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祈愣愣地看着首鹤。
尖尖的下巴，水润晶莹的嘴唇，挺翘的鼻子。
严格算起来，首鹤的长相还蛮诱人的。
前提是忽略掉那双透着阴鸷的眼睛。
“你…”
“若是你能保证安稳待在此处不闹腾，我便留你一命。”
明晃晃的白刃直直架在姜祈的脖子上，姜祈只需一瞥眼就能看见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照在刀刃上。
她现在应该是被绑在一个杂物间里，屋子里的灰尘弄得姜祈鼻子有些痒，不过刀在颈上，害怕之感远大于痒觉。
“只要你乖乖待在这里，听我的话，我就带你和你家大人加入我们宗门怎么样？”
语调一转，首鹤笑眼眯眯地望着她，如同可爱的大型幼犬在向自家主人撒娇。
“好…好啊…”
答应的话还没过脑子就先说出口了。姜祈顿时懊恼不已。
有诈，必定有诈啊，大人的嘱咐怎么一下忘了呢。
未等姜祈反悔开口，首鹤满意地摸了摸姜祈的下巴。
“好，真乖，这可是你答应我的。”
首鹤把匕首慢悠悠收起来，踱步走出杂物间。
姜祈愤愤地盯着首鹤直至他在视线中消失。
鬼知道她怎么又说不了话了，敢情首鹤将将只是让她作一个没什么用的口头承诺。
这绑的四肢都不能动弹的架势怎么也不像是可以有交换条件的样子。
所以首鹤让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是要对大人出手了？
大人那边的话应该可以放心，毕竟大人的神通自己已经领教多年了。
不对…大人说是这是修真界…大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姜祈渐渐闭上了眼睛，现在自己既无法挣脱束缚，倒不如冷静下来好好梳理一下今天这一天匪夷所思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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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弱生正端坐在椅子上。
双手交叠置于腿上，神色淡淡，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对面的人。
“不知仙长这是何意？”
对面的首鹤慢慢放下把玩着的茶杯。
“弱生师妹这么见外做什么，叫我师兄就可以啦。”
弱生不置可否，只抬起头看了一眼首鹤。
收到了弱生目光的首鹤却是笑容灿烂。
“我知道现在的确有些为难弱生小师妹，可小师妹也需知道我归梧宗并非随便就能拜入。所有归梧宗弟子在入宗门前都需要经过宗门的考核…所以，我此番将姜祈师妹带离，只是为了方便小师妹能一个人安心参加考核。”
“若是未通过考核呢？”
首鹤盯着弱生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什么。
不问考核什么，却问考核不通过如何，还真是……意外地让人期待。
“不会如何，不过换个方式进宗门罢了。”
首鹤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背过身朝屋外走去。
与此同时，弱生能感到身上的禁制已然松开。
弱生神色古怪，不知道首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顿了顿，还是快步跟上首鹤。
“小师妹不问考核什么？”
“性命无虞，足矣。”
“小师妹还真是没什么志向。”
首鹤轻笑出声。
方才她问未通过的后果，竟是在担心她的性命么。
“小师妹先前也听到了师姐被叫去的原因了吧？”
“是。”
“其实这宗门考核…就是帮师姐处理掉这次麻烦。”
弱生看着脚步匆匆的首鹤，眼睛眯了眯。
这考核…听起来叶荷并不知情啊…倒像是，突发奇想啊…
首鹤快步登上甲板，弱生落后一步。
彼时消失的鼓声又出现了，不过比起之前穿云裂石般的力量，现今倒显得有些气息奄奄了。
弱生往甲板上打量一眼，却并没有发现鼓声来源，想来首鹤是带着她来到叶荷的另一边了。
首鹤倚着船桅，眺望海面。
“还请问首鹤师兄，我该如何做才能通过考核。”
首鹤回头：“简单啊，等海里的东西上来，小师妹把它解决就是了。”
弱生觑一眼状似平静的海面。
谁也不知道那底下究竟藏着什么。
耳边风声呼啸，空气静默无言。
弱生神情略显紧张，脑内却在暗中与渠渊神识交流。
“我不能打。”
“哈？你不打你怎么过考核啊？”
“过不过无所谓，我只是一介凡人，若是能打过才叫人起疑。”
“…你要我干嘛？”
“说了大显身手嘛。”
此时靠近楼船的海面猛地掀起数十丈巨浪直直朝甲板扑来，弱生迅速后退，周身已不见首鹤踪影。
巨浪携千钧之势冲弱生面门而来，弱生抬剑去挡，堪堪承受住一半的压力而使自己仍能站立在甲板上。
可惜巨浪不过是道前菜，真正需要对付的确是面前这个海兽。
巨浪过后出现两只百丈高尺海兽，一只对船头，一只对船尾。
说是将楼船的四方空间都包围了也不为过。
长相酷似八爪鱼，两颗黑白分明如同放大数百倍的眼睛凝视着楼船。触手扑腾着海面，还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个吸盘里也有密密麻麻的类似正常人眼的东西。
还真……挺恶心的。
想直接把它们砍了怎么办。
八爪鱼出手，一举就要卷起弱生。弱生慌忙退开，足尖轻点，跳至桅杆上。
甲板上瞬间出现一个硕大的窟窿。
好在这楼船还算稳，即使这样也没有出现摇晃的情况。
弱生在桅杆上稳了稳重心，微微踢了踢腿：
“好了好了，我已经放出威压了，它不会真的伤到你的。”
不满的嘟哝传来，弱生定了下心。
可以放心演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