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既然不愿与他明说,要他搬出去。那我便不嫁了!”秋庚怡红了双眼,甩手就要走。
“蕴儿,别无理取闹好不好?”江咎忙拉住她。
“反正,你不让他出去自立门户,我便不入你江家的门。”秋庚怡用力甩开他。
“为何定要他出去?”江咎实在难以理解。
“我就是不要看到他。你事事都听他的,难道就不曾有一点自己的想法麽?”秋庚怡转回来抱臂盯着他。
“我有自己的想法!我往后会出门找个行当做事,挣钱养家……这事阿泽他听我的。”江咎急得抓耳挠腮,为了挽回她简直绞尽脑汁:“若…若真的要阿泽搬出去,我思虑周全后会从旁敲打敲打他的意思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秋庚怡态度这才有些许缓和,“明日我前往秀云观赏莲,你随我去一趟吧。”
“…好。”江咎眼底隐露一丝不岔,他隐藏得很好,没让她看出来。
随后,江咎亲自将她送至秋家门口。
他回到江府,看见单泽拿着一柄扫帚清扫院中落叶,目露不忍,去寻了一柄扫帚和他同扫地上几日未曾扫的落叶。
单泽听见他回来,头也不曾抬:“回来了。”
“嗯…”江咎轻轻应了一声。
两个人一人扫一边,不再搭话,静心清扫,却也和谐自得。
单泽拿了撂铲将落叶及尘土清除干净,再仰头看看天色:“我去做饭,你休息一会儿吧。”
“我来帮你打下手。”江咎放下扫帚,兴冲冲跟着他前往厨房。
单泽笑了笑,由着他去了。
如今江府只他们两个,饭菜随意一些,能入口便好。午间尚有剩余的猪骨汤,再做两个小菜便可。
有江咎在一旁帮他打下手,原本需要近一个时辰才能做好的饭菜,仅用了近半个时辰就做好了。
夕阳余晖给景致添了一层暖色,两人对坐在桌前,江咎给他添了满满一碗饭,单泽则给他盛了一碗猪骨肉丰盛的汤。
用餐无言,之后单泽主动收了碗碟,而江咎则在一旁守着,看着他忙着忙那。
单泽边洗手上的碗,看他一眼,这才问:“你可是有话对我说?”
“阿泽……”江咎苦大仇深着,拽着自己的一缕头发:“蕴儿她…想让你出去自立门户。”
“哦…”单泽非常平静地应了一声,“那我搬出去吧。”
“没…我没让你搬出去的心思,我想问你,怎么才能让蕴儿接受你。”江咎连连摇头,苦笑着续而道:“你出个主意呗。”
“我也确实老大不小了。我也并非真正的江家人,搬出去也无可厚非。”单泽将手头的碗碟放回柜中,回过身行至他面前和他一起蹲下。
“你不要走嘛。我会劝她的!”江咎面露焦灼,“你不能走,你是我的亲人,唯一的了。”
“秋庚怡嫁给你后,她也是你的亲人。我只是你的义兄……没有血缘关系。”单泽极认真地开导他,“你不能为了让我留下而放弃你爱的人呐。”
“……嗯。”江咎眼巴巴看着他,只能妥协:“那你不许搬太远,不能让我找不到你。”
“好。”单泽眉眼含笑,伸手拉他起来,“我给你打水,你先回房吧。”
“嗯。”江咎心情愉悦地往回走。
第二天清早,江咎拿着昨日得的红色细砂兑了水,化成浅红色水,细细嗅着,香气浓了些。
他执笔沾了点水在纸上涂抹,眼看着抹在纸上的水化开,逐渐转变成橘色、黄色、浅绿色、最后定格于金色。闪亮的金色十分夺目,看得他面露惊讶。
单泽悄然靠近,抻着头看他在纸上作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这是你昨天拿到的东西?”
江咎回头看他:“嗯,没错。这个好神奇,不知能不能找那掌柜要来。”
单泽好笑,“我替你去问问?”
“还是我自己去问吧。正巧,一会儿得出门赶赴蕴儿的约。”江咎回头执笔继续涂抹,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拿笔抹在自己手背上。
见那抹痕迹依旧在纸上一样变了颜色,最终形成亮眼的金色,喜不自胜。
单泽也盯着那抹水痕,惊奇:“这…真是神奇。”
“嗯,我去将那块石头讨来。”江咎跃跃欲试,起身就往外走。
“正午可还回来吃饭?”单泽急急追去。
“不了。阿泽你自己一人吃吧。”江咎回头莞尔。
“那好。”单泽停下脚步,目送江咎消失。
待江咎走后,一黑衣人单膝跪在单泽跟前,低声道:“少主,主子来了。”
“我爹麽?”单泽蹙眉。
“是的。主子在应兴茶馆等您前往一叙。”
“我明白了,这就去。”单泽略微思索,欣然点头。
应兴茶馆,好茶之客已然占据一楼大堂,大堂堂前一青衫白面书生口若悬河地叙说着鬼诞轶事。茶客们边品茶,边磕着炒货,再听着那书生用清朗的声音讲故事,分外的享受。
单泽进了一楼大堂,巡视一圈,再仰着头朝二楼看去。二楼空无一人,只东南角坐着个身材魁伟,面续络腮胡,粗眉阔耳,双眼有神的中年男人。
男人与单泽对视一眼,抬手示意他上来。
单泽诧异地看他一眼,随后登上去二楼的楼梯,楼梯口有一小厮守着,见他上来赶紧让道,恭敬地弯腰一拜:“少主。”
单泽坐在男人对面,细细打量他:“您与我不像。”
“哈哈哈……”男人豪爽地笑出声,微微起身,双手撑着桌沿,低声道:“我是故意弄成这副模样来见你的。”
单泽再次细看,确实发现男人的胡子瞧着都是粘黏上去的,脖子上的肌肤白皙而脸上的肌肤却是小麦色的,两道黑色粗眉也是画的,近看之下再细品,简直是滑稽至极。
逗得单泽喷笑出声,“您真是我爹?你为何画成这副鬼模样来……”
单修毅坐回去,万般无奈道:“皇帝派我戍守边境,无诏不得回皇城,否则小命不保,我这才装成这副模样回来的。你若是不信我是你生父……一会儿你随我回酒楼,我亲自卸了伪装给你看看,让你好好看看你老子我。”
“那您又是怎么确定我就是您那走失的独子的?”单泽与他对质,脸上端得一派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