赵辰的玉佩一把揣入怀中,有匆忙倒了口茶一饮而尽拉着赵辰便往外走道“贤弟不若我们现在就去跟我姐夫讲,午时正好在我家吃饭。”
邹炎本就是性子急之人,赵辰跟他到那将军府后令赵辰先独自去住处等消息,他先去跟将军言明。赵辰看其如此匆忙,自然知晓他目的并非是去找将军,但也未说破,便自行回了屋子。
邹炎如此急切自然是来找他姐姐,邹炎与其姐姐感情颇深,一股脑把打早所见之事说了一通。把冤魂索命之事说的神乎其神。最后更是将玉佩交于邹燕。
邹燕性格贤淑沉稳,也深知自己这个弟弟秉性,但听邹炎言之凿凿且再府内也有所耳闻,对此也是将信将疑。邹炎的一片好心他自然收了下来,邹炎去找完邹炎去找他那将军姐夫,虽说邹炎性子无赖但为人还算仗义,方盛正为刺客之事心烦剿匪计划本就搁置,赵辰他早已不挂心,如今邹炎提议将赵辰接到自己府上他自然不会阻挠。
直到正午时分,赵辰才等到邹炎,赵辰本就无过多行李。两人出了将军府直接奔邹炎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