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五的娘亲跟我家老妻说了,昨天傍晚她偶感有恙,原本以为会得风寒的,她就想着先熬个几天看看,实在不行再去买药的,
然后就想到了您给派发的万金膏,没能想到用了之后,第二天精神反倒是更好了,到了现在,也没见她过来说想要买风寒药,可见这万金膏实属我等的福气。”
看着激动万分的郝庄头,清如跟着笑了笑,“有用就行,这万金膏的方子简单,你要是有空就给所有人讲解一遍,以后用完了,可以直接过来领。”
郝庄头原先兴高采烈的,想要先谢过太太的仁慈,可听到最后一句,一下就清醒过来,连忙阻止了下来,
“太太,这万万万不可的,可谓是升米恩,斗米仇,这于庄仆也是一样的,最好的办法是,倘若他们想要了,也要花钱来买的。”
清如实在是不解,“我这方子都是公开的,所有人都可以自己制作,偏偏给自己庄仆却是要钱的,这以后传出去,那我的声誉就要受损了。”
“这……”郝庄头没能想到太太竟然是这么无私,一个方子说公开就公开,简直是在向众人撒钱,他内心惊奇之余,只得更加努力的想办法,“太太所担心的确实是一个问题,可小的意思仍然是要适可而止。”
他想了想,退了一步,“要不这样,倘若庄子的人想要万金膏了,就让他们自己制作,既免去了太太您这边的负担,又能让庄仆们知道这万金膏所得不易,要珍惜着用才可。”
清如知道郝庄头自然有他的一套管理的办法,作为一个好的领导,她也不太想太过干涉对方的管理方法,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议,“行,就按照你说的来做,有什么问题到时再提。”
郝庄头还没开口应答,一旁安安静静听他们说话的萧行之突然询问了句,“这万金膏的功效真有这么奇特?”
头疼脑热是风寒前的征兆之一,这点他是明白的,郝庄头如若说的是真的,那萧行之真的就要重新审视袖子口袋里的那一小罐的药膏了。
“自然是真的,小的从不敢生出瞒骗之心,”郝庄头连连表忠心,就差指天对地的说出誓词来了,“这些话都有庄里的人替小的作证”。
清如笑了笑,“我是相信你的,就是你们老爷还没用过这药膏,在怀疑着呢。你也别着急,等他想通了,自然就无碍了。”
郝庄头小心翼翼看了萧行之一眼,见他神情毫无所动,一时琢磨不出老爷的心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前天晚上,小的被蚊子给咬了好多个包,抹过药膏之后,疼痛感确实减了许多,虽然到现在小的还没试过头疼脑热是否真的能减缓,但因有减缓蚊子叮咬的效果,小的是相信这些庄仆的话来着。”
再说了,他们也没必要来骗自己,总不能只是为了吹捧主家太太的善举吧。
萧行之不知在想什么,反倒是出了神,对于郝庄头的话也没给个反应,清如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挥退了郝庄头,适时的解救了他的尴尬困境。
这个时候,春柳进来询问要不要开饭,清如便让人掌灯,用起了晚膳。
一顿饭吃的是异常沉默,清如蹙眉看着萧行之,实在忍不住,询问了一句,“你从开始就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又在瞒着我,打算出门去了?”
一想到有这可能,她就气得脑壳疼,“哪有人三天两头不着家的,再这样下去,婆母就该生气了。”
萧行之这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连忙安抚她,“我说了,这段时间会陪你和娘亲的。”
他虽然少言寡语的,但心思缜密,联想到以前清如会如此依赖他,是在上元节那晚发生踩踏事件后。
过后等她缓过神来,自然就好了许多。
现在的清如,有点恢复到先前依赖他的程度,人的心态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倒退,萧行之开始怀疑,他盯着清如的眼睛,沉声询问,“在我离开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清如一下就心虚了,她不懂萧行之问这话的缘由是什么,只得含糊了一句,“发生的事,我不是都跟你说了,你再不吃饭,菜就该要凉了。”
说完就埋头苦吃,表现出一副不想跟他谈话浪费时间的姿态来。
这样子的清如,越是让萧行之深感疑惑,只不过他从不逼她,见对方不想开口,他也就恢复到先前的沉默。
在清如去梳洗的这段时间,萧行之找到了郝庄头,仔细的询问他离开的这几天,庄子和店铺发生的一切事情。
对于萧行之的询问,郝庄头自然是有一说一,从不隐瞒。
他将初七这天到佛诞日这天,详细的陈述了有人上门闹事的经过,还特别的将太太的父亲给拎出来指责,
“这许家老爷真是一个老糊涂,怎么能如此污蔑酒肆的名誉,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说了是太太偷的他的酒方,这要不是太太给反驳了去,后果真不堪设想。”
越说越气氛,郝庄头话题都止不住,“他竟然还联合外人欺负太太的酒肆,有这么当人父亲的吗!小的一想到太太被这么无理无情的对待,简直是揪心痛心啊。”
萧行之听得出来,这个郝庄头对清如是死心塌地的,他刚想问闹事之人的名字,就听到对方感慨了一句,“太太真的太不容易了,从小一定吃过很多苦。”
说完还唏嘘了一下。
萧行之想了想,反问,“闹事的人,是不是一个叫做张耀,一个叫做马贵全?”
“是这两人没错,后来佛诞日这天上午,他们还派了三个陌生人过来,太太气到不行,于是在下午这天,带着我们几个人,上小丘村找对方理论去了。”
说到这里,郝庄头有点心虚,这哪里是理论,简直是群殴,但郝庄头本来心就是偏的,对方若不是主动来招惹,能平白得了一顿打?
想到这里,他心里瞬间又有了底气来控诉张耀一家人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