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年儿听元丰讲了他曾死里逃生的遭遇,真是难以置信。
突然有些惭愧,“对不起!”
“拜博通做错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为何向我道歉?”元丰故意开玩笑。
“我说对不起,是因为你吃尽了苦头,我从未体谅过。只是,你若早些告诉我,我也不至于……”
“是我害你伤心难过了,每次见你护着那个牌位,我都想说出来,可是后来越拖越久,我怕好不容易和你走的那么近,又被这些误会给……”
突然主动牵上他手,冲他温和一笑,“现在还有误会吗?”
“看来,我家年儿果然是个识大体又讲理的好姑娘!”
“哪里又是你家的了?”
反而握住了她的手,“你忘记我们的结拜之情了?”
四目相对,年儿突然美美的笑了……
天下第一庄里,玉剑何许人陪着万俟鼎峰在书房。
万俟鼎峰手中拖着一块刻有“虎”字的玉牌,落寞伤感,不能释怀……
玉剑和何许人一脸悲痛,却是不语。
是啊,共同的悲痛,谁又劝得了谁?
万俟鼎峰许久才张开口说道,“昨日的事,今后不必再提起,不过放心,叶问天要失去的,才刚刚开始!”
“是!”
“我与玉剑今夜便出发,只须庞杰庞柯随行。天下第一庄就交给何伯你了!有什么事情,只管交代给黑白无常,他们不会出什么差错!”
“主家放心,我记下了!”
“义父,今日上午回来,拜婵儿突然问起了拜博通的事,依孩儿看,十之八九要起疑了。
“她能搅起什么风浪?就交给何伯处理吧。方法自然多的是,就像大牢里关了三个女疯子,关了那么久,送一个新鲜的进去也无妨!”
“是!”
大街上,比武招亲台上,叶问天将叶飞飞和鬼娘叫到了面前来,吩咐道,“梅氏姐妹们统统造反了,本想先稳住他们,却被天下第一庄给算计了……!”
“那怎么办?这比武招亲大会……”
“你们二人先守在洛阳,看好这比武大会,更要看好天下第一庄,若有紧急之事,先报告本尊!”
“是!”
“眼下天下第一庄势力正猛,遇事能避则避几分!至尊盟正在微弱之际,遇事切莫逞强,以保存实力为上策。”
“是!”
叶问天叹了口气,起身甩袖而去……看得出来,这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人前却不好发作。
……入夜,深夜,万俟鼎峰和玉剑几人穿着黑色的行头,从后门出。恰被远处躲在旮旯里的拜婵儿看见,不知为何,这两日夜里睡不好觉,总能梦见他爹爹,大概是心中有揣测吧!夜里忍不住便要偷偷跑出来抹泪儿的。今日却撞上他们要出门。
她想,既然是万俟鼎峰亲自出门,必是为了宝藏的事吧!
奈何他们武功太好,自己实在不能靠近……
何许人便送至后门外,走在万俟鼎峰身后问道,“不知,家主对年儿的事情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万俟鼎峰直接说道:“至尊盟不出手,她是不会有危险的!随她去!”
“明白!”
万俟鼎峰突然回过头来交代道,“切记,底下人生意往来种种,不要和朝廷有什么冲突才好,那样的事情最麻烦的。”
“明白!”
何许人应下了。
以他的沉稳老成,万俟鼎峰依然是放心的。又撇了撇玉剑,和庞氏兄弟,“东西可备好了?”
“嗯!是的!”众人点头。
“出发吧……”
第二天,元丰年儿,欧阳留和钟儿四个人一起走在大街上,本是要去看人家的比武招亲,却发现前面路口人群涌沸太热闹……
走近一看,原来是朝廷昭告天下的皇榜,貌似写了一大篇幅。
众人纷纷攘攘,倒也没听清他们说的什么,隐隐约约,跟忠王有什么关系。
“年儿姐姐,他们到底在议论什么?”
“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问什么问?跟我们江湖人没有多大关系!”欧阳留道,“咱们还是去看人家比武吧!”
元丰扫了年儿一眼,突然拍了拍前面的男子,“喂,大哥,这榜上说的什么呀?”
那人笑道,“你自己看啊,天大的事!”
“呵呵,小弟不识字,挤进去也没用!”
“告诉你吧,皇帝立忠王为太子了,下个月行册封大典,正式授印!”
“那,忠王这个人怎么样?”
“忠王自然是好的,自小养在皇后膝下,文采好,品性更没的说了!”
“忠王又不是你邻居,他的品性,这你也知道?”
“唉,这榜上就这么说的嘛!将来要真是好皇帝,那就是百姓们天大的福气不是?”
“李玙品性是极好的,将来一定可以做个好皇帝!”年儿突然说道。
元丰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欧阳留匆忙凑过来,嬉笑道,“年儿,你还认识当今的太子啊?”
“出来乍到,曾在王府住过!”
“王府?不得了,不得了,我从前变戏法,最多才去过几个达官贵人的府上!”
“搞不好啊,年儿姐姐以后还是当皇妃的命呢!”瞅着面具人一脸的醋意,钟儿故意插嘴,并拍了拍欧阳留的左肩。
欧阳留会意,也笑道,“是啊是啊,那是当然了,依年儿这样的条件,必须的!”
慢慢走到最后的元丰,黑脸道:“当皇妃有什么好?还不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像笼子里飞不出去的金丝雀……年儿,你说呢?”
轻轻点了点头,年儿暗笑。心中想着,这元丰又是吃了哪门子醋?
往前又走了几步,正值青楼门口,突然有个东西咋了过来……
哦,还好这些人闪躲的及时。
放眼去看,被那么多壮汉抛出在大街上的男子,穷酸不堪,似乎还带着一身污臭……
众人捏起鼻孔来,一脸的嫌恶。正欲匆忙走过去……
但见那人突然在地上抽搐起来,口吐白沫……
钟儿多看了几眼,欧阳留却拉着她退了几步说道:“这种人从青楼里面被人扔出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救救我……”无力央求了几声,人便半昏半醒的失去了直觉……
元丰本在潜意识的护着年儿,见他毕竟是一条人命,心有不忍,则问道,“年儿,他这是怎么了?”
年儿从袖中弹出一块丝帕,低下身去,抚了抚他的脉象。脸色有些夸张起来,“他吃了砒霜!”
周围的人围的越来越多,元丰也地下身去,“我送他去医馆吧!”
年儿却伸手拦住了他,“恐怕来不及,我有办法救他!”
说着话,她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倒出来两粒很小的丹药弹到了他口中。
直接又出手点了他肩上的两个穴位,速度之猛,令人叹为观止,众人却大惊,吃砒霜的人都能救活吗?这倒没听说。
年儿拉着元丰起身笑道,“好了,他自己会醒的!”
一旁的钟儿貌似也好奇的很,见他们躲过人群向前走,匆忙跟了几步。突然问道:“年儿姐姐,年儿姐姐,钟儿想问你,你的医术是何处学来的?”
年儿轻轻一笑,“我娘教的!”
“姐姐的娘亲又是何方神圣?”
“我娘只是个普通人,但她最厉害的并不是治病救人,而是做迷烟!”
“迷烟?”钟儿的兴趣反而更浓了,好奇追问道,“姐姐的娘亲和云上峰可有什么渊源?”
“并没有!”年儿轻轻摇头。
“据我所知,江湖上最善于迷烟和毒瘴的应是我们云上峰,师祖爷去世以后,最厉害的应该是我师父……不,我倒忘了,我还有个师叔,叫上官什么舞……来着,据说,当年……”
“等等——”年儿的脸色一变,突然拦住了她的话。“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叫做上官蝶舞?”
“对对对!”钟儿突然茅塞顿开,高兴极了。
就两个旁听者都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年儿停下了步伐,一脸的不可思议,“竟然是我娘亲?”
元丰也有些好奇,“你娘亲是云上峰的人?”
“我也不知道……”摇了摇头,她心里却有些乱糟糟的!
元丰似乎看出了什么,突然拍了拍年儿的肩说道,“你呢!别想的太多!过去的事,想也没用,不是吗?”
年儿敷衍的点了点头,心中依然是无比的好奇。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一言难尽的故事。
钟儿满脸欣喜,不依不饶,“怪不得年儿姐姐能解了我的七笑散,原来,姐姐竟是我师叔的女儿,那姐姐这里可有什么稀罕的玩意儿吗?”
年儿撇嘴一笑,“我娘亲生前有言在先,不准我利用药物做些伤人的事,所以,我从小到大,只会用来防身罢了!”
转眼间,四人已到了街口,看着比武台上的对决,台下拥挤的人将他们堵在了最后。
台上,叶飞飞美美的坐于椅子上,冷脸看着现场……
台上,有人被打下了台,继之飞身上去的却是胖鹰了,这个身影熟悉,哦,元丰的眼前一亮。
鬼娘听到下人偷偷禀报了什么,暗自下台去了……
年儿瞥瞥面具人问道,“你可知,台上那个胖子倒是颇惦记你呢!”
“是吗?你怎么知道?”低了低头,元丰凑近她的脸,反问道。
“牡丹大会结束时,他去向婵儿姑娘打听你的事,听说你死了,当场哭的稀巴烂呢!”
喧闹的人群太吵,使得连旁边的欧阳留和钟儿姑娘都听不清他们的话。
元丰感叹笑道“这胖大哥很义气的嘛!”
一个窄小的巷口里,鬼娘走进去,迎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漫步轻盈,美丽动人。
“是你?”鬼娘大惊。
“对啊!别来无恙吧!”
“婵儿姑娘,多日不见,如今都不敢认了!姑娘该不会,是来替天下第一庄跑腿的吧?”
“哼!”拜婵儿撇嘴一笑,“你多心了,若是为的天下第一庄,我大可明目张胆,也就不必藏匿此处与你会面了!”
鬼娘一听这话,脸上顿时严肃起来,“那么你来,有何指教呢?”
“万俟鼎峰带着玉剑他们昨天深夜离开了庄里,应该是夺取宝藏去了!”
鬼娘更是吃惊,不可思议,从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的意思是?”
“我这里有寻宝图,不知道叶盟主是不是感兴趣?”
鬼娘撇嘴一笑,不以为是,“信口开河,你怎么会有寻宝图?”
“我爹留下的,若是我没猜错,我爹已经被天下第一庄的人给杀了!”
鬼娘的脸色莫名的有些紧张,“你说什么?”
“信不信由你!”拜婵儿突然红了眼眶。
“项秋令他……?”鬼娘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渐渐吼着,“他怎么会死?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杀他!我发过誓,定要亲手了结他的!”
“你与我爹的恩怨我不管,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要天下第一庄好过……我所说宝藏之事,千真万确,我可以起誓!”
鬼娘突然又变了脸,几声说道,“够了!万俟鼎峰和项秋令诡计多端,定是他们派你来的!快说,究竟是何居心?”
说着话,一把长剑横在了拜婵儿脖子上。
婵儿吓了一跳,慌忙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
鬼娘心想道:“眼下至尊盟已经吃了大亏,切不能再上他们的当!”于是乎,厉声对身后人说道,“这个人心怀鬼胎,以后不必理她!”
拜婵儿无奈,自己明明是雪中送炭,对方不感激涕零就算了,居然还如此对她。毅然转身离去。
愤愤的走在大街上,突然瞥到了那张皇榜,走近一看,竟是朝廷新立了忠王为太子。
拜婵儿灵机一动,突然有了主意。
不久就来到了忠王府上,又听守卫说道,“要找当今太子,你来的不是时候。太子此时,人在京城里,不知何时还能回到府上一趟!”
拜婵儿的希望又落了空。心情顿时落寞不堪。走在路上,时不时唉声叹气。但她心想,“不破了他们的好事,我决不罢休!玉剑这样对我,他总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