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村里的人对周宁成的印象便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泼皮无赖,他要是会种地,母猪都能上树了,所以明知道周宁成的地是有什么,但谁也提不起兴趣过去问一二。
或许,在村里人的心中,对于种地还是有很强的自信心的,若是去问一个小无赖,未免太掉价了,这事,谁也做不来的。
赵荷花听到这话,瞬间了然了,“周宁成我没在小丘村里见过他,不过在码头倒是见过他两次,他似乎挺经常去码头的。”
清如不好直接说周宁成去码头是为了船队的事,只能含糊点了点头,“先不提他的事,就是让你回小丘村的时候,找找翠儿,去和她说说话也行。”
赵荷花微微一顿,小声询问,“清如,你是不是和翠儿走的越来越近,我回了村里,听过好几次你和她一起出去的玩的事。”
对于这点,清如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大大方方的回答,“是这样,我和翠儿平常若是遇到节假日会出来走走的,你和小禾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我不太好意思总去叨扰你们。”
吴小禾因为她家接了清如木桶的订单,量十分巨大,因此作为家里的长女,常常要给家里人准备三餐,所以清如更不可能去找她了。
赵荷花心思细腻,总觉得是张桂圆破坏了她们几个人的友谊,对此,在心里免不了的又要给张桂圆记上一笔。
屋子瞬间沉默了下去。
这个时候,余大差着两个小厮过来搬走竹筐,他拱手问道:“太太,这竹筐是要还给对方,还是要折算成银钱给对方?”
赵荷花连忙抢在她夫君前面回答,“不用还了,这竹筐不值几个钱的,是我夫君自己编的。”
清如仔细看了那竹筐,不禁赞叹,“比起市面上卖的,也不差了。”
说起这事,赵荷花明显兴致就高了不少,脸上都在放光,“李家村里除了哪些年纪较大的编竹筐比较好,年轻一辈的就属我夫君编的最好了。”
清如笑了笑,突然来了一句,“荷花,你比以前开朗很多,你夫君待你定然是不错的。”
这话一出,赵荷花的脸色突然红彤彤的一片,眼神只敢盯着地面看,倒是她夫君诧异了一下,多看了一眼清如。
郑猎户看着余大搬走了竹筐,这才开口问,“荷花以前在你们村里,很少说话么?”
清如想了一下,回忆了当初四个女孩子相处的时光,略微带着感叹的语气说道,“她是我们当中话最少的,却是也是最勤劳的一个,她喜欢将话闷在心里,如果你想多了解她,就该多陪她说说话。”
她这话其实也是和萧行之相处久了之后,得出的经验之一,萧行之不喜欢说话,那她就多说一点。
将近快一年了,明显可以感觉得到萧行之喜欢待在她身边,这种不知什么时候形成的习惯,让彼此都觉得很满足。
没有什么花前月下的浪漫,就只是他静静听她唠叨,仅此而已,清如就觉得很幸福了。
郑猎户听完后有点为难,“可我话也少。”
清如无语了,“那你们同处一屋檐下,不就静悄悄的,不闷吗?”
赵荷花的脸色可以说是红得想是要滴出血来,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我若是在家,会陪着婆母织布,哪里静悄悄的呢,有织布机在呢。”
说到织布,赵荷花的神情渐渐恢复正常,她的眼里放着光,“清如,在娘家的时候,我都没有自己的织布机,现在婆母买了一台给我呢,我很高兴。”
一时无言以对,清如点了点头,“高兴就好,你婆母对你不错。”
按照大商来说,其实算是真的不错,每次赵荷花出来都像是挺容易的事,甚至比清如还容易。
清如还得受到萧行之的管教,可赵荷花似乎是只要她愿意,她婆母她丈夫都对她很是信任。
当然了,这也是看出赵荷花这人不会作妖的本质来,萧行之之所以担心清如,就是因为她容易闯祸的体质。
听到清如夸奖她的婆母,赵荷花极是赞同的点头,“婆母对我真的不错,有时我出门还会给我一些钱带在身上,只不过我已经结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收。”
清如是真的目瞪口呆,心里哇塞了一声,“你婆母是将你当做女儿在看待吧。”
郑猎户露出了许久以来的第一抹笑容来,他挺赞同的,“我娘亲从以前就想着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是小棉袄,不像我们两兄弟生来就是气她的,现在荷花过来,乖乖的,我娘亲肯定喜欢她。”
赵荷花像是坐不住似的,扭捏了半天,挤出了一句话来,“婆母待我很好,我自然尊敬孝敬她。”
清如真的感叹了,傻人有傻福,赵荷花在娘家真是没有这个待遇,当牛做马的,还得为了大哥的娶媳妇的本钱,将自己嫁给了一个二婚的猎户,也是老天可怜她,苦尽甘来了。
赵荷花深怕他们又讨论自己的话题,情急之下终于让她找到别的话来。
她语气略快的说了自己在码头见到的场面,“那天下午,我去给夫君送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船上下来,清如你猜我见到谁啦!”
“嗯?还能有谁,难不成是你我都认识的同村的人?”清如猜不出来,也不想去胡乱猜,随便回了一句。
赵荷花一脸神神秘秘的,对着清如眨了眨眼睛,“你肯定想不到的人,是纪莲啊,我都差点认不出她来了,看她那样子,似乎是回到新林村去了。”
清如一时没反应过来,“纪莲,谁?”
刚一说完,就如遭雷击,“啊,我想起来了,以前和我们一起玩的,后面好像是搬家了吧。”
赵荷花抿唇一笑,“当时你和纪莲两人感情好极了,小禾不喜欢纪莲,为此还吵了一架,我记得可清楚了。”
由此可以看出,赵荷花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小时候的事,她都如数家珍,难怪她对张桂圆的背叛如此的痛恨,清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