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薛连芳说要舞姬乐姬的事,清如便没啥心情过去陪他们说话,跟丫鬟说完菜品之后,就一个人往书房走去。
不过一会儿,夏杨过来禀报,“太太,史武带着牛东等人过来,拿了账本要同太太核对。”
一听到账本,清如精神就来了,“让他们到正屋的客堂去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清如到客堂的时候,牛东正靠着史武小声的在讨论着什么,一看到太太过来,所有的人立马停止说话,全都安静的看着她入座。
夏杨接过账本,递给了清如。
翻了几页,就发现这次账本的厚度比上次多了不少。
区别主要还是买入的水果,品种多了不少。
在看到白糖这一列时,清如的目光抬了起来,“我们这边也有产白糖,怎么就从南方那边购入了呢?”
史武拱了拱手,沉着的回道:“太太,这是李家在南方的蔗糖坊,史武试过了它的甜度,要比我们这边来得高,而且我们向蔗糖坊直接购买,比从店铺购入的价钱要少得多。”
清如了然,没有店铺这个中间商赚差价,她买的量又多,确实可以省下很多来。
“你做的不错,就该要这样,以后要是遇到这类的事,可以自己思考做决定,等回来再向我汇报就行。”
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一般,只要是为了酿酒坊考虑的,你们做的决定,我是及其相信的。”
听到这里,史武神情终于缓和了下来,刚刚他在禀报的时候,也是捏了一把冷汗的。
在看到伙食开销这一页的时候,清如便不由自主的开始回想上次的开销,她纳闷的问,“怎么这次伙食多了这么多,船队来回的时间缩短,待在南海港口的时间也才五天,你们的伙食,似乎对不上啊。”
她抬起头来,数了数人头,“我们庄子出了五个人,再加上周宁成,就六个人,船工和上次一样没变,所以中途是出了什么事?”
史武做账本的格式是用的清如给教的明细账,而上船后就得有日记账,清如先是看的明细账,再去对相应的日记账,一目了然。
她蹙眉看向史武,心里可不希望这个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人才生了二心。
“史武,你来说说,你们回程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跟周宁成有关系?”
史武脸色微微泛白,他刚想开口,身后的牛东一脸气愤跳了出来,“太太,您不要误会史武,是周宁成这个小人先骗了我们!”
“牛东,休得在太太面前无礼,”史武严厉的呵斥了一声,不过有了牛东这一搅和,他的神情比先前回缓了一些。
就见他朝着清如拱了拱手,“回太太,周宁成这人在十二日下午将酒搬到船上后,说是不放心酒,需要请人看顾才行。”
清如点了点头,“这事,我知道。”
“于是我们的船长就让周宁成的朋友们上到船室,翌日,周宁成一大早上船,和他的朋友们进行了交接。”
史武说到这里,似有惭愧,“我们太过大意了,让周宁成给耍了,他的朋友们并没有下船,而是在躲在了船仓中,等船出了襄州,船工才发现了这些人的踪迹。”
“你的意思是说,周宁成带了一大批人南下,具体有多少人?”
史武连忙禀报,“有六人。”
牛东在补充,“我们南下的时候,船舱很多都是用来放李家的货物,因此他们躲在里面,很难被人发现。”
清如想象了那画面,瞬间就觉得不好了,她连忙问他们,“那你们没事吧,他能和朋友想出这种老滑头的主意,证明都不是什么好人。”
史武和其他的庄仆听到太太还在关心他们的安危,都有点不好意思,对比之下,他们更是愧疚。
“那些人被发现后,一开始也只是规规矩矩待在船舱里,那时他们的伙食都是吃的自带的干粮。”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去的行程,账本看着正常的原因。
说到这里,史武脸色又开始差了起来,“我们在南海港口,待的时间不算长,周宁成一伙人,艺高人胆大,直接拉着酒就到港口停泊的那些番船去讲价,要是对方价格太低,他们会立马换下一家。”
“这方法不行,容易招来有心之人的觊觎,引来杀身之祸。”清如忍不住点评了一句。
“太太英明,就是因为他们如此的不小心,在卖出酒后,我们的船队在回程的时候,就被歹人给截了道!”
看着他们一个个脸色虽然发白,但精气神还是十足,看着不像是受伤的样子,清如顿时安下心来,不过还是多关心的说了句,“以后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就立马弃船,命重要,知道了么。”
牛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惭愧的说道:“太太,周宁成这个骗子,因为他们的招摇,给我们带来了祸引,不过也是因为有他们,我们的船队才顺顺利利的脱手回来。”
史武细细详说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周宁成他们的酒卖了后,得到了一袋的金币,似乎还有几块奇特的石头,引起了当地船匪的注意,连带着我们卖出的酒,也招来了关注。”
清如看过账本,自然是知道自己的酒也卖了个好价钱,如果是偷偷的发财,自然会平平安安的回来,问题是,周宁成这几个憨憨,他们太过高调了。
财一外露,就不怪人家摸黑上门来盗财。清如这个时候,也恨不得将周宁成抓来暴打一顿。
她压着怒气,问道“之后周宁成一行人是怎么吓退那些水鬼的。”
史武脸色从泛白到铁青,眼瞳似乎还带着微微的颤动,看着像是在惊恐万分,“回程后,每一天晚上,他们都会派两个人在船头船尾轮流站岗,事发那夜,他们七个人,包括周宁成,悄无声息的摸到对方跟来的船,据说,一一反杀了。”
清如震惊,在场的丫鬟全是惊呆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夏杨想到昨天太太和周宁成这厮签订契约,心里一阵惶恐,连忙问她,“太太,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