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也不去看纪莲离开的表情,反正一定不会是好的表情,回到堂屋,心里就开始生气,“这个纪莲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到底是萧老夫人给了她什么好处!”
春柳连忙给太太奉上一杯温茶,“太太不要为这等人生气了,老夫人给不给她好处,咱们不知道,但这人肯定是答应了老夫人某些要求。”
说到这里,清如更是烦躁不堪,“还能是什么要求,无非就是生孩子的事。”
听太太直接说出生孩子,春柳还是微微的不适应,她想了想,试探的问,“太太,要不要去白阳道观去烧香,听说去拜拜的话,是很灵验的。”
一开始,清如是听不明白的,后面明白了,差点就无语了,她和萧行之根本就没有圆过房,再怎么求神拜佛都是没有用的。
每次她和萧行之共处一室,都是不允许丫鬟守夜的,而几个丫鬟都没有经过人事,到现在一个都没发现太太和老爷之间的怪异之处。
清如摇摇头,“不必了,我自己心里明白,况且年纪又不大,又不急。”
皇帝不急太监急,说的就是春柳她们的操心命。
自从出现了一个纪莲,所有人都担心自家太太和老爷生了间隙心,这些天来,没有一个也丫鬟是安稳的睡着觉的,各个几乎辗转到深夜。
送走纪莲后,清如她们又开始忙碌起来。
等忙完回到萧家宅子,门房就来汇报了,“太太,今天上午纪莲姑娘又过来找了,被孙婆婆给打发走了。”
清如忍不住笑了出来,“纪莲是凭着什么信心来,自以为能踏进萧家的大门。”
挥手让门房下去,清如来到书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去京城的事,想到萧行之,她在犹豫要不要顺便带上他的衣服过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列好清单,已经是深夜,清如看春柳她们面有疲色,便让她们不需要守夜,“这几天我们会非常的忙,一定要养好精神才好,特殊时期就按照我说的来办。”
春柳和春榆没办法,只能低声福礼应下。
开业前一天,清如一大早又风风火火带着丫鬟出了门去,她仍然是到了酒肆去帮忙记账,临近隅中,有个面生的下人过来汇报,“太太,外面一个自称是小丘村来的,张姑娘想找您。”
清如以为是张翠儿,便毫无不在意的点头,“就带她到会客厅来,我在这边等她。”
随后继续低着头算账,直到身边的丫鬟夏杨提醒,她才抬头看去,一惊,竟然是很少见面的张任静。
清如立马起身来迎接,“张姑娘,真是稀客,今天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么?”
张任静文文静静的,抿唇一笑,“我爹,爷爷,曾爷爷想向你道谢的,但他们现在都在城门外送别张耀一家人,到时怕见过了犯人,再来看你会冲撞了,就让我过来替他们道声谢的。”
清如有点意外,请张任静坐下,示意丫鬟给添茶,随后好奇的问她,“张耀一家是今天离开的?”
张任静点了点头,“是今天午时离开,听说有六个差役看着。”
她叹了一口气,“我娘亲说我即将要出嫁了,不要去见面比较好,怕有晦气,我觉得是我娘亲想多了。”
她娘亲便是周宁东的大姑,清如不好说什么,只能微笑以对,“你娘亲也是为你了好。”
清如在听到六个差役,就明白张家是找人给差役送了礼,或许是希望差役在路上能对他们好一点。
倘若要能说得动差役,花出去的银钱只会多不会少,清如忍不住跟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张家对张耀他们可以说是,能做的都做了,最后真就只能听天命了。”
张任静没想到清如想的是这些,她苦笑了一下,“毕竟都算是张家的人,即使血缘已经淡薄了,但姓着张又是小丘村的人,怎么样都要出一把力。
我爷爷这几天一直愧疚到吃不下饭,直喊愧对列祖列宗,都说是他没管理好张家的人,我也不知要如何劝他想开点。”
清如蹙眉,“当初张厚财的村长职位就是利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是他自己心思一开始就长歪了,怎么可以怪族长呢。”
“我爷爷说,要是在一开始就强硬的拒绝张耀的爹去当村长,或许就不会助长了他无法无天的野心。”
对于这点,清如不敢苟同,没有村长这职位,张厚财也只会往别的旁门左道去谋取利益,萱草不正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么。
想到萱草,清如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很想和张任静说一声,但意识到张任静还未嫁呢,和她讨论这个有点出格,便只得忍下不说了。
张任静随后又透露一个消息来,“小丘村以后的村长,便由我爹来担任了。”
清如眨了眨眼,连忙说了一声恭喜,听得张任静差点笑了出来,
“这没什么好恭喜的,现在小丘村的村长不好当,县太爷和十几个里正村长盯着呢,当时村里人推荐,几乎没什么人想要当,还是我爹出面揽了下来。”
清如可以想象得出,当时的场景一定很艰难。
就听张任静继续说了下去,“张耀一家和他的那些亲戚的那些田地,全给拿来当小丘村的学田,也就是以后小孩子们去上学堂,束脩费费用由学田来出了。”
这个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清如精神瞬间抖擞了起来,连忙追问,“也就是说宁东哥不必担心没有学子了,想必这下村里的所有小孩都要来上课了。”
张任静笑着点头,“这算是近些日子唯一的好消息,村里的人终于有些活力了。”
之前设置路障的那些日子,各个惶恐不安,每个人见面都不敢大声说话,农村人自给自足惯了,有些人竟是好几天直接闭门不出。
“我爷爷宣布这消息后,有些人直接给哭了,当时我也在场,看得心里真是难受。”
被这么一说,清如心里也酸酸涩涩的,不禁想起三柱当初想学写字的渴望眼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