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谢与安抢救那个土匪头子的时候,外面忽然叫嚷起来。
“着火了,着火了,快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官兵打上来了?谢与安心想,但是她一旦离开,就是两条人命没了,于是她立刻阻断了输血,将那个年轻男子交给守门的人。
谢与安继续为那个土匪头子施救,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火势已经不受控制,继续已经烧光了大半个寨子。
终于那个土匪头子的脉搏恢复了过来,谢与安让他的手下抬来单架把他挪到安全的地方去。
与此同时山脚下的官兵营帐内……
几个黑衣人站在李县丞的跟前汇报任务情况。
“哼,既然欣儿已经被救出来了,那谢与安也就没用了,让她跟那群土匪一起葬身火海好了。”李县丞摸着胡子阴冷的眯着眼睛笑着。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谢与安她做错了什么?”李欣儿在帐子外听见李县丞的说话,气愤不已。
“她有什么错?你也问得出口,要不是因为她,你能被抓上山去?而且还……还……哼,你若要寻死觅活的就去找那个姓谢的,老夫也就当没生过你这个不孝女。”李县丞发怒,瞪着眼睛恶狠狠的骂道。
“是,我会去死的,我侮辱了李家门楣,我就不配活着。”李欣儿惨然一笑,继续说着:“你知道哥哥为什么不去考功名,偏要去从军吗?”
李县丞眼光暗了暗,想到他费尽心血栽培的儿子和他大吵了一架,赌气出走的那个时候,他亲口说的让他去死,让他不要辱没李家门楣的。
“大哥的家书里为什么没有一句是提及你的,难道你不明白吗?大哥恨你,恨你的霸道自私,恨你不顾他的感受,所以他才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回家。”李欣儿哭喊道。
李县丞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用手指着李欣儿,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报告县丞大人,狮虎山营寨已经被火包围,里面的人插翅难逃。”传讯兵来到李县丞的营帐里汇报道。
李欣儿听完,疯了般跑出去。
“看什么,赶快去追。”李县丞从地上爬起来,也跟着追了出去。
狮虎山的营寨被大火烧了个精光,烧焦的尸体堆成了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李欣儿找不见谢与安,以为她已经遇难,便痛哭晕倒。
此后无话……
次年十月份,东顺郡开了一家卖煤炭的铺子,因为买一斤送半斤的活动,整个大街小巷都排队来买他们家的煤炭,而且烧煤炭的炉子也是现成的,花十文钱就可以买到,便宜又好用。
整个东顺郡开始流行起烧煤炭来,因为已经入冬,天还很冷,家家户户煤炭用量大,煤炭用起来方便也便宜。
而且没过多久,煤炭铺子在东顺郡大大小小的出现了十几个便民点,他们推出的蜂窝煤很受欢迎,有很多穷苦人,只要肯劳动的,都能在他们那里找到一份送煤或者挖煤的差事,顺便提高了东顺郡百姓的生活质量。
这个煤炭铺子还有个响亮的名字叫做顺安煤炭。往后大街小巷,只要说到顺安煤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是却没人知道顺安煤炭的老板究竟是谁,只有人见过顺安煤炭的掌柜,是个脸上有胎记的年轻男子。
十月初,东顺郡已经落雪三天了,厚厚的积雪,一脚下去便没到了膝盖。
郡府城外的山神庙里,顺安煤炭的掌柜,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年轻男子正拿着账本汇报着一年来顺安煤炭的盈利情况。
“小安,当初要不是你救了我们兄弟两人,今天我和我哥都是阶下囚了。”
“王虎,你哥腿瘸了,脑子因为长时间缺血缺氧也瘫掉了,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不比死了难受?”谢与安瞥向对面坐在轮椅里,脑袋歪在一边,眼神空洞的男子说道。
“小安,我觉得只要我哥活着就好,你看,你能把他救活已经是奇迹了。”王虎接着说道:“听说那个李欣儿嫁人了,许配给东顺郡的张员外家了。”
“张员外,就是上次带人来砸铺子的那个?”谢与安将黑棋落下,吃掉自己刚才下的白棋。
“正是那个张员外,不过,小安,这张员外我们恐怕惹不起,因为这张员外的亲弟弟就是东顺郡的郡台大人张一刀。”王虎神色紧张的说道,毕竟他哥哥曾经做过土匪,虽然因为大哥的保护,他一直在东顺郡的私孰里念书,所以才能学得些字,算得来账。
“没事,等我把这银针刺穴研究透了,就去会会那个张员外。”谢与安又落下一子,黑子胜。
“别站着了,过来陪我下一局。”
王虎见谢与安神色自在安定,知道她心里肯定有主意了,索性便坐下来安心的陪着她下一局棋。
窗外白雪,屋内暖炉,狐裘白衣的背影,墨黑的发丝在脑后随意用暖玉簪子绾起,发尾蜿蜒在纤细的腰后,光泽鲜亮,又如同瀑布流水一般。
王虎暗自打量着眼前的谢与安,她依旧身量瘦高,肤白而唇红,嫣然有色,额庭饱满,眼如宝珠,眉间亦有正气。这样的她干干净净,不染尘埃,跟她在一起,都觉得自己里里外外都被净化了似的,再也生不出一丝半点的恶念来。
当初谢与安和他们从地下通道里出来后就留在深山的一个小木屋里照顾土匪头子王狮直到康复。
无意间她发现了那座山里蕴藏的煤矿,开采煤矿的最初几个人就是山寨里逃出来的王虎和他哥哥的几个衷心的手下。
“我一年多没回桃李村了,上次托人打听到我奶奶好像生病了,我得亲自回去看看才行。”谢与安对王虎说道。
“那你这一年的踪迹全无,你打算怎么和别人说?如果李县丞知道你没死,会不会……”王虎担心李县丞会再次伤害谢与安。
谢与安落下黑子,再次赢了棋局。
谢与安斟了杯热酒饮下,笑了笑,一朵梨涡在她红扑扑的脸颊盛开。
“我怕他作甚,这一年来,我让那些手下隐姓埋名考进官府衙门里当差,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让李县丞自食恶果。”谢与安有些微醉,缓缓的斜靠在躺椅上,随手拿了本医书盖住自己的脸,闷声说道:“我谢与安可以救人,也可杀人。犯我者,必诛。”
王虎将手中的白棋放进棋盒里,起身道:“那我下去安排,让他们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