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莲一副不敢苟同的神情,“你明知道自己是劳碌命,就要开始改了,你要不会,我可以教你呀。”
清如微微一笑,摇了几下蒲扇,“纪莲,等我老了,享清福的时候,到时改不掉劳碌命,这才来找你取良方,现在嘛,我很忙。”
忙到没有时间去想劳碌不劳碌。
纪莲拿起手帕捂着嘴吃吃笑着,“清如,你就是这样,脑袋一根筋,算了算了,好心被当驴肝肺,至少让我帮你做点事吧,不然我在这里呆坐着,很尴尬的。”
清如想了想,给她来了一句,“我让人送你到张桂圆那边去,她正无聊着呢,总想找以前的姐妹说说话。”
说完就要开口吩咐丫鬟来。
吓的纪莲连忙跳下椅子来阻止,“可别送我去冯家,听说冯老大爷人不好说话呢。”
清如笑了笑,“你是去找桂圆说话,管什么冯老大爷,你又见不到他,不是么?”
纪莲一时哑口无言。
看得清如心里直接冷笑,她懒懒的摇了几下蒲扇,“纪莲,我很忙,可能没办法一直陪着你说话,你要是无聊,要么去找桂圆,要么就去找荷花,看你想找哪一个。”
她话都说这么明白了,为什么纪莲就是能做到脸皮都不红的呢。
清如实在是纳闷,看着对方还能笑得神情自然,实在是佩服不已。
就听纪莲娇笑了起来,“清如,你脾气真是越来越上涨了,这不太好,就是太忙碌的结果,这样吧,陪我坐一会儿,等会儿我去府上找老夫人谈论佛经。”
清如没什么表情的点头,“可以,你要是想去萧家找我婆母说话,那就去吧,我忙得抽不开身来。”
纪莲一听,眼睛一亮,“那清如你就再帮帮我嘛,差一个车夫送我到萧家去。”
每次她一个人去,都会被萧老夫人身边的孙婆子给撵了回去,这回她变聪明了,借着萧家的车夫,肯定能进萧老夫人的院子。
清如可是将她的心机揣摩得一清二楚,不是清如太过厉害,实在是对方的意图太过鲜明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一眼看出的。
她叹了一口气,“纪莲,你跟我来一趟。”
说完也不看看她,就径自起身离开堂屋,身后跟着莫名其妙的纪莲,直到来到后院,清如才停下脚步。
一脸平静的看向纪莲,清如素手一指,“你看到了马车没?”
纪莲摇了摇头,“并没有,清如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如心平气和,直白说出来,“我的马车都派遣出去采买东西,一天下来是不会有空的,你若是想要马车,我只能送你到车行去雇佣一辆马车来给你用。”
纪莲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车行的马车,有什么用。”
清如假装听不懂,“马车不就是用来载人的,不然还有什么别的作用,纪莲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没有说出口的目的?”
她这是被气的,再怎么佯装,都忍不下心中这口恶气来!
纪莲后退半步,连连摇头摆手,“并没有,清如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我怎么见你有愈发暴躁的倾向,女子这样,若是被夫君见到,肯定是要讨了他的嫌弃。”
清如深吸了几口气,扯了扯嘴角,一脸温柔,语气似乎能掐得出水来,她几乎是以平生最厉害的演技来上演一出深情的戏码,
“纪莲啊,你不知道吗,我夫君萧郎他对我是真的好,他说了,若是此生纳了妾,愿意被我扫地出门,家里所有的东西,包括他所得的,都会是我的。”
“那你觉得,我会不会介意讨了他的嫌弃?”
清如在说的时候,几乎是死死盯着纪莲的神情来看,看了半天,心里不禁失望了起来,纪莲看起来是纹丝不动,甚至听到这话,眼里还有微微的嘲讽之意。
那是极淡的,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清如先前只在程大姑娘眼里见过这样的神情。
在两人面对面沉默的时候,清如因为这份嘲讽而心乱了,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看样子,纪莲接近萧老夫人以此来接近萧行之,并不是为了钱。
也是,若是为了钱,这个时候的纪莲就该去巴结冯老大爷了。
心绪乱飞之际,纪莲开口了,捂着嘴娇笑,“你夫君对你真好,清如,我可真羡慕你,说说你夫君平时如何对你的吧,我想听听。”
清如心里翻个白眼,能说什么,刚刚的话还是她瞎编的。
想了想,她随便说了几句,不然说不出来,就该别怀疑他们夫妻的感情了!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夫君不喜欢说话,大多是我在说,他在听,没了。”
纪莲本来做好要听八卦的心思,还没回过神来,对方就说完了,忍不住蹙眉,“清如,你说的要是真的,那你的家居生活未免太无聊了,难不成就是因为这原因,你才会选择出来做生意。”
说完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一般,摇了摇头,“倘若我是你,肯定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清如笑笑,“可惜你不是我。”
纪莲听的怪怪的,可明面上的字眼似乎又没有问题,她皱了皱眉头,甩开脑中的疑惑。
“清如,既然你要忙,那我就不同你说话了,下次再来找你,现在我就去找萧老夫人说说话。”
清如点点头,“去吧。”只要你能进得大门,她没有意见。
纪莲脚步并没有动,“那我可以让你身边的丫鬟来送我一趟不,你家的下人,似乎不太欢迎我。”
说这话的时候,清如清清楚楚看出了纪莲眼中一闪而过的记恨,她心惊了一下,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连下人的仇也记上了,这是将自己当下人看了?也太没品了吧!
清如可不想自己的丫鬟去遭罪,笑着耐心的解释,“抱歉了,这两个丫鬟要帮着我算账呢,实在是走不开身来。”
说完,就招来青松,“送客,送纪莲姑娘出门。”
朝纪莲福了一礼,清如施施然的回了堂屋,再也不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