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管事的差点就腿软站不住,连连惶恐的回答,“萧娘子不可胡乱说,林家不是当官的,哪里有从几品,这乱说的话是要问斩的。”
清如疑惑的看着他,“可刚刚不也是你自己说的,你们林家是在替刺史大人办事,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刺史大人手下就没人可用,买个莺桃还得让民间的人来完成呢?这事,刺史大人知道吗,还是说,你们林家扯着虎皮当大旗?”
林管事脸色一白,诚惶诚恐,“绝对不是这样的,萧娘子,您大大的误会了!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在侮辱我们林家的清白。”
清如冷笑一声,懒得再做戏,“你们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是可以,只要文书证明拿出来,上面有刺史大人的印章,那我就认了,以后再也不会购买一颗莺桃。”
一句句的质问,让林管事是应接不暇,一张脸是白了又红,红了又青,看着好不狼狈。
坐在一旁看好戏的薛连芳抚掌大笑,“林家的一个女孩儿连着一支乐姬送给了刺史大人,被刺史大人婉拒了,后面寻的刺史府中的一位小妾的门路。”
他润了润喉,这才接着说下去,“我寻思着你们口中说的莺桃一事,该是送给这位小妾才对。”
清如瞬间来了精神,果然八卦才是人类的本性,她连忙问,“感情整个丘县的莺桃都送到了这位小妾的手上,刺史大人都不管的吗!”
“这事不好说,要说刺史大人不知道,就有点牵强,毕竟是他府里发生的事,”薛连芳皱着眉头,说了个自己的见解,“或许这个小妾是个得宠的。”
随后瞥了林家管事一眼,“这不,通过这小妾的推荐,林家女也能进了刺史府。”
清如顿时对这个未着面的刺史观感便不好了。
她怒道:“仅仅一个小妾就能凭着一句话,搜罗整个县的或者是整个州的莺桃,这太夸张了,而且给的价钱比市面上还低,明显就是不把果农当人看待。”
林家的管事被萧娘子的言论给惊呆了,不过这里都是她的人,他就是有心到刺史府去举报,也没人证物证,况且,谁也不能保证刺史会不会替小妾出面。
“萧娘子说的没错,或许刺史大人不清楚他的小妾在外的所作所为,但只要有心,差人调查一番便能知道,所以这事,该是刺史大人的失职。”
这话比清如说的更大不敬,不仅林管事已经诧异到嘴巴大张不敢贸然开口,就连郝庄头也是不断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他是给薛连芳吓的。
公开指责一州之长的刺史失职,这是嫌脑袋安的不够稳,活得太长了吧。
郝庄头将求救的眼神转到萧行之这边来,希望他赶紧开口制止薛连芳的不敬言论。
他这边心里着急,哪只主家太太不仅没发现,还更薛连芳有说有回,“你说的没错,即便是下人,那也是刺史府的失职,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受宠的小妾。
我就不相信,刺史府的管家会不知道,每天那么多的莺桃绵延不绝的送过来,总该有个入库登记吧。”
薛连芳对于一府怎么管理下人,怎么分配物资的事没啥兴趣,不过他还是谈得津津有味,“这也就是说,林家完全是扯着一张假的虎皮在丘县作威作福。”
说完,他冷眼看向这个听得一脸麻木的林管事,嗤笑了句,“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这句话送给了你们白阳镇的林家。我在这边听你们说了半天的话,也是大约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萧贤弟,你看要如何处置那些人。”
他口中的那些人,自然指的的是昨天在庄子门前冲撞的地痞流氓。
从清如进来到现在,萧行之始终没有开口,不过他一开口就很惊人。
就听他冷漠的说了句,“你去将那些人提到柴房外,每个人仗打三十棍,打完就扔给这位林管事。”
林管事面色瞬间青了,连忙上前一步,“大胆,朝廷禁止动用私刑,你们这是在犯法。”
薛连芳听了哈哈大笑,“若要说动用私刑,谁也比不上你们林家,看看那些果农,看看被你们林家侵占的农民的田地。”
“你!”林管事后背生出一片片密密实实的白毛汗,只觉得浑身发冷,“休得口血喷人,我们林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今天要是敢仗责他们,林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刺史大人那边我们也会如实相告!”
意思就是他们林家治不了你们,那就由刺史府的人出面问责你们。
萧行之手一挥,青松和青柏立马就领命下去办事。
林管事带来的下人没能跟他一道进屋,全在庄子外面等,所以林管事一人竟是手无寸铁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被打得奄奄一息。
等到林家的人将被绑着的人带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响午了,清如早就吩咐厨房去准备午膳,萧行之将薛连芳留了下来,就是要款待他的。
清如便带着丫鬟来到厨房,准备好好烧几道菜,上一次在汤泉庄子吃了一顿。
对于薛连芳的口味还是能推测一二,她便让人烧了一道糖醋排骨,其他的再有芙蓉鸡,酱烧鸭,火腿羹,煨五鲜,瓤毛笋,腌萝卜条等。
再利用烘烤炉做了火烧羊肉。
鲜果有橘子,青梅,糖姜,炖梅。点心则是准备鸡蛋春饼,素烙饼,蒸白馒头,汤混沌。
正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去送茶点的冬兰回来了,悄声询问清如,“太太,啥是乐姬和舞姬呀,客人说是无聊,想让太太您给安排舞乐。”
清如:“……”
没有舞乐,庄子也没有美貌的丫鬟,清如只想捶爆薛连芳的头,她很怀疑,萧行之要是继续和薛连芳相处下去,真的不被带坏么?
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清如咬着牙说道:“别管他,想要舞姬和乐姬,他自个儿就会想办法去找。”
冬兰年纪是最小的,不懂太太为什么突然神情变色,她将消息带到,便也没再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