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清再次摇头,“所以大家私底下在说,很有可能是村长一家出事了。”
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
说句不合常理的话,村里其他人出事,倒还说的过去,但反而是村长出事才要命,就比如一个人的头部出事,那这个人还能好不?
清如手心出汗,大夏天的,竟然感到微微发寒,小丘村顺顺遂遂百来年,难不成今天要钉一个耻辱在上面不成?
她随意看了四处,正好看到对面张家范围内的张翠儿,对方正一脸担忧看着她,嘴型在说着,“出大事了。”
清如无语,任人都看的出来,确实是出大事了。
想到三柱的娘和翠儿的娘,她赶紧在人群中寻找身影,意外又不意外的,两人均被人围着问话。
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同清如一样的想法,她们是村里消息最多的人,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才对。
眼尖的,她发现了张艳艳跟着挤在人群里,嘴里一直叨叨念着什么,清如看不清她的嘴型,但她神情明显是惊吓过度的样子,脸色发白嘴唇还在不断颤抖,眼看着像是要昏过去一般。
清如随后转移了视线,对于张艳艳这人,她实在是没有好感,比起张春,她更讨厌张艳艳。
张春性子会这样,张艳艳要负百分八十的责任。
想到张春,她问周婉清,“出嫁的女子也要叫回来么?”
周婉清摇了摇头,“没有,就只有男子全部叫回来,县太爷带来的人都在族长家里,我们家的曾爷爷和爷爷们也都在族长家里。”
“或许等他们出来,我们就知道什么事了。”
周宁东忧心忡忡的摇头,“很难,丑事不会外传,县太爷都出来询问了,这事更不会传开。”
清如一开始是不懂,后面仔细体会了一番周宁东话中的意思,就有点意会到了,想必是关系到政绩的了。
大中午的,大家都还没吃晌午饭,又晒了这么久,有些人已经是站不住,干脆就席地而坐。
夏杨想去扯些草叶子来铺个坐席出来,清如摇头,“不必了,你们要是难受,就去旁边的树荫处休息,我还挺得住。”
“太太,我们是没事,可您还没吃饭,夏杨想去找找有没有可以入口的野果子来给太太充饥。”
自从清如做生意顺风顺水以来,已经没过过这种困窘的时候了,她失笑,“不用了,一两次没事的,你们也不要太过紧张,放松下来。”
这个时候,她突然有点想念萧行之来,倘若他在身边,清如或许连在太阳底下站着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种这样的错觉来。
摇了摇头,将脑中的萧行之给压了下去,努力将注意力放在目前的局势上。
等到差役点完村里男子的人头后,和登记册上的记录一致,就有一个官差去族长家进行请示。
很快的,清如就看到为首的县太爷陈县令,身旁退了一步的是张秀才,之后便是张家族长一行人还有周家的几个个高位重的老人。
张秀才不时的说些什么话,惹的县太爷频频的点头示意,看得出来,县太爷对张秀才挺重视的。
清如看到县太爷停住了脚步,仔细一看,这陈芳华确实长的很像她的父亲,四十多岁的年纪仍然掩盖不住他俊朗的气质来。
有个官差上前同广场上的人说话。
“小丘村的所有村民安静下来,看向这边。”
乌泱泱的,人头攒动,很快的就寂静下来,县太爷不轻易出口,都是由底下的人替他发声,清如听着官差传来的话,她站的位置已经相当靠后了,只能听得隐隐约约。
似乎是要进村民家里搜寻盐巴。
一听到盐巴二字,她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竟然是因为盐巴,所以县太爷还在怀疑卖咸鸭蛋的人就在咱们村里么?”
清如是真的感到不可思议,“小丘村的村民非常淳朴,谁会去碰这种要命的官家东西。”
周婉清感同深受,同清如一道愤怒不已,“这是在侮辱我们小丘村,族长他们怎么不解释解释呢。”
周宁东突然开口来了一句,“你们别忘了,到现在还没见到村长一家人。”
清如和周婉清愕然看向周宁东,“难不成村长一家去贩卖私盐?”
他们说的声音十分小声,并没有引起外人的关注,清如心里着急,她只是觉得,村长一家要真是去贩卖私盐,图的什么。
“他都是村长了,何必呢?”周婉清是完全不能接受这个假设的。
周宁东自然不知道,“我也是猜测罢了,县太爷不可能没事找事做,源头可能还是出现在我们村里。”
说的清如心里更不安了。
周家出了三个人,张家同样出三个人,再加上官差那边两个差役,总共八个人,挨家挨户进去搜盐巴。
这个时候,所有人还得在广场等着,但县太爷同意让族长给其他人送吃食。
所有人都没什么心思吃饭,清如只是喝了几口汤,就没再动口,她一直在回忆,倘若真是村长一家贩卖私盐,那事情的源头是出在什么时候。
去年底?还是在她穿越过来前就有?
村长一家想要她的酒方,是不是有其他的用途?
一连串的问题,想的脑袋都要炸掉,还是不得其法。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清如立马起身踮脚望了过去,被地上放着的一排布袋给镇住了。
她听到身边传来了人们的谈话声,“好像是从村长家里的地窖里给找出来的。”
“这布袋有什么问题么?我怎么看不懂。”几个汉字左看右看,愣是什么都没发现。
清如眼尖,第一眼就发现了致命的地方,布袋的缝隙上有晶莹的光亮,没有想错的话,应该就是盐巴。
错愕万分的看着布袋,她终于醒悟过来了,“村长机关算尽,以为袋子放在地窖里,细小的盐巴就会化掉,以后就没人发现,哪知天气炎热,这盐巴反倒是沾在上面下不来了。”
说的周婉清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