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等孙婆子行完礼,这才随意问了几句孙婆子在这边是否住的习惯,吃的用的能不能和心意之类的。
听得孙婆子一脸惶恐,“太太如此关心一个婆子,令老妇诚惶诚恐,太太生意繁忙,反倒还要替老妇操心,是老妇失职了。”
清如摇了摇头,“孙婆婆不要这么说,夫君托您来,就是看重您的能力,夫君看重的便是清如看重的。”
摇了几下蒲扇,清如装作随意问她,“不知孙婆子的孙子几岁了,我该给个礼物才是的。”
孙婆子连连摆手表示不敢接受,“小儿顽劣,不堪主母挂念。”
清如浅浅一笑,“既是主母,这些更要做全一些,否则寒了旁人的心就不好了,孙婆婆不必客气,等礼物准备好,就差阿水拉过去。”
这下,孙婆子真的装不下去了,连连摇头请示,“太太,真不需要,小儿能得主母挂念,已是天大的福气,还请太太收回成命。”
清如蹙眉,抬眼看向了窗外,她真觉得自己在这宅子里,如同大树底下的小草,一点阳光都照不到。
萧家的谜团如同大树上郁郁葱葱的枝干绿叶一般,挡住了一切的阳光。
一下就觉得浑然无味,整个心里完全不得劲。
试探不出来对方的地址,清如也就不在为难她了,转了个话题,说了老夫人的事,“我见婆母一天都关在院子里,怕太闷心了,有意替婆母在白马寺请个客舍,婆婆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孙婆子想了想,觉得是个好主意,“想必老夫人会高兴的。”
随后口风一转,“但,老爷出门在外,老夫人该是没有什么心思去寺庙,一切等老爷回来再提起为好。”
清如寻思着,孙婆子是能说动萧老夫人决定的人,她的话该是要听的,就同意了她的提议。
不能去寺庙,清如又再提起了纪莲出来,“那婆母和纪莲姑娘谈佛经论佛理,也算是有个动静,要不再去请纪莲姑娘过来陪老夫人解解闷,这法子可好?”
孙婆子再次摇了摇头,“老夫人担忧老爷在外的安全,怕是只想潜心礼佛念经,让外人过来,只会乱了老夫人的心弦。”
这话说的清如是一脸的纳闷,在她印象中,大宅子里地位最高的莫过于老夫人了,怎么这孙婆子这么厉害,竟然能将萧老夫人给安排得仔仔细细,好不马虎的。
就在她深思的时候,孙婆子再次口出建议,“太太,老爷出门在外,宅子只剩老人和妇人在家,这来往之人可得小心提防,以后若是旁人上门,如非必要,尽量推辞了去为好。”
清如瞪大眼睛,“那我能不能出去会友人了。”
孙婆子笑笑,“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出去的时候,需得多安排几个小厮才行。”
规矩简直是和萧行之定下的如出一撤,清如是真的相信,这孙婆子是看着萧行之长大的!
单凭着那行事作风,不服不行。
等孙婆子离开后,秋桂和秋杏均是迷惑不已,“太太,孙婆婆到底是何方人物,听她说话,真的觉得比老夫人还要厉害。”
最重要的是,孙婆子她还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不会认为越了规矩。
竟然能一开口就是拒绝旁人上门,这不摆明了就是拒绝纪莲姑娘上门。
清如自己都困惑不已,摇了摇头,“不知,或许是真的从小照顾老爷的,说起话来真的有底气太多了,至于老夫人……”
她不敢说出口,这么一对比下来,老夫人和孙婆子摆在一起,总觉得老夫人的底气比一个下人还不足。
这个认知差点让清如摔了手中的蒲扇,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你们两个都能发现的事,没有道理是我的错觉。”她抓紧蒲扇,自言自语了一句,总觉得自己好像再努力一些,就可以解开一丝谜题了。
“不是太太的错觉,孙婆婆一来,秋桂就觉得她特别不一样,在老夫人面前,和在太太面前,行礼动作都不一样。”
“嗯?怎么个不一样法?”清如每次都是在感叹孙婆子进退有度,至于孙婆子在萧老夫人面前是怎么样的,她还真的从来没有去注意过。
“就是不一样,孙婆婆对太太很是恭敬,对孙婆婆会,额,怎么说呢,亲密一些?”
秋桂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清如也没多想,笑着摇头,“行了,想不出来就别折腾自己了,去准备晚饭,晚上吃点清淡的,明天去庄子酿酒。”
一听到明天可以不用见到那个纪莲的姑娘,秋桂和秋杏自然是欢喜不已。
翌日。
清如带走四个丫鬟去庄子酿酒,留下四个继续接受孙婆子的管教。
本来她是全部都要带走的,奈何说不过孙婆子,最后两人各退一步,一人一半的丫鬟。
孙婆子的理由是,“太太,老婆子年纪已大,等小少爷出来,老婆子希望能多多照顾小少爷一段时间,然而岁月催人老,恐怕不能随时随地的侍候,这个时候,就得由太太身边的丫鬟来照顾。
太太身边的丫鬟都是年轻的丫头片子,不教导不行的,到时冲撞到小少爷,可怎么办?”
一句话说的清如落荒而逃。
她和萧行之的感情都还理清楚,对方都想到下一辈去了,实在是让她汗颜。
可见,孙婆子和萧老夫人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两人都对萧行之的后代特别重视。
一行人来到庄子,郝庄头欢天喜地的过来迎接太太,“之前周宁成收了一些姜南下去贩卖,也不知贩卖得如何,价钱几何?”
清如看着原先划出的用来盖房子的地上已经铺满石料和木头,笑了笑,“该是不差的,周宁成这人的便宜不好占,所以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价格。”
她指着场地,问,“家家户户都能起么,还是说仍有一些人筹不到钱来起新房?”
“回太太,每家都能起个两间新屋,到时我们给留了适合的空地,等以后再有钱了,想起的话,也能有地方继续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