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深有同感的点头,“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了,当初在萧家院子将张耀打成那个鬼样,原本以为村长会疯狂报复的,没能想到安稳的过了一冬。”
对于这点,张翠儿也觉得很奇怪,实际上,整个小丘村的人也觉得很奇怪,大家私底下在传,是不是村长担心被萧行之暴打,才会忍气吞声了去。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直到春柳过来说烘烤炉的时间已经到了,清如这才带着张翠儿来到了烘烤炉前,等将盘子抽出来,她用细竹签戳了一下,布丁不粘,便笑道:“完成了,等冷却后就可以尝尝了。”
有过前世的经验,她对自己初次做的布丁非常有信心。
张翠儿的则是更加纳闷的问,“你这不就是鸡蛋羹么,和家里蒸的一样,平滑软绵。”
她不觉得单单加了些水牛乳就能特别好吃,因着她家里吃的从不会亏待她,张翠儿从小就是吃鸡蛋羹长大的,她娘亲见人就说,翠儿的皮肤白皙光滑就是吃鸡蛋羹的原因,导致村里有条件的人家,都会三不五时的给自家女儿蒸个蛋羹。
清如听到她这么说,自然也是联想到村里的流言,她笑道:“等凉了后,你再尝尝呗,保证你下次来还求我来做。”
越说张翠儿越怀疑,清如端来白盘,将一个个布丁倒了出来,碗底的焦糖完美的覆盖了布丁,一瞬间,香甜的气味就窜到张翠儿的鼻子底下,她忍不住咽了一口水,眼巴巴看着,“太香了,这就是牛乳的香味么?”
清如哈哈大笑,“等一下吃了你就知道。”
因着有八个丫鬟,她还得再做一盘,于是就手快的再次准备了六个碗,等放进烘烤炉中,第一批的布丁已经完成了。
在清如说可以吃了,张翠儿已经是一口接着一口停不下来,“跟鸡蛋羹完全不一样,没有鸡蛋羹的腥味,你是怎么办到的!”
清如就讲了几个小窍门,张翠儿听得就像是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的点头,“原来你的白醋竟然有这种功用,以后我要是学会做菜了,也来向你买。”
清如笑笑没有说话,以她对张翠儿的了解,除非她真的过不下去,才会去动这些柴米油盐酱醋茶,否则以她娘亲对她那偏执的母爱,即使以后她嫁人过得不如意了,她娘也会偷偷救济一二的,总不会让她太过凄惨。
在这个普遍重男轻女的村落,翠儿的娘也是属于独一份了。
就在清如胡思乱想之际,张翠儿看着那烘烤炉,突兀的问道:“二十八日那天晚上,周宁成是不是来你这边了?”
清如纳闷的看着她,“是来还酒钱的,你怎么会知道,难不成他还特地去跟你说一声?”
张翠儿摇了摇头,“不是的,说来也是挺莫名其妙的,他那天晚上敲了我窗户,说有朋友给的下酒菜,还不错,让我吃一些,还说带了酒。”
清如:“……”
她已经震惊到不知道如何回答。
将下巴合上,清如艰难的挤出一句问话来,“那你吃了没?”
“我才不敢吃呢,连忙将窗户关得紧紧的,他的脑子有毛病,每次去看姜地,我都是特意错开时间来的,就是不想见到他。”
听得清如百感交集,如果在现代,一个男的想邀请一个女的吃饭喝酒,要嘛就是在追她要嘛就是将她当成好哥们等同于备胎。
但这是在古代,备胎一事的话可能性比较小,毕竟这是一个男权的时代,周宁成大可不必这么费劲心机。
不过又联想到周宁成和罗张氏的香艳绯闻,清如还是无法确定周宁成的真实意图。
她只能提醒了句,“周宁成这人非常小心眼,心机又深,动起手来毫不手软,你那天在小酒铺骂了他,或许他记恨到现在,哪天真让他找到了机会,你……”
自身难保啊妹子!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不行,你不能再和他往来了,那姜地不要也罢,重新找一块,大不了我借你钱就是。”
张翠儿皱眉,心里挣扎了一下,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如果我想借钱,早先就会开口,何必拖到现在,况且那姜地,我都已经种出感情来了,你现在让我放弃,我真是舍不得。”
听到这话,清如是真的恨不得敲醒她,想说妹子啊你现在就是存了侥幸心理,这是最要不得的啊!
可惜了,不管清如再怎么劝说,张翠儿还是觉得她小题大做,清如觉得无力,干脆就随了她,不再劝说。
她将奶糖、橘子糖、梅子干和布丁各分成了五份,一份是给张翠儿带回去的,剩下的四份,则是三柱他们和张二妮的。
作为清如的第一个女伙计,张二妮一直都不缺这些糖果吃,只要是别人有的,张二妮必定也有一份。
送走了张翠儿,清如在下午的时候,去了一趟县城的店铺,随行的除了两个丫鬟秋桂和秋杏,还有小山和史武他们几个。
几辆车上满满当当的都是货物,酒,酱油,黑醋和白醋,南方的土特产,庄子里的野菜,还有那些下酒菜的原料等,堆得像座山似的。
马车从后院进入,里面就看到罗二带着张强在打扫卫生,而葛东和赵五就在前堂和人说话。
罗二过来帮忙卸货,一边卸一边问主家,“太太,您怎么这时候过来?老爷早早就过来了,没有载货,我以为这些要明天才会到。”
“老爷现在就在店铺里?”清如惊喜的反问。
看到罗二点头,她也不看着了,直接让秋桂和秋杏负责就行,一个人往前堂走了过去。
果然就看到萧行之带着青柏坐在凳子上。
清如神情是欣喜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埋怨,“你昨天突然出去,一个晚上都没回来,也没见个捎信的,害我昨晚都要失眠了。”
萧行之一脸愧疚,“事出突然,我本来以为能早早回去的,没能意料到城门早关了。”
清如也不是真的在责怨他,听到这里,也就相信了他,好奇的问,“那你昨晚住哪里,难不成真去了薛连芳那边借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