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琦对这俩熟人的屌样子感慨不已,心底猜测太清宗阵营的划分,渐渐有了雏形,未来道路的方向逐渐清晰。又尝试查找记忆中的那些身影。但视线来回扫视过后,家琦惊奇的发现,法台上大佬们表情相差不大,面部都带着‘人嫌狗不待见’的表情,仰望着空中飞鸟。表情虽不是整齐划一,有的皱眉头一副苦瓜脸,有的冷面冰霜拒人千里之外,有的东张西望‘眼不见为净’。只有最前面的两位子精和操旦,看不出半点异样,是因为二老置身事外依旧闭目养神。
家琦这发现在心里泛起了水波纹,让他大惑不解,这到底是为了个啥。现任掌教好像连狗都不待见,无我子、五空子等人对掌教不堪入目,甚至法台上大部分大佬们皆如此。既然掌教无力笼络帮众,他是怎么做到这个位置上的?
家琦脑子里的陀螺一个劲的转动,前后思虑、电光火石之后有了初步判断,既然如此无能,那定是个二货掌教。很可能是这样,这个二货是个傀儡,幕后就是子精和操旦这俩家伙作妖。掌教出现的用途就是掩人耳目,估计屁大点的事都无力承担。别看平时人五人六瞎得瑟,在背后俩家伙前,恐怕连孙子都不配。表里不一是肯定的。
空中飞鸟凌空十多米后,如飞鸟般的掌教在空中移形换位,朝着山下法台脚踏虚空信步而来。
家琦扭头张望,那掌教四十来岁,个字不高不矮、身材壮实,大方脸、大眼浓眉、白白净净、长的倒像那么回事儿。
待看清此人相貌举止,配和多年行乞的的观人妙术。家琦瞬间判定,此人华而不实徒有其表,属于大街上那种,手叉腰、牛逼吹的叮当响这类货。要装深沉你就装像点,别把心里的小得意露出来,嘴角贱的一撇笑,自以为是太明显。要装灵动飘逸您就自然点,直接了当拿个拂尘就很自然,您怎么还把双手给背身后去了。
人世间就有这样特殊的缘分,一眼就讨厌,仿佛千百年的嫌弃从没断过。太清这位当家掌教就属于这类人,家琦发自肺腑的嫌弃。
家琦同屋的春旺却是另一番感触,春旺望着飞天而来的掌教,满眼都是敬仰的小星星,情不自禁感慨道,“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好男儿理当如此!我还需要努力才行啊!”。
家琦皱眉斜眼撇了眼春旺这蠢货,想极尽讽刺的点醒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了想,每个人都有他命中注定的造化,咱这拔苗助长反而会害了他。未来何去何从还是自求多福吧。
掌教有模有样凌空踩点,可能事先排练过,降到法台的同时,天礼宫的乐曲刚好完毕。
“无量天尊,太清掌教冷风子。”掌教抱拳、行八方礼。
掌教言罢挺了挺身子,一本正经的等待雷动掌声,四周回应稀稀拉拉。现场大部分是不懂规矩的考生,不明白恭敬回礼的姿势如何摆/弄。法台上的太清大佬们回的是无量天尊,法台下各处普通道士回的是恭敬恭敬,还有那观礼的官员说的是见过掌教,场面杂乱无章,让掌教直叹气,心烦意乱且无可奈何。
乱糟糟的场面让掌教皱起了眉头,丹田运气干咳了两声,张嘴开讲。
这种事情家琦早就猜到了,果然无聊没趣儿。让家琦更难受的是这简直难熬,这飞鸟掌教一张嘴就是歌功颂德,赞扬红豆南国历代明君治世有方,四海太平、国胜民强、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把红豆南国说的如云如雾,还有当朝皇帝更是堪比万古圣贤一明君。
家琦歪着挠头直皱眉,也就是打不过罢了。若是能打得过这掌教,他立马窜上去,一顿耳光祁连山糊他脸上,马屁拍得这么下三滥。众所周知南国经常被周边国家欺负,几乎逢战必败,不是赔钱就是割地,地大物博的山川大地,现如今只剩江南一偶,不知道掌教这脸是怎么炼的。
红豆南国土地肥沃、四季分明,农作物一年多熟,但百姓生活却苦不堪言,只能勉强维持温饱,不少百姓走投无路,只能落草为寇,沦为山头强盗土匪,满大街的乞丐流民迁移故乡的土。还路不拾遗!简直岂有此理,路上要是有一串铜子,肯定是争得头破血流不可。夜不闭户简直就是个笑话,如果真信了这家伙的鬼话夜不闭户,肯定是财色两空的恶果。
家琦等了良久头脑麻木,冷风子终于换了个话题,但一说正事儿就没个正形,满嘴都是炮,用词牵强附会却极度华丽,说了半天之乎者也,家琦听的无比烦闷。讲话是不是为了人们沟通方便,能用词含蓄、婉转、优美的方式最好,文采谈不上,那就直白一些也无妨。这他妈谁都听不懂是个什么鬼。
冷风子掌教演讲内容大致划分为几个部分,第一歌功颂德,其二对本宗渊源吹嘘,再次是示好本宗前辈,四勉励考生,最后展望辉煌无比的未来。
九月的天气还是燥热的秋老虎肆虐,冷风子这通唠叨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在场考生晕倒好几十。演讲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大家都松了口气。之后轮到朝廷官员例行公事,宣布朝廷圣旨,圣旨俩个意思,一是朝廷对太清宗收徒大典表示恭贺,二是对其封赏金银玛瑙、绫罗绸缎以资鼓励。
眼瞅着磨磨蹭蹭这样,场中考生大多被晒得脸色通红、汗流浃背、摇摇欲坠。冷风子等人演讲完毕,立刻回山里避暑纳凉去了,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人操持。
为了把招生工作做好,避免节外生枝,往常历届收徒大典都是一天内完毕。但今年考生实在太多,需要层层筛选,优中选优。重阳宫在初试之前加设一道门槛,年龄限制,八岁到十八岁允许参加。小的哭哭啼啼没法哄,大的基本定型没前途。
这道门槛凉了大半考生的心,被毫无人性的拒之门外,很多人心有芥蒂无法释怀。但规矩就是规矩,太清宗定的,人家给你关上了门,只能另谋出路一边凉快去了。
“家琦,我年龄资格不够,还是主动出去吧,万一被揪出来,少不了一顿打。”宝忠是个实在人。
“没事儿!你就踏踏实实待着。”家琦手指一点,不远处的考生。
“你看那人,岁数没有二十九也有三十啦,你这心怎就那浮躁呢?稳住啊。”家琦瞪了眼宝忠。
广场上乌泱乌泱的考生去了一半,考生之间摩肩擦踵不见了,前后左右空出不少,山中的清风扫过,带来一丝凉意感人。
演讲完大佬们结伴走了,广场上的法台没必要留着。组织拆除法台,搭建凉亭子同时进行。不多时一炷香后,广场前有了几座凉亭,彼此间隔不近,还在地上刻画了几条通道。
三座亭子里坐镇的是重阳宫宫主和两位长老,宫主居中稳坐正位,姓赵的长老在西,灵素子坐东。
“家琦咱走哪条路?”宝忠问。
家琦正歪头瞄向远处一姑娘,听见叫他,回头看向宝忠,“你说什么呢?”
“我问你,咱们走那条路?”宝忠憨憨的看着家琦。
“都行!”家琦随口回复。
春旺急眉瞪眼接话,“你去哪,我去哪!”
“东边吧。”家琦抬腿走去。
“宝忠,我之前怎么说来着?他肯定攀附了灵素法师,还不承认?”春旺咬牙,说的解气。
家琦听了心里反感非常,“算了,走中间!”
春旺脸色风云变换!将信将疑的侧看家琦,“无极真人你也认识?”
家琦撇了眼春旺眯眼说道,“认识啊!谁不认识啊?”
此刻广场上众考生,已经开始分列排队,小道童望尘子在人群中探出个脑袋,朝着家琦喊一嗓子,顺便把手掏出来,指了指西边的通道队伍。
春旺把一切尽收眼底,脑子跟不上眼睛彻底懵了,“无净法师!你也认识?”
家琦转过头和春旺四目相对,“跟你漏个底儿,我走哪边都能过关。但是拉着你俩,只能走东边!”
春旺听闻,小心思一直踏薄冰而行,话已至此终于上岸踏实了,憋不住的呐喊出来,“还等个屁呀!赶紧走啊,东边!”
家琦目光审视着春旺,“不去!你那骚包的肚子,太招人讨厌!”
春旺全身每个细胞都仿佛看见了希望,当下立刻跟家琦道歉。家琦一扭头不理他,春旺就像青春期的野狗,浑身憋的要爆炸似的,传了宝忠一个眼神闷骚的很。俩人下蹲同时抱住家琦左右腿,把他给抬到东边排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