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道长他长长叹了口气,“哎!一言难尽啊,玄妙师伯在半年前,以天人合一归于天地了。”
家琦听这里失魂落魄、心如刀割、悲痛欲绝,他不远万里奔波历尽千难万险。本期待着立刻完成,老瞎子朱五能的遗愿,突如其来的噩耗,击溃了他坚信的意志。
“小居士,玄妙师伯虽然驾鹤西游去了,但是太清还在!如果你真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我可以带你一同拜见管事。”灵素说道。
家琦此刻还没有从噩耗中恢复过神儿来,呆呆愣愣、双目无神、身姿不稳。耳边传来的话语听的清清楚楚,索然无味的摇了摇头。
“师叔,咱们赶紧走吧,他身上比茅厕还呛人。”那小道士细声哔哔不耐烦道。
“无稽之谈!成何体统!”灵素道长一甩衣袖,横眉怒目小声呵斥。
道长转而对家琦抱拳‘告辞’,拉着豆蔻小道向北而去。
二人脚底生风快步而去,家琦失去全身力气坐在地上。他没有料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来的路上就打算好好的,把天书残片交给玄妙子,自己也算松了口气了了一桩心事。之后去找寻兄弟姐妹们,本来打算的挺好,却不料天意弄人白忙活儿。
老瞎子朱五能对他千叮万嘱,此物非玄妙子不给,经过他人之手亦是忌讳。此时到了太清山宗门,玄妙子驾鹤西游,如此天地至宝该当何去何从啊!
精神恍恍惚惚的时候,家琦开始推敲此事未来。迎面而来的利弊是这样,把天书残卷交给太清宗的管事人。这么做的好处是,不管交给谁都是到了太清手里,他也算完成部分嘱托。弊端就是违背老瞎子的本意,如果这至宝给谁都是给,何必当初强调此物非玄妙子不给?想来这太清宗的水挺深的,必定是太清宗内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笑里藏刀不在少数。
冥思苦想实在理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情很是特殊不同以往。老瞎子舍身保宗,小家琦历经无尽磨难,其它事情可以斟酌利弊,但是唯独此事不可讨价还价,必须一板一眼严阵以待,错一步就是步步错,没有丁点挽回的余地。身边更没人可以商量一二,只能回忆老瞎子当时教授此事时的态度做参考。
太阳挂的老高当头照,山脚下汇集了很多香客。太极广场南面牌楼外的进山小道山脚下,有两排给香客歇脚的客房,有些重要的香客拜神发愿,由门口的小道士引领带路。
家琦刚上太清的山间小路时,还在想这太清是处避世归隐的清静地呢。没想到这山下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不过话说回来太清宗是南国,各路人马当之无愧的至尊,想必南国的护国大/法师就是来自太清。这样的道家祖庭香火鼎盛不衰,南来北往的香客都会前来朝拜发愿,没人敢说百发百中,但是万一不小心梦想成真了呢!就看那纷至沓来的人群可见一般。
临近巳时,一名迎客小道士由南往北,经过家琦身边问明来意。家琦也挺尴尬没啥好说的,只能借用之前的理由敷演一下。迎客小道士告诉他玄妙神人已经归西而去,在此逗留毫无意义。
家琦还没想好未来该怎么办,就没动换的意思。迎客小道童猜他企图拜师学艺赖着不走,现在已经过了宗门招收弟子时节。每年都能碰到这种癞皮狗式盲流,看他破衣烂衫浑身发臭,就知道这位是身无半个铜子,打算混进宗门骗吃骗喝的无赖之徒。
小道童负责迎来送往,见识过人来人往也不少。便义正言辞的警告他,让他去它处另谋生路,不要在山门口晃荡。
家琦八分清楚十分明了,对面的小鬼嫌弃他赃乱臭。他一想在门口确实不是个事儿,便背着铺盖走向东面的山林野地,找颗大树背靠着打盹儿了。
因为一路拼命赶路,在路上顾不上吃喝。还有脑袋后面的创伤因为失血过多,揣着使命也算到了终点,感觉身心疲惫精疲力尽。靠着大树一会儿就睡着了。
周围嘈杂的声响惊醒了他,此刻正当晌午时分。太清山门外布满了各色车马,还有那留守在车马旁边的随行众人,聊天逗屁的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吃喝吵闹。
这些留守侍从的午饭,是太清宗小道童一一分发的,飘香扑鼻的热米饭上,盖着不少新鲜蔬菜。
家琦一路风尘仆仆,路上只有烧饼、窝头充饥,很久没有吃过可口的蔬菜了。如今包袱里还有个窝头,看到众人吃的爽快,做梦都想给他也来一份。家琦看着人群扫视,发现太清提供的伙食,都是一萝卜一坑没有多余的,就是伙食是按照人头分的。家琦在太清伙食的人头中不算数。
正在他皱眉吞咽口水的时候,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灵素道士,向着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而且那个灵素道士,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情腾腾的盖浇饭。
眼瞅着灵素道士越走越近,家琦急忙压低食欲的脑袋。因为在他身边不远处,还有些人扎在一堆儿哔哔躁躁,家琦虽然渴望这碗饭,但是不敢强求什么。这饭要是不给他,而他眼巴巴干瞅着,那样不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才能化解面对面的尴尬么。
那灵素道士自然而然来到他身旁,手里端着的盖浇饭递给他,“饿了吧,给你。”
“谢谢。”家琦感谢道。
他心里的忐忑、七上八下往旁边挪挪,现在是真的很饿,一定要大口大口的吃才痛快。
“听你口音不像南国人,难道真是来自北国蜜/桃?”灵素边说边给了个勺子。
家琦看着灵素点了点头,接过递来的勺子。
“就你一个人来的?”灵素问。
家琦乘势又点了点头,之后把目光盯向手里的盖浇饭。
灵素心里实在是好奇心盛,又不免有些许疑惑,“你独身一人,从北国到此必定经历千难万险,你要找玄妙师伯,到底是什么事情?”
家琦手里端着饭菜,听到灵素的问话,抬头不眨眼的看着他,想起了老瞎子临终的嘱托,说!还是不说!到底要怎么开口?
家琦久久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