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宴席何其无聊”,和“什么时候结束”是云帆心里循环了许多次的怨念,可就是没看见这个势头,大家,尤其是太子和莫景渊,一个劲的喝酒,下面的人也都陪着,不知何时才是个头,整场就云帆一个局外人。
偏偏大多数人都知道他的焦躁和不耐烦,虽说少城主也是个有些分量的人物,若是莫景渊不在还真是要看一下脸色,不过今日只能委屈他了。
太子自然不喜欢亲近莫景寒的人,不过邀请云帆也不是自己的主意,是自己帐中的裴宁这么说的,现在看下来也不知道为何,除了让场面尴尬似乎没什么别的了。
不过眼下裴宁也在场,太子就可安心的跟莫景渊喝个痛快了,尤其莫景渊很久都没有接触到酒了,这时候自然是欲罢不能。
云帆冷不防站起身来,“殿下赎罪,臣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裴宁没有要动作的意思,太子也就很大方放走这人了。
但是这宴席也不得不。中止,大家暂时歇会,太子也借故离开,跟裴宁在后面暗室碰面,“将军是如何打算的,怎么请来了人又放走,难不成要他看见莫景渊就行了么?现在这云帆肯定是往莫景寒那去了。”
“无妨,”裴宁看着前面的强,似乎看见了姿态各异的客人们,都是太子的门客,但是这暗室却只有自己进来过,为此他心里也不少得意,“殿下和使者的合作还是没变,不会因为莫景寒知道了就作废,反而咱们就是要他知道,这样咱们才好做接下来的事。”
裴宁扶住腰间的佩剑,握紧,“殿下尽可放心,臣现在就后面去皇宫,殿下回去便注意些,少喝为上。”太子先走了,不多时就继续了欢乐的场面,自然有人注意到了裴宁不在,不过没有了这么个碍眼又出尽风头的家伙,谁不欢喜呢。
当下喝的更尽兴,一杯杯的敬酒给太子,也不管太子喝了多少,权当混个脸熟。
云帆果然去找莫景寒了,不过似乎是延续了莫景寒的坏运气,也吃了个闭门羹,“这家伙乱跑什么啊,监察队也没有,这里也没有,算了,我去跟皇帝说。”现在已经知道了莫景渊的出现,就不能让莫景寒去云南了,怎么也要先解决这个云南王才是。
可该死的到处找不到人,曲笙若是在肯定可以帮到的,不过她也走的不见人了,云帆此刻心里只有无奈,不过好不容易看见了太极殿,却还是要等,“陛下正在里面处理国事,还请公子稍待片刻。”
还能怎么办,等呗,云帆觉得自己前半生吃的闭门羹都没有今天多。不多时门从里面开了,云帆也就踏进去,不过一只脚刚迈进去就被里面的刀光剑影给看愣了,他收回脚,退了几步,里面的人也没着急抓住他,只见云帆退离几步,抬头,
“这里是太极殿啊,我没找错吧。”紧接着就进去了,为首的正是皇帝,不过周身都缠满了锁链,是如何都不可能逃走的,此刻背后的金椅子就是活脱脱的枷锁,云帆抽出剑,警惕到了最高程度。
“好,第一个,还差三个。”
云帆顿时全身发毛,“裴宁?”不是在太子的东宫吃宴席么,怎么到了皇帝这里,还这么嚣张,“好啊,你们好算计,剩余三个是不是莫景寒曲笙还有端王?”
裴宁一身戎装走出来,看着云帆,不把他的长剑放在眼里,慢慢的走近,“你倒是很有觉悟,怎么,现在是要跟陛下反悔不让莫景寒离开京城去云南了?”
这也被算到了,云帆一笑,后退的脚步已经快到门口,虽然门口是开着的,可他没有出去,“既然裴将军在此,想必御林军也驻守在侧,是也不是?”当然是了,云帆已经感觉身后虽然就是下去的台阶,可是门边,梁上,怕都是埋伏的人手。
“好算计。”云帆算是知道了,今日之邀就是为了让自己进去这个套里,偏偏自己还一直没察觉。
“那是自然,”裴宁也不继续逼迫,云帆身后很快就来了许多带甲的御林军,此时都围在云帆身边,只需要裴宁一声令下就能让云帆死无葬身之地。
他还是没有丢下长剑,“别着急,太子殿下还没来,我要让他看看这一出好戏,给少城主安排个地方看着,说不定等一会儿莫景寒就来了。”裴宁很有耐心,这一次是有备而来,他看着云帆,又看着门口。
然而身后似乎也有视线,裴宁回头,只有皇帝,应该是昏迷的,不过就算是醒了也无妨,视线还能杀人不成?
他拄着剑,静静的立在那里。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了太子多求见声,不过小太监也没有马上就放他进来,裴宁突然感觉自己身后的视线更强烈了,可是皇帝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错觉倒也可能,不过一切尽在掌握,裴宁握剑的力道爷轻了些,不多时太子也进来了,
裴宁面对着,看着太子一步步进来,身后的怒气也渐渐增长,心里却无比平静。
“殿下小心!”裴宁一直都对身后的视线有些提防,可万万没想到出现了暗器,浑身一紧的同时看见了太子。
于是一切都明白了,这暗器不可能是针对自己,果然一道劲风从耳边过,很疼却无法阻拦,他伸手也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短剑泛着幽蓝的光泽插入太子的肩胛骨。
他没有上去扶,也看见了太子怀疑的神色,他回头了,看见的还是皇帝,昏迷不醒,半个身子都歪斜,可就是那里放出的毒箭。
云帆在上面看着惊心动魄,却也没注意到到底是哪里发出的,不过这下彻底混乱了,似乎曲笙是唯一安静的,她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着稳定的日子,没有三天两头的宣召,没有日日勾心斗角,一切都单纯美好。
“笙笙,你就不想回去么?”陈姨做着针线,曲笙知道她已经老了,在年轻的时候风华无限,可到了年纪也还是会人老珠黄,只不过陈姨是睿智的,她知道自己担心什么,而且这话的确值得她考虑。
如果不想莫景寒的事情,她真想一直这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