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白启明将卓千秋叫进了营帐,吩咐道:“千秋,明日我便带兵返回揽夕城了,你先留在这儿协助郡守殊曼稳住北羌全境。待事情都处置妥当,你再率兵返回。”
卓千秋连忙行礼道:“是,微臣遵旨。”
从营帐里出来后,卓千秋便赶往殊曼的府上,坐在前厅里与殊曼商议道:“郡守大人,陛下吩咐我先在北羌郡协助大人稳住局势,介时还请大人多多配合。”
殊曼笑了笑,十分客气的说道:“诶,卓将军说这话就见外啦。你我现在是同僚,相互帮衬那是应该的。”
“哈哈哈,既如此,我西国的两万士兵驻守此地,不知大人有何异议?”
殊曼转着眼珠想了想,面色平和的答应道:“哦,没有异议,一切全凭将军作主。”
卓千秋点了点头,欣喜道:“好,殊曼大人果然识实务。”
殊曼摇了摇头,苦笑道:“唉,不敢,不敢呐。在下现在是苟且偷生,不敢再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卓千秋笑了会儿,起身告辞道:“如此便好,在下相信大人是个聪明人,该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殊曼急忙行礼道:“是,是,将军教训的是,在下一定铭记于心。”
卓千秋走后,殊曼立刻阴沉着脸,捏着拳头无时无刻不再想着,终有一日要报仇雪恨。
碧玉走到了府外,十分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她叹了叹气,还是没勇气进去,便只好转身往回走了。
卓千秋刚刚走到府外,十分眼尖的看见了碧玉。他笑了笑,连忙喊道:“碧玉,碧玉……”
碧玉听见了卓千秋的声音,急忙回头望去,果然就是卓千秋了。她又惊又喜的愣在原地,眼眶里的泪珠簌簌而落。
卓千秋连忙跑了过去,一把将碧玉抱在怀里,嘴里十分亲呢的喊道:“碧玉,碧玉……”
碧玉笑了笑,问道:“千秋,你怎么会在这儿?”
卓千秋连忙松开了碧玉,拉着她坐下说道:“我西国大军已经占领北羌全境,陛下又命我先留在这善后了再回揽夕城。对了,你怎么来北羌城了?”
碧玉擦了擦眼泪,有些难过的说道:“娘亲死了,我一个人孤苦无依,便想着来寻爹爹有个安身之处。”
卓千秋十分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这个殊曼大人竟是你的爹爹呀?”
碧玉点了点头,低着脑袋不再说话。
殊曼府上的管家躲在一旁偷偷观望着,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看着你侬我侬的二人忽生一计。
他笑了笑,连忙走到殊曼的书房行礼道:“大人,在下有个主意,不知大人可愿听否?”
殊曼长叹一声,面有哀色的说道:“唉,你说吧!”
管家笑道:“回禀大人,小人以为咱们欲图大计,可以从这个卓千秋身上下手。只要把他拿捏在手,这西国南帝不就拿咱们没辙了吗?”
殊曼起身走了走,一边走一边想着,却无可奈何的说道:“唉,你这主意是不错。可是卓千秋这个人油言不进,既不贪财也不好色,我这金钱美女一大堆,这一招却不管用啊!”
管家想了想,胸有成竹的说道:“大人,那是咱们没找对人呀!我刚才在府外看见了碧玉小姐与卓千秋抱在一起,二人浓情蜜意十分相好。咱们不如利用一下碧玉小姐,让她把卓千秋降服。大人,您看如何?”
殊曼低着头想了想,忽然有些愧疚。
这个女儿他亏欠得太多太多了,本来还想着接到身边好好弥补,而如今却又要利用她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想到这儿,殊曼的心里着实生出几分不忍。
他深吸了口气,立刻恢复了理智,心底的几丝愧疚之情顷刻间荡然无存。
殊曼十分冷漠的点了点头,说道:“嗯,就按你说的去办。派几个人跟踪碧玉,见到了她立刻回来禀报。”
“是,大人。”管家行礼告退,急忙吩咐几个手下拿着碧玉的画像一路寻找她。
殊曼想了一会儿,连忙吩咐道:“来人,请卓千秋将军进府一趟。”“是,大人。”
一个家丁按照殊曼的吩咐急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请来了卓千秋。
卓千秋十分客气的行了一礼,笑道:“郡守大人深夜找我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殊曼起身笑了笑,颇为热情的拉着卓千秋坐下,看着他说道:“哈哈哈,恭喜卓将军,您大喜啊!”
卓千秋愣了愣,有些奇怪的问道:“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在下有些糊涂啊,还请大人明示。”
“诶,将军和我的女儿碧玉情投意合,十分恩爱,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唉,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愿意把碧玉嫁给将军为妻,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卓千秋想了想,笑着问道:“哦,大人果真有此心吗?”
殊曼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将军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见你们二人郎才女貌,实乃天作之合,有心成全一段佳话罢了。”
卓千秋起身谢道:“既如此,那就多谢大人成全。”
殊曼看着卓千秋点了点头,十分高兴的说道:“将军不必跟我客气,以后嘛,就是一家人了。”
卓千秋虚与委蛇的应付着,寒暄了一会儿便从府里走了出来。他低着头很是欢喜的想着,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喜结良缘的这一日。
卓千秋赶忙跑回了自己的营帐,抱着碧玉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却闭着眼不说一句话。
碧玉笑了笑,柔声问道:“怎么了?”卓千秋欣喜道:“碧玉,你知道吗?你爹爹殊曼大人已经答应,过几日便把你嫁给我了。”
碧玉一脸惊喜的问道:“真的吗?”
卓千秋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真的,当然是真的了。”
碧玉闭着眼睛笑了会儿,靠在卓千秋的怀里高兴道:“太好了,从今以后咱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对,咱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知道了女儿碧玉住在兵营后,殊曼便亲自跑到卓千秋的营帐接女儿回去。他望着女儿笑了片刻,面有愧色的说道:“碧玉,这十几年来让你吃苦受委屈了。唉,都怪爹爹不好,是我没尽到为人父的责任。这些时日,我就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弥补你呀!孩子,跟我回去吧,爹爹一定好好照顾你。”
碧玉有些迟疑,看着殊曼向后退了几步。
殊曼十分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道:“碧玉,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不过没关系,爹爹可以等,等你肯认我的那一日。”
他想了想,又说道:“你看啊,爹爹已经答应了你和卓将军的婚事。你也马上就要出嫁了,如何能不回娘家一趟,就住在夫家了呢?这,这于礼不合啊!再说了,爹爹还打算送你风风光光的出嫁呢。碧玉,爹爹今日拉下这张老脸来求你了,你就跟爹爹回去吧!”
碧玉低下头想了想,虽然心里仍旧有些不大情愿,但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毕竟是她的骨肉至亲,无论如何还是回去一趟的好。
她上前几步行了一礼,笑了会儿,终于肯开口喊道:“爹爹,咱们走吧。”
这一声“爹爹”隔了十几年,殊曼的心里瞬间五味杂陈。他低着头泪光盈盈,捏着拳头压抑着说不尽的感慨。
不一会儿的功夫,父女二人坐着马车回到了府上。
殊曼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拉着碧玉走到早已为她准备好的闺房。一边走着一边嘘寒问暖,不停的问她还需不需要再添些什么东西,或是缺什么就只管说,千万别客气。
碧玉全程陪笑着,面对这份迟来的“父爱”,她真是十分的不习惯。
殊曼走后,碧玉一个人待在屋里四处瞧了瞧。这间屋子虽然华丽无比,却十分空旷幽寂,只坐了一小会儿便觉得后脊背发凉。
第二日清晨,整个府上开始忙活起来,披红挂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碧珠十分奇怪的看着家丁们忙里忙外,便找来管家问道:“管家,这是怎么回事,这府里要有什么喜事了吗?”
管家行了一礼,笑道:“回禀小姐,的确是喜事啊!再过几日,便是碧玉小姐出嫁的大喜日子,大人一早就吩咐了我等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碧珠有些吃惊的看了看管家,又问道:“碧玉小姐?她到底是谁啊?这府上何时来了个碧玉小姐?”
管家想了想,急忙说道:“哦,小姐有所不知啊。这位碧玉小姐也是大人的女儿,只是早年流落在外,前些时日刚刚认回来。”
碧珠点了点头,笑道:“那,她要嫁给谁?”
管家一边指挥着家丁们忙活,一边回道:“哈哈哈,就是卓千秋将军呀!大人作主,已经将碧玉小姐许配给了卓千秋将军,再过几日便是他们二人的大喜之日。”
碧珠瞪大了眼睛,急道:“你说什么,她竟然要嫁给卓千秋将军?”
管家十分奇怪的看了碧珠几眼,赶忙问道:“是啊,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碧珠闭着眼缓了缓心神,掩饰道:“哦,没什么,你先去忙吧!”
管家连忙行礼告退,又看着众人念叨起来。
回屋后,碧珠愤愤不平的躺在榻上生着闷气,对这位从天而降的陌生姐姐忽然生出了几丝厌恶之情。
贴身侍女看了她几眼,忙问道:“小姐,您刚才是怎么了?可把奴婢们吓坏了。”
碧珠气鼓鼓的说道:“哼,她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女,有什么了不起的。旁的倒也罢了,如今竟敢打卓千秋将军的主意,我,我饶不了她。”
贴身侍女想了一会儿,问道:“小姐,如今是木已成舟,您又能如何呀?千万,千万不可冲动啊!”
碧珠来回走了走,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她十分高兴的笑了笑,轻声念道:“不,我不会让她嫁给卓将军的。他是我碧珠一个人的,要嫁也一定是我嫁他为妻。”
贴身侍女见她这副模样,赶忙过来问道:“小姐,小姐,您在想什么呢?”
碧珠嘴角微微一笑,看着贴身侍女吩咐道:“快去准备一些礼物,一会儿随我到这位碧玉姐姐的屋里去一趟。唉,虽然与她素未谋面,但到底是血脉至亲,也得去看一看呐。”
“是,小姐,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傍晚时分,碧玉正坐在凳子上发呆痴想。
碧珠和侍女带着礼物一前一后的进了屋,看了她几眼,碧珠便笑着行礼道:“碧珠拜见姐姐。”
碧玉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扶她起来,拉着她坐下说道:“哦,不必客气,你来这儿找我可有何事?”
碧珠脸上挂着笑意,看着碧玉十分温和的说道:“唉,我与姐姐十几年未见了。虽然没有多少姐妹之情,但我这心里还是时常挂念姐姐的。哈哈哈,这不是听说姐姐过几日便要出嫁了吗?妹妹呢,今日便备了些薄礼前来给姐姐道喜了,还请姐姐笑纳。”
碧玉十分客气的笑了笑,说道:“啊,既如此,那就多谢妹妹美意了。唉,妹妹一看便是个有福之人,将来必定能够嫁得如意郎君。”
碧珠捂着嘴偷偷一笑,起身告辞道:“唉,那便借姐姐吉言吧!行啦,天不早了,姐姐好生歇着,妹妹告辞了。”
碧玉连忙起身送到了屋外,看着碧珠和侍女慢慢走远了。
一连几日,碧珠都会过来陪着碧玉闲话家常,说说笑笑,还十分大方的送给碧玉无数的金银财宝。
殊曼也听说了此事,有些欣慰的笑了笑,不一会儿忽又觉得女儿碧珠此举,似有反常。
依照平常,她就算不找她这个爹爹大哭大闹,可也不会主动与这个十几年未见的姐姐如此亲密无间。殊曼想了又想,却始终想不透这背后的玄机。
碧珠的贴身侍女想了想,十分不解的问道:“小姐,您干嘛要对这位碧玉小姐如此好啊?天天过去陪着她说笑,还送了她这么多东西,这这到底是为何呀?”
碧珠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有些阴冷的说道:“哼,为了我能嫁给卓千秋将军为妻。”
她深吸了口气,又说道:“我必须先取得她的信任,让她对我放下戒备,待到她坐上花轿的那一日,哈哈哈……”
侍女急道:“小姐,您到底要做什么?”
碧珠想了想,看着侍女说道:“你过来,我说给你听就是了。”
贴身侍女连忙走了过去,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碧珠轻声念叨的计划。
她越听越怕,连忙问道:“小姐,您,您非要如此吗?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被人发现了……”
碧珠却十分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听说卓千秋不日即将大婚,白启明十分高兴,连忙吩咐人在揽夕城里给他弄了个宅院,还赏赐了不少的金银珠宝给他道喜。
经过北羌城一战,卓千秋名声大振,不仅是西国的达官贵人,天下各处也有人慕名而来恭贺道喜。
卓千秋受宠若惊,一面与众人行礼道谢,一面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大喜之日。
碧珠坐在凳子上想了想,看着贴身侍女吩咐道:“去请管家过来一趟,我有些事儿要问问他。”
“是,小姐。”贴身侍女连忙行礼告退,不一会儿就将管家领了进来。
管家行了一礼,笑着问道:“拜见小姐,不知您找我来所谓何事?”
碧珠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抬了抬手示意贴身侍女赶紧离开。侍女点了点头,转过身急匆匆的走了。
待她走后,碧珠又围着管家管家转了几圈,忽然笑道:“管家可知道,我把你叫来到底是何缘故?”
管家疑惑满腹,十分不解的说道:“在下不知,还请小姐明示。”
碧珠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转身走到了梳妆台旁,拿起几叠信纸重重地砸在管家面前,意味深长地说道:“管家自己看看吧,这是何物?”
管家拿过来看了看,吓得汗毛倒竖,颤抖着手十分吃惊的望着碧珠。
碧珠低着头笑了笑,忽然严肃道:“管家呀,你身为爹爹的贴身随从,不想着如何帮爹爹治理一方,却趁机中饱私囊,卖官鬻爵。北羌各地的官令孝敬你的金银珠宝,恐怕已经是堆积如山了吧!哈哈哈,哦,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这么多年来,你仗着自己首领府的管家的身份,在外边强占民宅,草菅人命,坏事没少干啊!”
管家下破了胆,急忙跪在地上请罪道:“小姐恕罪,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碧珠微微一笑,又说道:“管家大人,你说,若是爹爹知道了他一直信任有加的侍从,竟然背着自己干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恶事儿,会做何感想?”
管家吓得脸色苍白,跪上前去拽着碧珠的衣裙哀求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我真的知道错了,小姐饶命,饶了我吧……”
碧珠看了他几眼,随即问道:“我可以不去向爹爹告发你,不过,你得帮我办件事啊!”
管家拼命点了点头,想也没想便答应道:“小姐请说,别说一件事了,就是十件,一百件事儿,我也会想方设法的替小姐办成。”
碧珠欣喜道:“嗯,你且附耳过来。”
管家急忙凑上前去,仔仔细细的听着。
碧珠话刚说完,管家便一脸担忧的问道:“小姐,这,这行吗?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可不得了啊!”
碧珠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宽慰道:“你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周密的安排,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哈哈哈,我保你无事。”
管家低着头犹豫不决,内心无比惶恐。
碧珠见他这副模样,便威胁道:“管家,咱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你若敢反悔,哈哈哈,我会让你身败名裂,下半辈子生不如死,你可要想清楚了?”
管家叹了叹气,闭着眼十分无奈的说道:“小姐放心,在下明白了。”
碧珠点了点头,说道:“好,管家大人明白了便好。行了,你先退下吧!”
管家行礼告退,赶忙关上房门走远了。到了屋外,管家又惊又怒,捏着拳头气得火冒三丈。
原以为滴水不漏不会被人发现,却没想到,竟然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的手里。碧珠手里握着自己的把柄,自己也不得不暂时听命于她。
回到了自己的屋里,管家咬牙切齿的拼命忍着心头怒火,十分不甘心的想着终有一日会找碧珠算账,让她也尝尝被人胁迫的滋味。
从羽清城逃出来后,鄂风和几个亲信辗转来到了璐茵城,费了半天劲儿可算见到了公孙城主。
鄂风面朝公孙城主十分恭敬的行了一礼,笑道:“在下鄂风,拜见公孙城主。”
公孙城主笑了笑,故意说道:“哦,鄂风大人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唉,如今羽清城到处张贴告示要抓你回去。还请鄂风大人见谅,我璐茵城实在是不敢收留您呀!”
鄂风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能让他们如此大废周张的找我,那是我的荣幸。”
公孙城主点了点头,有些欣赏的看着他说道:“哈哈哈,鄂风大人果然是个豪杰。临危不惧啊!唉,在下佩服。”
“诶,公孙城主过奖了。如今羽清城主之位被外人窃取,我虽有心匡服大义,但无奈势单力薄。唉,不知公孙城主可愿助在下一臂之力?”
公孙城主想了想,忽然十分严肃的说道:“哼,你现在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逃犯,形同丧家之犬。如此这般,还有何资格与我谈条件?”
鄂风的贴身侍从急了,急忙指着公孙城主怒斥道:“你……”
鄂风急忙伸出手制止了他,一脸笑意的说道:“既然公孙城主不愿意,在下也不勉强,哈哈哈,告辞了。”
鄂风和几个侍从刚走到门口,公孙城主便笑着喊道:“哈哈哈,鄂风大人请留步。”
鄂风想了想,回过头问道:“公孙城主还有何事?”
公孙城主笑道:“唉,在下刚才失礼了,还请鄂风大人切勿见怪。既然您雄心不减,有心争夺城主之位,那我璐茵城理应助您。”
鄂风笑了会儿,十分高兴的说道:“哈哈哈,既如此,那就多谢公孙城主了。”
公孙城主微微一笑,看着管家吩咐道:“管家,在璐茵城给鄂风大人找处府宅住下,好生招待。”
“是,城主。”管家面朝众人行了一礼,带着鄂风一行人走出了公孙府,直奔那处宅院而去。
他们走远后,公孙城主的贴身侍从便走到公孙城主的身旁问道:“城主,您为何要收留这个鄂风?如今来看,他对咱们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公孙城主捋了捋胡须,笑道:“哈哈哈,他当然有利用价值了。否则,我干嘛冒着得罪羽清城的危险,留着他住在这儿。”
亲信在屋里走了走,看着鄂风有些怀疑的说道:“大人,那个公孙城主一看便是个笑里藏刀的人。他如此好心的收留咱们,还让咱们在这儿好吃好喝。唉,我,我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他似乎有何阴谋。”
“是啊,这个公孙城主平素里就是个见利忘义之辈,咱们以后还是小心些为好。”
贴身侍从点了点头,也在一旁劝道:“大人,对这个公孙城主,咱们不可不防啊!”
鄂风心烦意乱的低着头深吸了口气,轻声叹道:“唉,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咱们现在没有一兵一卒,若想打回羽清城,还是得依仗璐茵城扶持帮助。”
几个亲信叹了口气,坐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这日午后,曲南江将鄂风在羽清城的事儿都如实禀报了落梨莺,坐在一旁等着她拿主意。
落梨莺面无表情的坐着,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又放下杯子笑着说道:“哈哈哈,不必担忧,这两个蝇营狗苟之辈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曲南江想了想,又问道:“公孙城主对他礼遇有加,他们俩还经常聚在一处像是在密谋些什么。夫人,要不要我派人盯紧些,也好有备无患啊?”
落梨莺却摆了摆手,制止道:“不不不,千万别让人盯紧了他。传令下去,让那几个追踪鄂风的人都回来。”
曲南江十分疑惑问道:“哦,夫人这是何意?”
落梨莺笑道:“诶,咱们要让公孙城主和这位鄂风大人好好密谋嘛。别把气氛弄得如此紧张,要不然,人家两个都不敢聚在一处密谋了。”
曲南江听后,不由得哈哈大笑,暗暗叹道:“唉,这个女人呐,果然是老辣。”
他站起身来行了一礼,说道:“是,夫人,我这就下令让他们撤回来。”
鄂风待在屋里日夜难安,时常派遣几个武艺高强的随从潜在屋顶仔细观察,看看四周有没有可疑的人试图接近这个宅院。
公孙城主也已暗中派人乔装走到鄂风住处的附近,看看有没有疑似羽清城密探的人。
偷偷观察了好几天,确定了没有盯梢的密探后,公孙城主才敢小心翼翼的出入这个宅院。
转眼间,高泽慧与苏将军的儿子已经能下地走路。虽然还有些踉踉跄跄的走不稳,但小家伙却十分开心,嘴角咯咯的笑着朝苏志远走了过来。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苏志远就算对娘亲和苏将军有再深的怨恨,也不会迁怒于这个弟弟。
他也不知为何,只要一见到这个弟弟天真无邪的笑容,就觉得分外轻松,仿佛忘记了尘世间的所有烦恼。
这个弟弟也与他十分亲近,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了过来,笑着喊道:“哥哥,哥哥……”
苏志远手里摇着拨浪鼓,看着他拍手笑道:“快啊,快到哥哥这来。”
一个婢女扶着他小心翼翼的走着,一步步的慢慢靠近苏志远。
他一把扑到苏志远的怀里,笑着喊道:“哥哥,嘻嘻……哥哥。”
苏志远大声笑了笑,抱着他在院子里转了几圈,不停地喊道:“飞咯,飞咯,哈哈哈……”
兄弟二人十分开心的笑着,闹着,眼里再容不下旁人。
高泽慧在一旁看见后,忙跑过来训斥道:“住手。”
苏志远吓了一跳,赶忙放下了弟弟,行礼问道:“娘亲,怎么了?”
高泽慧连忙拉着儿子过来,十分不高兴的说道:“你给我离他远点,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许你碰他一下。”
苏志远垂头丧气的低着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高泽慧冷冷的哼了几声,又训斥一旁的婢女道:“你们几个给我记住了,不许城主再接近小公子。如若再让我发现他们俩在一处玩闹,哼,小心你们的狗命。”
婢女们吓得不轻,赶忙跪下请罪道:“是,是,夫人恕罪,奴婢知道了。”
高泽慧转过身来把儿子抱在怀里,一边走着一边笑着说道:“来,娘亲抱你回去了,回去见你爹爹去了。”
苏志远抬起头来望着娘亲越来越远的身影,转过身十分失落的离开这个院子,捏着手心如针扎般的难受。这么多年了,他始终也不明白,娘亲为何对他如此厌恶。就连看他时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哄着儿子入睡后,高泽慧便让一个婢女把他抱回屋歇息去了。婢女行礼告退,连忙关上房门走远了。
不一会儿,盱阳城掌事从一旁走了出来,突然从背后抱着高泽慧笑道:“夫人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几日可想死我了。”
高泽慧轻轻挣开了他,笑道:“行了,别老拿甜言蜜语哄我开心。掌事大人生性风流惯了,身边早已有了数不清的女人,何曾记得我呀!”
掌事笑了笑,把高泽慧抱在怀里柔声说道:“哈哈哈,夫人今晚是我的了,来吧,哈哈哈……”
盱阳城掌事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与高泽慧在这罗韦账中***好。
第二日清晨,掌事伸了伸手从屋里出去,正好撞上了苏将军。他笑了笑,行礼道:“见过苏将军。”
苏将军看了他几眼,冷冷地哼了几声便朝前走远了。
掌事十分鄙夷的呸了几口,轻声骂道:“哼,你不也和那个女人有一腿吗?装什么装,真是让人恶心。”
掌事拂袖而去,慢慢出了苏府。
苏将军走到屋里,看了高泽慧几眼便坐在一旁生闷气,一声不吭的将头埋下,也不想说话。
高泽慧微微一笑,走过去问道:“怎么了,何人惹到你了?”
苏将军叹了叹气,抱着高泽慧有些生气的说道:“哼,当然是夫人了。”
高泽慧笑道:“哦,这话从何说起呀?”
苏将军叹道:“唉,那个掌事大人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东西,夫人何苦要与他周旋?”
高泽慧慢慢松开了他,宽慰道:“哟,吃我的醋啦!你啊,真是个小心眼。”她又伏在苏将军的膝上,闭着眼笑道:“你放心,我这心里啊,有你。再说了,咱们还有个儿子呀!为了咱们,也为了咱们儿子的将来,我也得好好筹谋一番不是吗?”
苏将军叹了口气,搂着高泽慧说道:“夫人莫忧,我哪怕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护你和儿子周全。”
二人你侬我侬的相互依偎着,尽情享受这难得的大好时光。
贴身侍女红杏在门外干咳了几声,行礼道:“夫人,夫人……”
高泽慧连忙起身说道:“哦,进来吧!”
红杏走到高泽慧的面前行了一礼,禀报道:“回禀夫人,璐茵城来了个人,说是奉了公孙城主的吩咐前来,请夫人前往璐茵城一趟。”
高泽慧低头想了想,又看着红杏问道:“那个人可有说过,他来此所谓何事?”
红杏摇了摇头,说道:“那人只肯说,夫人到了璐茵城见了公孙城主自然就会明白的。”
高泽慧笑着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回他,我准备一下便动身前往璐茵城。”
“是,夫人。”
红杏走后,苏将军便在一旁问道:“这个公孙城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何如此神神秘秘的?”
高泽慧叹了叹气,十分轻松的说道:“你别担心,公孙城主是我的姑父,不会把我如何的。”
苏将军点了点头,嘱咐道:“夫人早去早回。”高泽慧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不一会儿的功夫,高泽慧便走到府外坐上了马车,和璐茵城的使者一同赶往璐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