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天一掌全力打出,黄天虎本无生还的可能。
只是,千钧一发之际,梅十七也拼尽了全力,突然以身挡在了黄天虎……
元丰年儿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想着梅十七和她腹中无辜的孩子,忍不住泪目……
鲜血染上了黄天虎的衣袍,他潜意识里抱住她的身体,整个人却傻在那里……莫名奇妙地发出一丝神秘的苦笑,整个脸渐渐扭曲了……
上官年儿突然狠了心,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神不知鬼不觉间已经飞向了叶问天的背后……
叶问天的身后也像长了眼睛似的……一个转身,叶问天有些气急败坏的,一掌劈向了上官年儿……
这一掌又狠又准,冲冠一怒,
势不可挡!
元丰自然放不下年儿,只是他的屏风却被他的掌力打偏了……年儿一掌返回去,她的掌力却似乎是九牛一毛……
天空中飘飘然落下一道身影,轻柔而又霸气,竟突然降身在年儿身后,助了她一掌,下一秒,收到掌力反击的反而是叶问天了,被那股掌力狠狠逼退了几丈远……
万俟鼎峰来了,竟然是万俟鼎峰。年儿一脸不可思议,元丰惊的目瞪口呆……黄天虎却抱着梅十七太过平静,就那么抱着她,也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不,是她们母子……
年儿元丰关切的跑过去,梅十七无力的带着最后一丝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彼岸花,很美……
年儿匆忙把了把她的脉象,脸色凝重,摇了摇头,渐渐抹起泪来。
黄天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痴笑的脸上溢出两行泪儿……他想喊她回来,无奈嗓子嘶哑的发不出声音来……
元丰轻轻扶着年儿的肩膀,迎她在怀抱里哭泣……
叶问天大喊道:“万俟鼎峰,你我相安无事多年,为何因个外人大打出手?”
“外人?”明明意指年儿!
万俟鼎峰道:“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睡?”
“哼!你少拿这套来糊弄人!”
“你若还是不懂,老夫不介意和你切磋!”
“那就来吧!”叶问天大喊一声,使尽全力一掌打出去……
这一掌,也就万俟鼎峰才接了下来,叶问天突然抽身转幻身形,一身分为十影,闪电般以万俟鼎峰为中心杀了过去……
万俟鼎峰反而撇嘴笑,“分身幻术用的不错!”
但见那些身形杀过来,万俟鼎峰突然从地而起,双掌提起“万箭穿云”抛向了脚下,正好是叶问天十身合一的那个点……
叶问天先是撑起屏障,又翻起“云海之力”反击……
二人逐渐赤手空拳,高深莫测的在空中比划着……直到双双落于地上……
此时,天下第一庄的玉剑和黑白无常,至尊盟的叶飞飞鬼娘等正值赶来……本欲开锋,却听得万俟鼎峰和叶问天开怀大笑起来……哈哈……笑声持续了半天……
元丰抱着年儿,一边看了半天对战,这才发现,这两个人的武功不仅登峰造极,更是各有千秋若是打下去,乾坤变色都是不夸张的。
他想起自己所习的武功,一是运用不佳,二是确有弊端……
玉剑突然冲过来,不解的撇了面具人和年儿一眼,然后关切的投向黄天虎,直到看清他怀里涨紫的女人……
玉剑蹲下身去,望着黄天虎一脸的不忍心……“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终于肯抬眸看了玉剑一眼,恍然想起什么东西,又转向年儿,轻轻唤道,“年儿姑娘……”
渐渐听到叫唤,从元丰肩膀处转过脸来的上官年儿,眼睛湿红,悲伤的抽噎着……不禁令人心疼。
黄天虎淡淡说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今日多谢你了,还有这位少侠!”
元丰心中何尝没有悲伤和共鸣,面对眼前惨状,他有些沮丧……
年儿轻轻凑近黄天虎,和玉剑并排相邻而立,“江湖儿女,本该抱打不平!”
黄天虎脸上挤出一笑,背后提力握拳,却不愿被人察觉……轻轻说道,“玉剑,年儿,记得帮我孝顺义父!”
话刚说完,只觉得他那里不对劲,喷了一口血倒在地上……
“黄天虎……”
“义兄……”
万俟鼎峰听着声音不对,匆忙飞身而来……
玉剑跪于地上,失声问黄天虎,“你怎么这么傻?”
万俟鼎峰眼中血丝都几乎夺眶而出,他急忙扶起黄天虎欲输气给他……
黄天虎无力的推了推他的手,笑道,“莫怪人性凉薄,天意如此!灵儿和十七都在等我,我去了……”
“虎儿……”
从未见过万俟鼎峰如此悲痛欲绝,年儿哭的更是伤心……
黄天虎的手落下去,用他最后一丝目光,温柔的投向了梅十七……
元丰尽力扶起年儿,却不知如何劝她……
玉剑搀扶着万俟鼎峰……
现场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
远处的叶问天笑看了半天,带着至尊盟的人纷纷离场……
“天下第一庄的人自会处理后事,我们走吧!”元丰向年儿轻轻劝道。
年儿努力平静下来,欲随年丰离去,又扫了万俟鼎峰和玉剑一眼,看他万分悲痛,心中不忍.只留下一句话,“人死不能复生,保重!”
最后,年儿和元丰都偷偷撇了撇黄天虎和梅十七,心情万分沉重,千语万言岂能道破……
直到她在客栈里,元丰的房中喝醉了酒,哭吼道,“凭什么?你说是凭什么?”
酒桌对面,元丰自然是清醒的。“凭他们是有血有肉,重情重义的人,若非这样,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你信不信因果?我问你……”
“我信!”元丰坚定的目光瞪向她,看她难过的在对面耍酒疯,若是平常肯定该劝阻的,今日却宁愿她大醉一场,把心里的事情淘个痛快……
“你是不是……元丰?”她却突然指着他,醉醺醺问道。
“是或不是,又能如何?”
“你欺骗我!”
“只是隐瞒,那不叫欺骗!”
“你隐瞒我什么?如实招来……”
元丰撇嘴一笑,看她实在醉的不轻。也许今天说过的话,明天她根本就想不起来。
“我没有隐瞒你!”
“哦!”她嘟起嘴来点了点头,“可是,我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我是万俟鼎峰的女儿,只有这一件!”
面对眼前喝的烂醉的人,元丰却当真有些惊吓……
怪不得玉敛对她有些与众不同,也怪不得黄天虎临终时特意叮嘱她要孝顺万俟鼎峰,当时虽不明白,却没有心情多想……
年儿突然笑了,“我不会认他这个爹的,因为从小到大,我身边除了娘亲,就是丁叔叔!丁叔叔,丁叔叔,你在哪儿啊?”有些痛苦的又自饮了一杯!
渐渐的,已听不清她的嘴里嘀咕什么,只是她软软的趴在了桌子上。
元丰无奈,轻轻起身,打横将她抱起……
看了看她绝美倾城,泛着醉红的脸颊,她满满占据了人的心。,他想,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黄天虎是为义而死,更是为情!曾经他的粗暴和冲动的个性,还有好色的传闻,竟全是拿来哄骗人的吧!
纵然他娶了十八个老婆,可是人心之小,终究又能容下几个人?
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抚了抚她额边的头发……
她却迷迷糊糊的挣了眼,“这是哪里?”
“年儿我问你,我喜欢你,你可喜欢我吗?”
“你是谁?”
“我是元丰!”
“骗人,元丰明明有未婚妻啊!”
元丰听着这话,心情竟失落下去……
她却突然哭了,“我喜欢你啊!你骗我,就知道你骗我,你没死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真想去讨厌你……”
元丰的眼眶湿了,吻了吻她的脸颊,“……那以后,我们不分开了!”
突然作呕,捂嘴……哎呀!我的天哪!她吐了一地!
元丰有些傻眼了……
耳边传来“咯吱”一声……
收拾了半天,忙的有些苦不堪言的元丰终于听到了隔壁房门的响动……
他突然夺门而出,慌张推开了欧阳留的房门——尴尬了——
匆忙回避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钟儿这才红着脸,从欧阳留的肩膀移开了她的小脑袋……
没什么,一个拥抱而已!欧阳留却并未不好意思,轻轻清了清嗓子,“回来……”
“那什么……我回头了啊……”元丰故意调皮,这才扭头又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我有事跟你说!还有,麻烦钟儿姑娘一件事……”
天下第一庄的人并没有将黄天虎和梅十七的尸体带回庄内,只是抬到了有山有水的空旷处……玉剑陪着万俟鼎峰收了一夜,一直到早上,才令人将他们二人焚烧掉。
黄天虎和梅十七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至尊盟去。
不久……至尊盟内多处燃起熊熊大火……
奇怪的是,负责看守的梅氏姐妹并未派人妥善救火……
火势越发蔓延……
这一天,洛阳着实热闹的厉害。
比武场上,高坐着叶问天,鬼娘立足一侧。
场上更有至尊盟的精英守卫,气场十分强大。
台下喧哗拥挤的人群里,鱼龙混杂的江湖人数不胜数,更别提洛阳看热闹的百姓了。
欧阳留和钟儿便在靠近擂台的一角看热闹。
突然有人惊叫道,“飞飞小姐过来了!”
这一喊,全场人都挤疯了……谁不想看看这江湖第一美人儿的风采……
果然,叶飞飞一袭紫衣,冷艳勾魂,从台上漫步走过,最后坐在了叶问天的旁边。
令台下的男人几近把持不住……
场面太乱,吆喝声震耳欲聋……
台上健壮的勇士突然打响了巨鼓,——咚咚咚——
鬼娘上前,立于台中央,起声如同男儿一般硬朗……“至尊盟叶飞飞小姐的比武招亲大会现在开始,若有家世清白,未婚配的适龄男子,皆可上台比试,最后武冠群雄者,方有机会成为至尊盟的大姑爷!”
欧阳留在下面小声嘀咕道,“至尊盟的姑爷没什么不好当的嘛!”
他这一声,钟儿却听得清楚,突然一把抓住了欧阳留的耳朵,“我告诉你,你要是想入赘的话,只能入赘到我们云上峰去……其他的想都别想……”
“别别别,疼啊……疼!快松手……”
“你若是再动什么歪脑筋,小心我让你吃上一年的七笑散!”
“母夜叉!”欧阳留不甘心的小声骂道……
台上又喊道:“比武开始!”
人群向前涌进了好多,害得欧阳留和钟儿都几乎被人挤倒了……
年儿在元丰房中醒来时,脑袋有些晕呼呼的,突然撇到了一个身影,……是元丰……趴在床前的元丰,疲惫的闭着眼睛,是睡着了吧!
年儿轻轻坐起来,看自己身上穿的竟是钟儿的衣服,她回想着,昨晚喝酒,都发生了什么?
无奈的摇了摇头,敲敲自己的脑袋,“怎么这般大意?”
目光投向元丰,看他那张属于他自己的脸,当真算的上帅气,也越发觉得可爱!
不知为何,她的头探近了他的脸,轻轻落下一吻……却被他突然睁开的双眼吓了一跳。
虽然有困意,但又很清醒的样子,盯着年儿撇嘴一笑,“你在干嘛?”
羞红了脸,想着自己方才的样子,她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却扑了上去,坏笑着,逼迫,逼近她的脸颊。
直接吻上了唇……“有来无往非礼也!”
这倒令年儿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突然一把将他推开……“你无耻!”
“什么无耻?我辛辛苦苦招顾了你一晚上,就连比武招亲的热闹都赶不上去看,你一点感谢都没有?”
年儿咬了咬唇,假作生气,一边穿上了她的布靴,一边向他说道,“上次你用项武的身份来骗我,我可没说过要原谅你!”
元丰反而满脸委屈,缓缓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风速丹来,“你看这风速丹,我时时都带在身上,离开客栈后,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如果说我是存心骗你,就让我……不得……”
“算了不要说了!”年儿突然打住他的话,若他真要发誓,说些生与死的倒让她过意不去……
“其实,那天我离开客栈时,欧阳留也跟着去了,我们赶在至尊盟前面去了风月山庄,本想让那些无辜之人趁早逃离,却发现庄内根本没有人,走到……拜博通房里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密道……”
大街上,比武场上,两个大汉比试的正激烈,叶问天盛气凌人的坐在高席上眯着眼看的正在观望,却有个守卫慌里慌张的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叶问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昨日不是派人回去传信了吗?”
“盟主,昨日派去的人,尸体发现死在了路上,连令牌都不见了,应该是天下第一庄人干的!”
叶问天差点没坐稳,脸上闪过一丝异常苍老的感觉,人变得没了精神儿。却在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