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十五公主所言,端木颜昨夜已经奉命带着莫怀宁去十里之外的驿站等候莫元帅了。秋生去了端木府自然找不到莫怀宁也找不到端木颜。
秋生知道时间的宝贵,既然找不到端木颜,她赶紧去找孟凌云,而此时的孟凌云却正在地牢外,狱卒拦着,说是方才十五公主来传了贤妃娘娘命令,谁都不能探视。
孟凌云让青丫头再递了一定银子给那看守的狱卒,“既然不能探视,那能否行个方便告诉我,凉春她在里头现在如何?”
那狱卒收了孟凌云两锭银子了,自然也要与她说几句实话,“这姑娘脾气可真硬,我们李公公亲自动的刑,那虎鞭把背都抽烂了,也不见着她求饶半句,上头留了话,说是不能一轮死,得三轮折磨着,如今里头正是而论,指甲盖都给拔了,若不是那姑娘身子骨好,早就扛不过去了!”
孟凌云只觉得心头有什么在刺着,眼泪都急着流下来了,身子急的发抖,那狱卒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了,“这位娘娘看着也是心善,但是小的斗胆奉劝娘娘一句,得罪了贤妃娘娘的人怕都是不会被轻易放过了,娘娘还是别在此处了,千万别为了一个下人受了连累。”
“那是我妹妹,不是什么下人!”孟凌云很恨说道,可更恨自己,竟什么也无法做。
“孟姑娘!”秋生找了一圈,终是在此处找到了孟凌云了,她握着孟凌云的手,猛地就将她拉到了一旁,“姑娘,救救姐姐!”
孟凌云垂着头,“我……”她想,比谁都想,恨不得自己有一身武艺,杀进去就她出来。
秋生将怀里那个药瓶取出来,“孟姑娘,我进去见过姐姐,姐姐说这个东西能救她。”
孟凌云眼睛一亮,接过秋生手中的药瓶,“这是什么,凉春还说了什么,你细细与我说!”
秋生将方才凉春与她说得话再重复了一遍,一个字也不敢漏下。
孟凌云开始也听的有些糊涂,这毒药给端木颜做什么?而偏偏此时端木颜又不在这里。可是突然想起秋生说得那句,“这毒药只有姐姐才有解药”这句话,心中豁然开朗明白了些什么。
“孟姑娘,你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端木家的公子与莫小姐都不在,你可能救得了?”秋生急着问。
“她不能,”不知道何时躲在暗处的尚步云走了出来,“我也是听闻凉春的事担心才过来的。你们的话我方才都听到了,凉春的意思是让端木颜去下毒,这毒只有她才能解所以就会有人不会让她死的。但是这毒只能给对于贤妃来说重要的人下,不然贤妃娘娘是不会出手相救的。”
孟凌云看着尚步云,手里紧紧握着那瓶毒药,她也猜到了。
“那就给那十公主下了不就行了嘛!”秋生听懂了,这么说着,但是看她们脸色都不好看,才追问了一句,“不行吗?”
“十公主刚刚中毒,身旁定是防备严森,如何下得了手。”尚步云转向孟凌云,“凉春不让秋生找你而是找端木颜莫怀宁,是因为你不能去,如今你是太子府的人了,贤妃对你本就会警惕得很,若是真得手了,那日后就算凉春没事,贤妃还是会以此事针对太子府的。”
孟凌云也知道这些,可是能不救凉春。
尚步云伸手取过孟凌云手里的那个药瓶,“这事我来办。”
孟凌云拦住了尚步云,“不行,你如何办!”
尚步云对着孟凌云故作轻松一笑,“既然她选了端木颜定是有理由的,端木颜是皇孙的骑射师父,凉春想端木颜出手定是想着这药要用在晋王的儿子身上,贤妃甚是疼爱这个孙子,我掌管护卫事宜,去自然最方便。”
“你以为我没有想到,可是毒害皇孙是大罪!”孟凌云眉头紧促,“贤妃看重端木家不会将端木颜如何,可你父亲是太子的人,贤妃如何放过你,你父亲都会受牵连!”
尚步云盯着孟凌云,看着她把这些话说完,说了什么他并未听进去,可是她为自己担心着急的模样却都一点点刻在了心上。
“世人都知道本公子想来做事随意,不管那些。”尚步云没有再说什么,将孟凌云的手掰开,朝着远方奔跑而去,孟凌云凝眉,可她不能再阻止,知道这是欠了他的了,可凉春生死一线,她也顾不得了。
“秋生,你随青丫头去找太医,说我身子乏累,开一副滋补的汤药,煮好了备着,凉春出来还得靠她自己,不得失了气魄。”
秋生与青丫头领了命先走了,孟凌云又回到地牢门口,既然她确信凉春定是有法子脱了罪过,她也便有了底气去免她在地牢再遭罪了。
“娘娘,你怎么还未走呢,方才能与娘娘说的小的都说了。”那狱卒见孟凌云说道。
孟凌云一改方才的低声下气,“你去跟你们管事的通报一声,我要见他。”
狱卒这看了孟凌云的脸色,甚是威严,也是个会瞧眼色的,与一旁的人交换个眼神,对孟凌云客气说到:“娘娘什么身份,既然不是要见死囚,要见我们李公公自然是随意进去的。”
狱卒麻利地让开了路,孟凌云迎着地牢里的恶臭往里头走着,那个李公公此时正坐着小憩,孟凌云走到刑房的时候,凉春血肉模糊地被铁锁绑在架子上,炭火里铁烙饼烧的通红,若是她再不来这东西就要烧在凉春身上了。
“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怎么来如此污秽之地。”这李公公虽知道孟凌云来的用意,脸上陪着笑,心中想着这凉春到底什么来头,关了半日多却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李公公,我来是想和公公聊聊天,想着公公常年在此定是不知道外头许多新鲜事了。”
李公公一愣,他倒是有些意外,原本准备的话竟都没能用,“不知道什么新鲜事老奴不知的。”
“公公可知这帮着的人犯得何罪?”
“毒害十公主,贤妃娘娘下令杀无赦。”
“那公公可知她是谁?”
“北陵王府的一个大夫,”孟凌云这么问,他不禁怀疑反问一句,“难道不是?”
“原是公公没有听到那些丫头的碎言碎语啊?”孟凌云假装卖个关子,见那李公公伸长了脖子要听,才缓缓开口,“这如此标志的女子真是王府里区区一个大夫?”
这时,李公公身边的狱卒在他耳边将这两天外头的流言告诉李公公,还添油加醋了些。况且北陵王的义妹都这么说了,自然更加佐证那些流言并非只是流言。
“我义兄对这丫头可是宠爱得紧,就差个名分了。我义兄是什么样的人公公自然清楚,此时陪着皇上去游去了,回来若是知道了此时,总要有所迁怒的,贤妃娘娘自然不敢得罪,那会找谁寻仇呢?”
李公公自然也明白孟凌云话里的意思,但是为难说道:“娘娘别为难小的了,这也都是上头的意思。”
“贤妃娘娘此时正是气头上,可据我所知这姑娘也是受人陷害,公公先别急着用刑了,待王爷回来,或许这姑娘便无罪释放了,公公说是与不是?”
李公公在宫里头毕竟这么多年岁了,孟凌云话里的意思自然明白清楚得紧,对孟凌云恭敬行了一礼,“多谢娘娘教诲,老奴之前也是奉命行事,王爷回来还请娘娘美言。”
孟凌云此时心中才稍稍安定,她走到凉春跟前,在他她耳边轻轻说下:
坚持一下,马上你就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