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先是去和周家的人聊了几句,在说到先前赠送的万金膏时,周家的人无一不称赞的。
“最近白天过于热,晚上又降温的厉害,好多妇人扛不住,纷纷受了风寒,亏了有你这万金膏,我们周家的妇人竟无人中招,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清如听到好多妇人感冒了,心里一个咯噔,这等一下还得吃大桌饭,她得仔细一点才行了。
她还未开口,一边三柱的娘便喜笑着开口,“我猜这药膏对于受凉前的头疼脑热确实管用,
我家三柱最喜欢嬉水了,前两天打喷嚏,我赶紧给他抹了一点,现在也没见他头疼也没发热,实在是老天保佑。”
清如笑了笑,“有用就好,这天气温差大,确实是要注意。”
她奇怪的问了句,“往常这个时候,不应该要先熬个清热解毒的凉茶来预防一二的么?”
“啊?这也行的吗?”三柱的娘不理解,“不是只有生病才喝草药汤的,这药的事,我们怎敢胡乱去吃呢。”
“额,也不全算是草药,”清如一下就心虚了,仔细一想,现代喝的凉茶成分都是药草啊,她轻咳几声,描补了一句,
“就是我们往常见的野草,比如婆婆丁车前草薄荷叶等,熬煮了通常下午来喝,人就不会那么燥热了,就跟喝绿豆汤是同样的道理。”
大家一听,纷纷点头,“这方法不错,不过我们却是不知道原来这些猪草人也是可以吃的,没想到还有预防生病的功用。”
清如连忙将几种常见的野草说了一回。
因为是常见的,几个妇人记得也快,三柱的娘便打算等回去去采摘一些晒干,到时用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说完这些,席面就开始了。
三柱的娘在清如耳边低声说道:“城里人果真是不一样,出手阔绰,一桌十个大碗,荤素搭配皆有,菜色看着也丰富,难怪张艳艳今天鼻孔都要朝天了。”
清如笑了笑,“看样子,我这个继姐是找了个好人家。”
三柱的娘消息最是灵通,再加上她有一个在城里打工的儿子,听到这话,犹豫许久,还是跟清如分享了一二,“可先别下定论,我家大柱前些日子回来说了一个见闻,咳咳,就是关于张春的夫君的事。”
清如内心已经了然,看来这个郑货郎还真是毫不忌讳他有一个情人的事,真是令人无语了。
“这个郑货郎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和别人家的女子纠纠缠缠呢,还送人家姑娘胭脂水粉,这不就昭告天下他们两人的关系,可怜张春这孩子,还被蒙在骨子里呢。”
清如微微蹙眉,有点吃惊,“大柱哥都看见的事,想来我父亲也是撞见过的吧,怎的他就从来没提过呢?”
三柱的娘嗤了一声,“可别说,他就和张艳艳是一路货色,估计是只看到城里人这个身份,其他的在他们眼里,完全是小事。”
清如轻叹一声,她在城里次数极少,都能撞见那么多次,要想说服自己说许家不知道,就真有点自欺欺人。
郑货郎带着张春出来敬酒,清如看到了张春满面羞红的神情,一看就是陷入爱河的样子。
她想,或许张春坚持要嫁郑货郎,是真的爱惨了这个男子吧,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至于以后的事,她估计也没多去想就是。
一顿饭,清如根本就没动几次筷子,她现在已经吃不了油水太多的饭菜,意思意思后,便打算先行离开。
刚好这个时候,翠儿来找,清如便借机给离开了。
一出了大院,清如深呼吸几下,笑道:“幸好你来解救了,在那席面上,我多不自在。”
翠儿抿唇一笑,“早就意料到了,周家的宁东哥也去找了你夫君,所以不用担心你夫君不自在。”
“周家这么周到,清如心里实在是感激不尽。”她看着田里的麦地,恍如昨日,“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一年的时间,就嫁出去那么多人了。”
翠儿带着她往自家走去,“是啊,现在就轮到我和吴小禾了。”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也不知道张仁静是说给哪户人家了,到现在都没半丁点的消息出来。”
比起张仁静,清如更关心吴小禾,她好奇的问,“小禾的父母看着好像是不急,她姑姑应该是心里有人选了吧。”
三柱的娘认识的人多,村里村外的皆有,再加上大柱在城里工作,想到这个可能,她小声的询问,“你说,会不会他们也是想把小禾嫁到城里去?”
翠儿微微吃惊,“会么?可是小禾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去了城里,能讨得来好?”
这一点,就不是清如能说得清了。
“城里也有普通人家啊,为什么村里的人一说到城里人,就该觉得他们很富有呢,奇也怪哉。”
被清如这么一说开,翠儿恍如大悟,“嗐,你说的对,我也觉得很奇怪。
几次去城里,明明看到普通人家更多,那些小娘子也要出门买菜回来自己做饭,也不见有丫鬟小厮跟着。
可村里的人就像看不见这场景,一个劲的就说城里生活好,吃的好穿的好,有人侍候,都不用做事一般。”
说得她自己都给逗笑了。
“可能一切的源头都要怪张桂圆,就是她开了一个不好的头,以至于让村里的人都蒙蔽了双眼。”
清如跟着翠儿进了家里的院子,来到她的卧房,桌子上放置了针线箩筐,旁边还有一幅未绣完的绣画。
“你这绣活是越来越好了,”清如轻轻拿起一看,针脚细密毫无出错,不禁感叹道:“都能去绣庄里卖了。”
翠儿去给她端茶,听到这话,脸上笑容灿烂,“这得谢谢小桃姐姐,我有空的时候就去找她说话顺便讨教女红,她从不藏私,说得可详细了。”
清如看着这副未完成的竹林图,心里觉得怪异,忍不住问道:“这图也是小桃姐送与你的么?”
翠儿提着茶壶的手抖了一下,眼神不敢看着她,就看她笑得不自然,含糊的说,“别人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