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一路坎坷,时时挂念的太清山,是对师傅恩情的无法释怀。门口耸立着半山高的牌楼,支撑牌楼的红色朱漆柱子,两人才抱的过来。牌楼采用的是九鼎飞詹设计,九条金龙缠绕其间。牌楼上方含/着牌匾,上书‘始判六天’四个大字,真乃云外之境,点睛之笔。整座牌楼立于山林之间并不显眼。
山门向里望去,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练武场。视线所及之处不辨纵横,占地面积宽广,难以言明只能意会。方形地面儿,内嵌圆形黑白相见地砖,隐隐看似一幅太极捭阖图。
此刻广场上的练武者成百上千,统一着装道士长袍。仔细扫了一眼,年纪估计在六七岁到十六七岁不等。遥遥相望分为三个方阵,练的都是入门功夫,标准的拳打脚踢。
广场从门口一直延伸,有条上山的石子路,都是各种石料拼接串联而成,直通山腰处的大雄宝殿。
坐落在山腰处的大殿,是太清宗名副其实的正殿。比家琦从小生活的破庙,掐指一算要大个几十倍,这么巍峨的建筑,相当于把山体三分之一用大神通掏空。家琦曾经也见过相仿的建筑,那就是逃荒时转悠到护城河边,在树上看了几眼帝国皇城,虽然两者各有千秋,但是差异还是很明显的,皇城威霸八方统御一界,而太清正殿却夺天地造化霸道江湖。到底孰强孰弱,小小年期的家琦还分不清。
以山腰正殿为尊的太清山,山身各处也呈现出点点荧光,仔细一看却是各处建筑,建筑大多采用琉璃彩色砖瓦,经过阳光的轻抚,与山周弥漫的烟云相互衬托,便是这山体遍布流光溢彩、相映成辉的闪光点。
家琦举头远眺这太清山,心中思念起恩师老瞎子,这就是那个朱五能念念不忘,舍身取义的太清山!心中不免思虑万千感慨不已。
这也是他一路乘风破浪、激流勇进的终点,奋不顾身、勇往直前的太清山。
终于到了!
家琦找了个靠边犄角呆呆看着,映入眼帘的太清山。在旮旯可能容易引起误会,走到山门牌楼朱漆大柱子下,放下背在身上的铺盖。靠着石柱看那整齐划一的小道士修武,开阔的大广场自东向西,沿着地面太极图的烙印划分了四个区域,每个区域大概三百来人男女几乎一半一半。
年纪最小的在东面,象征春天的枝繁叶茂茁壮成长,年龄最小有个四五岁。正是生命旺/盛的始端,甚至有那不懂事儿的孩子,躺在地上打滚儿哇哇哭闹。由于年纪太小,任何道理都说不下去,孩子们也没有定力保持一个动作,只能由几个中年长辈陪同,指导做些寓教于乐,舒筋活血的简易动作。
十多岁出头的风华少年们在南边,他们已经逐渐熟悉了形体操课,一整套拳脚路数,走的行云流水,虎虎生风般的扩胸抖拳,舞的刚进有力,窜蹦腾挪气势凝练。
在西边的那些少年模样的道士,年纪在十六七岁左右。他们修习的不是一招半式,也不是炉火纯青的花拳绣腿。而是两人一对、三人一伙儿、模仿战斗生死博弈,你来我往斗智斗勇各显神通。
在北面是一群教导这些子弟的中年导师,聚在一起逐个一一点评。那个根骨是玉骨冰姿,那个气血是活力四射,那个是目达耳通七窍玲珑。林林总总神机妙算层出不穷。
家琦看着眼前陌生而神往的境地,看着无数人奋斗努力的模样。想起了恩师也是如此,这般成长脱颖而出的吧!下一任掌门的接班人,聪明才华颖悟绝伦。恩师朱五能跟他说过,太清宗上下一些琐事。在红豆南国是毫无争议的江湖至尊。门下一众近万人,眼前这批人应该是层次最低的那一类。
群山中余音缭绕‘吼、哈、吼、哈’久久不息,半山腰弥漫层层烟云雾气。家琦一直愣愣的看着,从他们每个人身上掠过。看他们高矮胖瘦、喜怒哀乐、坚韧不拔,家琦心里有羡慕嫉妒的情绪。不敢妄言加入其中,学到本事建功立业,让自己的祖坟冒冒青烟。因为他的恩师朱五能是太清的罪人,而他又是罪人唯一的弟子。这次不远万里跋涉到此,就是为了完成恩师的遗愿,把天书残片送回戴罪立功的。
天上的太阳完全展现了身姿,此刻辰时、旭日东升正当时。门楼后面的广场上,人群阵营按照老幼次序离场。少顷,一个十来岁豆蔻年华的小道士,由远及近向家琦跑了过来。临到近了道,“今年收徒的日子已经过了,别等啦。明年九月你再来吧。”
“我是来找人的,不拜师。”家琦沉声静气说道。
“你要找谁呀?”小道士停下脚步,看着家琦追问道。
本来已经跑到家琦近前面对面了,又实在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段距离。这才停下步伐稍稍捂着口鼻。
“打扰了,我来找玄妙神人。”家琦谈笑风声。
小道士表情由从容不迫转成诡异多变,用很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半晌,小道士没看出什么端倪,转身向北跑去。
小道士出溜儿跑后,家琦歪头闻了闻肩膀的衣服。邋里邋遢的破衣服,确实带着股呛鼻子的酸臭味,不怪小道士躲着还遮鼻子。
小道士回到广场北面,和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嘀咕一会儿,还不时朝着远处门外的家琦指指点点。转眼间,二人同行奔着家琦走来。
中年道士凤眉蚕目有个四十来岁,长的一脸和气,到了家琦近前冲他拱手施礼,“贫道灵素子。小居士,你找玄妙师伯?”
“正是。”家琦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我来自北方蜜/桃,越过千山万水跋涉到此,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向玄妙神人禀告,劳烦灵素道长指点方向。”
那中年道士沉思默想皱眉无言,些时后开口探道,“冒昧问下,找玄妙师伯是什么事情!”
“兹事体大事关重大!”家琦听出话中话,毕竟没见到师伯本人,万难相告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