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舟微抬诗歌酒,人借剑势往后退去,突然喷出一口血,伸手擦了擦,他咧开嘴,笑着解释道:“老毛病,老毛病了。”
陆茵陈再抬剑指,万千气剑汇聚,如同飞龙,这气剑飞龙,直朝苏流舟去。
她面色平静,额上白色莲花印记散璀璨亮光,白裙飘飘,仙气凛然。
苏流舟把玉剑扛在肩上,笑问道:“妹子,我若是没有看错,这以身为阵,怕不是你们风雨楼手段吧?”
天底下,于剑道阵法均有如此高深造诣的,无非是那位青衣木匣了。
这么想着,苏流舟突然斜阳瞪向小巷中的商陆,不满道:“妹子,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跑上了别人床,哥哥,会难过的,毕竟。”
他说道:“我当年,真在山脚站了半天啊。”
“逞口舌之利。”
陆茵陈面无表情,只抬剑指,白莲绽放,剑气冲天,不多不少,正好三万,白色道纹在陆茵陈脚下延伸,封住了周身百丈,苏流舟只是稍稍大意,又被陆茵陈拉入剑域中。
咳了两口血,苏流舟抬剑挥去,身形变换,不断斩落气剑,还要防备身后诸葛青,若是他也不讲究,突然来了那么一下,苏流舟也要受伤的。
风于飞站在商陆身旁,商陆很高,反正比她高了许多。
她双手负后,踮起脚尖,还是不及商陆高,便缓缓放下,颇有些失落。
当年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孩,如今还是,早该知道,过两年才出来,就好了。
阿榆把手放在剑柄上,有心上去相助,但他毕竟只是个凡人,若在地上,他一剑出去,哪怕诸葛青也不敢轻视。
如今在天上,他却有心无力了。
商陆见阿榆这模样,轻声安慰道:“苏流舟那种混蛋,轮不着我们去担心。”
风于飞转头问道:“师父,人人都说他不要脸,那么,他到底多不要脸?”
商陆说道:“他不是不要脸,他本来就没有脸皮。”
怎么去要?
风于飞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双手仍是放在背后,只是轻轻纠着,有些许紧张。
阿榆抬头望着苏流舟,说道:“前辈是真性情之人。”
商陆暗自摇头,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剑术再高有什么用呢?
“我看来,他现在咯血,就是觉着白恒仙子一人不够。”
“他要等人齐,一锅端。”
阿榆与苏流舟相识不过一刻钟,但天底下有些交情就是如此,性子截然相反两人,却是相见恨晚。
他不认同商陆说法,“前辈约莫也是为了自保。”
商陆从来不觉得他是求自保,反正以他的性子,出风头的可能,兴许要大许多。
久战不下,陆茵陈微微喘气,天气阴凉,却已经额冒细汗,放出这剑域,又无飞剑压阵,于她而言,也并不轻松。
苏流舟虽时不时咳血,但终究挡住了。
诸葛青也曾出剑,但苏流舟借力而退,险些退出剑域。
正在此时,空中数道流光划过,许多人影飞来,有一光头男子身穿短衫,赤裸双足,双目放金光,怒吼道:“苏流舟,死。”
他双掌合十,身后化出十丈法相,千手六目,上千掌印落入剑域,声声巨响,胜似轰雷,剑域中,只一片金光璀璨。
缓缓散去,不见人影。
光头男子抬头,身形飞跃,法相睁目,六道金光穿云破天。
苏流舟哈哈大笑,叫道:“酒儿。”
“在的。”
他身后,一名青衣少女面容清丽,长裙飘飘,身姿妙曼,亦虚亦真,提着与苏流舟手中玉剑一般模样的青色长剑。
苏流舟冷笑道:“把他们都抓起来,让家里来赎人。”
青衣少女抬剑,长裙猎猎作响,她睁开双目,剑气冲天,剑域由百丈,瞬间退至一丈。
陆茵陈抬手抹去唇边鲜血,额上白色莲花印记缓缓褪色,最终消失不见。
徐宇和风一觉三人也已经赶到,停在陆茵陈身旁。
光头男子望着那名站在苏流舟身后的青衣少女,目露忌惮,“诗歌酒,你不是被石中仙击散了?”
苏流舟笑笑道:“玄觉小光头,太玄那几个老杂毛说的话也就你信了,石中仙在天下名剑谱上的排名,可比我家酒儿差远了,凭他?”
苏流舟一声狂笑,身后青衣少女抬着玉剑,高高举起,缓缓落下,十丈法相崩碎,玄觉和尚口喷鲜血,身形下坠。
一剑重伤。
苏流舟正要过去,一只拳头突然出现,裹挟煌煌天威,自带滚滚落雷,苏流舟抬剑,青衣少女也抬剑,白城周围,无数小溪大河,倒卷而上,化作长龙弥漫天际。
一名白发男子站在陆茵陈几人面前,面容苍老,不怒自威,“九歌湘君,原来你诈伤。”
苏流舟已经藏在那无数河流中,身形暴退,只留下一声狂笑,“魏玄老头儿,看好你家小孙女,不然我找个时间把她也给睡了。”
魏玄冷漠看着,缓缓抬拳,青天白日,陡然起晴天霹雳,一拳推出去,白城外一座山头直接炸开,传出苏流舟一声惨叫。
陆茵陈几人正要赶去,魏玄摇头道:“不必,假身而已,真身早已经退去。”
几人才缓缓抱拳行礼,“见过魏前辈。”
魏玄点头,一步消失在天际。
白城众人,目瞪口呆。
一人一拳一山头,仙神手段,也不过如此吧。
苏流舟已经退走,诸葛青又腾出手来,商陆不愿招惹麻烦,静悄悄往后退走,翻过围墙,消失不见。
风于飞仍是双手负后,虽面色平静,其实心中震撼。
九歌湘君,天下名剑谱上剑术篇排名第一的九歌其中一式。
她不明白的是,这等夺天底造化的剑术,他,为什么不肯施展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