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一个现代人反倒要对古代人科普这些城里日常生活,她还挺自豪的,证明她融入这生活适应良好。
一直沉默不吭声的春柳突然开口,“挑水也能赚得铜板,城里是不是处处都能找到活计?”
“只要肯去做工,一般是饿不死的,不过城里吃的住的,也是要花钱的。”
听到清如的话,两个女孩纠结了半天,也没理清到底是在城里生活好不好。
清如带着她们往前走,便到了东西大街和南大街的十字路口,东西大街是在同一条直线上,而北大街和南大街可以说是两条不相交的街道。
确切来说,南大街更靠近东城墙,而北大街则是处于县城的正中处,也就是说北大街和东西大街的交界处便是城里县衙的所在地。
那里的地段可以说是整个丘县最好的。
同时,东西大街这条街也是丘县最繁华的地带。
一条街上,如果按照清如这个现代人来看,就是网罗了各种店铺的商业圈,政府机构县衙,吃住的有福满楼八方楼还有美食一条街,穿的有各式成衣铺鞋匠铺等,用的就不说了,杂货铺多的是。
清如在看到成衣铺,猛的想起,还得给掌柜和伙计准备两身“制服”才行,他们店铺虽然是赶鸭子上架,但表面还是得装的专业一点才行。
她让春柳帮忙记着,等回去让葛东安排一下,让成衣铺的伙计过来给他们量一下身子。
这次午饭,她决定带着丫鬟来到以前萧行之带她来吃过的羊肉店铺,这家店铺每次客人都很多,幸好有二层楼,她这次就上了楼,店小二给她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因着出来,清如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就让春柳和夏杨坐下来一起吃,起先,两个丫鬟说什么都不肯,要不是清如冷着一张脸强制要求,她们能在旁边站到清如吃完。
等着店小二上菜的时间,她托着下巴看向窗外的街道,五点二的视力,让她一下就看到了对面街道上的张翠儿。
张翠儿的样子看着不像是正常,失魂落魄的样子,而且旁边也没人跟在身边。
她想起之前就曾经听说张翠儿几次会过来县城卖绣帕和买彩线,胆子也是挺大的。
看着状态不对的张翠儿,清如无法坐视不管,她让春柳下去将张翠儿带上来。
不一会儿,春柳下去的时候,张翠儿脸上还有戒备的神情,直到看到春柳指着羊肉汤的地方,张翠儿抬头一望,明显可以看到松了口气的表情。
张翠儿一上楼,看到清如的穿着打扮,身边还跟着两个丫鬟,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在她进来的时候,夏杨早就站了起来。
清如想了一下,便再叫了一桌,让春柳和夏杨两人坐一起。
张翠儿就静静看着她安排,等清如安排好,张翠儿便问她,“你发横财了?”
“横财没有,只有卖酒得来的钱财。”清如给她斟了一杯茶,示意她先喝口茶润润喉。
张翠儿喝了一口,将杯子放下,神情微微惆怅,“你搬到庄子去住后,我就没什么人说话了。”
其实也是,现在她们这同年龄的,差不多都嫁掉了,现在就剩张翠儿她和吴小禾,还有一个秀才之女张仁静,然而以张仁静耕读之家,是不愁嫁的。
而之前算和张翠儿能说得上一两句的赵荷花嫁到了李家村,和张翠儿不对盘的张桂圆嫁到了城东的冯家去。
就连大龄女张春都已经有了未婚夫,在过几天就要小定了。
一个村的女孩,竟是没有在一处的,也是唏嘘。
清如安慰了一句,“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来庄子来找我,大多时候我都是在庄子的。”
就看到张翠儿苦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娘亲,她看得非常紧,我找不到机会出来。”
清如皱眉,不理解,“你今天不就出来了?”
她刚一说完,张翠儿的眼神就开始飘了,竟然是在躲闪清如的目光,看到这样的张翠儿,清如内心的怪异感越来越浓厚。
她不禁问了出口,“你该不会是偷跑出来的?难道不是来卖绣帕的?”
张翠儿有点急,又有点难言之情,磕磕绊绊的说:“不是的,哦,对的,我,我是来卖绣帕的。”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怎么说得颠颠倒倒的,我真听不懂。”清如这次不相信她说的话。
张翠儿盯着地板看了许久,才小声说道:“我怀疑是张桂圆在暗地里使坏,今天过来找花媒婆,可是没能见到花媒婆。她应该是不想见到我,躲着我。”
清如见到她这样,心里想了一圈,差不多也能猜到一些了,“张桂圆给花媒婆说了一门你的亲事?”
“这是我自己猜测的,不做准,所以才会想来找花媒婆的。”张翠儿眉头拧成一团,看着异常纠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窦善友,人称窦二爷的?”
“城里人的话,我是不太清楚,事实上,我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庄子里忙着酿酒。”清如是真的爱莫能助。
张翠儿本来也没指望清如会知道,她只是心里难受,想找个人说说话。
清如就听到她含着哽咽的声音,“我妹妹有天偷偷跟我说,花媒婆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是城里人,就叫窦二爷。”
联系到张翠儿反应这么大,清如就暗想这个窦二爷肯定有问题,果然就听到张翠儿继续说了下去,“我本来对花媒婆没抱多大的希望,就在私底下求我大哥去帮我问问窦二爷是什么样的人。”
张翠儿的大哥张青海,清如是有点印象,为人满是挺和气的,对张翠儿也不错,估计是真的去帮妹妹了解了一番,结果肯定是不好的,不然张翠儿今天也不会在街上瞎转悠。
“花媒婆对我娘亲说,窦二爷在城里有三座院子,两个店铺,曾经娶过一个城里女子,只不过和离了,目前正妻之位是空着的,还说我嫁过去的话,就是穿金戴银享福的命。”
她双眼失神看着桌上的茶杯,喃喃自语,“可她并没说窦二爷和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