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致命的毒蛇已经张开恶心猩红的蛇嘴,伸出两颗青白獠牙即将穿过刀幕,向那名执枪的瘦高少年咬去!
突然!
一道蓝色剑光从蛇嘴的中间切过!
这道剑光切得不偏不倚,正好将毒蛇的眼睛、嘴巴、还有那两颗青白獠牙整整齐齐切成两半。
那拳风化作的毒蛇的蛇头顿时化为清风消散在溪畔。
而这条毒蛇拼命扭动蛇身往它的起源处游动回去,重新缩进了那名鹰鼻男子的刚硬的拳头里。
那名鹰鼻男子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是谁?
竟然一道剑光就能斩掉他的拳蛇?!
他霍然侧身看去,一名青衫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握着一把长剑从树林中正朝他飞来,离他只有十余步的距离!
鹰鼻男子不再理会那名皇甫少年,反正这少年暂时无法突破那道白色半球形的刀幕,他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
寒光瞥过他的眼睛,里面似乎有一丝丝的畏惧。
因为他看见对面那个中年书生手里的剑仿佛一瞬间伸长了五尺,那多出五尺的剑竟是白色的,飘忽不定,极为耀眼,仿佛照亮了整个小溪间的天地!
那名中年书生的白色剑光已经向他刺来。
他下意识地挥舞起手里的大刀,准备向那中年书生斩去。
忽然,那名中年书生从他的眼前消失了,出现在他眼前,并占据他大半视野的是一朵五瓣的白色桃花。
这名鹰鼻男子终于想起这名中年书生是谁了。
大雾峡里的看门人桃花书生!
丁桃花。
情报上说此人已入大江境界!
忽然。
一道耀眼的剑光从那片巨大的桃花的花蕊中闪出。
像针一般刺透了鹰鼻男子的心府。
他手里的大刀都没有来得及斩出,停在了半空。
鹰鼻男子瞪圆了双眼,嘴巴张了张,他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痉挛扭曲,中年书生已经忽然站在他的跟前,不屑地说道:“废物就是废物。”然后不等鹰鼻男子说什么,上去就是一脚,踹倒了他,然后踩着他的躯体,踏了过去,再也不看地上一眼。
溪畔的白色半球形的刀幕早已散去,那另外五名高手也早已从旁边的树林中远遁,溪畔只留下那名瘦高少年。
烈阳耀眼。
灼热的阳光将露出溪水的卵石晒得发烫。
只见那名瘦高少年半佝偻着身体,双手紧紧地拄着长枪,仿佛他全靠这杆枪在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倒在清澈溪水里。
中年书生皱着眉头,快步向那名少年走去。
少年看到他走近,挤出笑容,轻轻地说了声:“丁叔,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忽然闭上了眼睛,然后整个身体便要倒在潺潺的溪水中。
丁桃花大步向前,一把托住了这名少年,皱着眉头轻声唤道:“北风!北风!”
少年紧闭着双眼,没有答话,但好在这少年只是沉沉地昏了过去。
刚才战斗不过短短数十息。
此时李小白和江梅儿才赶到溪畔,只看到丁桃花背起一个少年,正往树林里走来。
......
天然的榕树凉亭下。
微风徐来。
此间已有四人在凉亭底下。
旁边的三匹兽马懒洋洋地在打着喷鼻。
李小白好奇地问道:“丁先生,这是谁啊?”
丁桃花刚才已经给这瘦高少年喂了几粒生血回气的珍贵丹药,正把这少年安置在透风的地方,他轻轻地回道:“这是我家庄主的独子,皇甫北风。”
江梅儿正在一旁触摸着那把长枪,不禁感叹道:“这枪有点重呀,看来这家伙有点本事。”
丁桃花笑了笑,说道:“北风从八岁开府修行,就直接用这杆枪作为自已的道器修行,所以这杆枪用起来就和用自已的手一样轻便。”
李小白不禁在心里感慨了一声,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呀。
然后他转而问道:“丁先生,在这大雾峡里,怎么会有人胆敢围杀四季山庄庄主的独子呢?”
丁桃花沉默了片刻时间,眉眼间有些担忧,他缓缓说道:“看来,应该是四季山庄里面出了什么变故。”
“还得等北风醒来,才能问个大概。”
“所以我们暂时先不能往前走了。”
中年书生站了起来,望向刚才战斗的方向,又接着说道:“而且刚才有五个人逃走了,这几个人看起来像是大雾峡外头的人。”
他又说道:”他们应该已经分出人手在附近跟着我们,观察我们的去向,等待实力更强的高手过来围杀我们。”
江梅儿站了起来,清丽的脸上却是满是杀气,她皱着细眉说道:“那我们先把这几个跟踪的家伙杀了。”
她又说:“然后我们先离开这里,等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后再做出应对。”
丁桃花带着些赞许的目光地看了看江梅儿。
李小白闻言微愣,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丁桃花已经开始收拾东西,说道:“往小江原走,那里没有人,而且有条隐秘的小道可以直通到石钟山附近,四季山庄就在山上。”
李小白也连忙起身,去解开系着三匹兽马的绳子。
江梅儿却是对那杆长枪饶有兴趣,扛在肩上晃晃悠悠地走在林间小路上。只是那杆长枪又长又重,和她那瘦削的香肩看起来有些不对称。
夏日林间斑驳的光影下,清风徐徐,锋利沉重的长枪,小巧苗条的少女,这画面却有些说不出的可爱,李小白的心神不禁有些荡漾。
.....
在一段连绵山脉的中段,茂密的林间。
三名身着黑色急装劲服的彪形大汉如猛兽一般,似乎在悄悄靠近猎物的身形,离猎物保持一定距离却又不会惊动猎物,这三人的身形看起来极为老练。
忽然,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将不远处的另外两个人用特有的鸟禽声招在一起。
很快,这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一脸阴郁地说道:“那丁桃花带着几个少年进了前面那座山脉,我们人生地不熟,如果继续跟着,很可能会被丁桃花玩死。”
另外两个大汉的脸上也有些犹豫和畏惧。
看来这三人就是刚才在小溪被丁桃花一剑惊走的人,外两人已经分别赶去两处联络援兵,只留下这三个人继续跟踪丁桃花的踪迹。
一个独眼大汉恨恨地说道:“没想到那丁桃花的剑道已经是这般强,一剑就刺死了张头,张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说完,他似乎还心有余悸,那只如牛眼般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怯色。
看来,刚才那个被丁桃花一剑刺死的鹰鼻中年男子就是这独眼大汉口中的张头。
这时,另外一个瘦削长脸的高个大汉忍不住插了话:“可张头已死,如果我们再丢掉那个皇甫北风的踪迹,回去一定会被主人剥皮的。”
络腮胡大汉和独眼大汉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往事,在这酷热的夏天里,三名彪形大汉却感到浑身变得寒冷起来。
终于,那名络腮胡子的大汉咬着牙,下了决心,凶狠地说道:“继续跟!咱们三个分开得远些,如果真被那天煞的丁桃花发现,还不至于哥几个一块全栽了。至少有个人能把尸首带回去。”
独眼大汉和高个大汉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也只有如此了。
三名大汉互相依依惜别,便准备散开。
忽然,独眼大汉听到了右边的林间有不易察觉的踩叶声。
是人?
还是妖兽?
他虽然只有一只眼睛,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听觉却比另外两个同伴的听觉灵敏得多。
他立刻向另外两个大汉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