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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佛心

你说的“可能”会成为我对希望的憧憬。

白马独其身力拉轿,马蹄踏过颠簸小路,一望无际的山川,从眼中转瞬即逝后又皆而重生。马窗边,侧至半身的苏静,被温和的日光透过马窗,以地板为布,画出了她优美的曼妙身姿。

在望无止境的山川道路上,主人的念头是它一往无前的信仰。马踏山川声像一把锋利的剑,斩断任何阻碍。“他”的吼叫似乎在对着之前所犯的失误以及心中的信仰诉说着庄严誓词:“信仰不会随着时间而泯灭。我将会成为她手中的剑,斩尽来犯之敌。”

随着窗外嘈杂的声音一直不绝于耳,江流满脸困涩。朦胧的双眼,让他似乎看到眼前地下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红印的双手开始艰难地撑起了身体,为追求真理只见江流轻步地朝着她走去,随后他也趴在地上,望自己身子下虚无的影子,睡意惺忪的脸上焕发出呆呆的笑还伴生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睡意再次到来,这次他亲吻了小姐的脸庞,落魄残阳在脸上与幽静清晨喜结连理,阴阳交融于颜池后花开红蕾。

马窗外。山脉纵横几万里无穷无尽,依靠着碧玉蓝天,尽显茂盛之美。妙景重叠难免会枯燥无味,旅途中一场闹剧总是会让人喜笑颜开,哪怕形似不食烟火的仙子也不例外——笑漏六齿轻咬在朱唇之上,白离叠手躺在窗边,无意间的回眸却有这一番趣味。

一醉梦入转千秋,回尘忆苦思良旧。

风景如她已是食如嚼蜡,苏静此时此刻只想伴随着清晨的日光早早入睡。毕竟昨夜的江流可是非常的闹腾,没曾想到原本认为很安静的男孩,却因喝了酒显得异常疯癫。这可苦了苏静,在无奈之举之下,勉强把江流给打晕了过去。

自烧滚的热茶从高处流向容颜枯糙的葫芦时,白离越发觉得这重金购买的轿子真如屋檐一般,越发喜爱。

烧好的茶水也不嫌烫,只瞅见白离撑手望着窗外,轻吸着茶叶自炉中生产出绝妙的芳香,虽说已有些清淡;润唇含住那葫芦嘴,她一口一口地享受着这茶水带来的意妙之感,使其沉醉绵绵。

马车在花费了几日之后就越过了山川地带,此时的地面也终于是平坦了下来,不如之前那么忐忑。

清晨之时,马车内自坛中孕有浓郁酒香,未盖封使得空气充盈,又像是篝火硝烟一般从窗中飘飘欲出。

道路两边来往的人大多数面部遭黑,衣衫褴褛。他们都有一个特点,方向都是统一朝着东方赶路。但人群中却有鹤立鸡群者。只见佝偻老乞颤颤巍巍地与马车相经过。迷茫的乞儿被老乞那粗糙的手掌抓着手腕。

老乞被马车上那诱人的酒味所吸引,直接愣住在原地看着马车远去,那干枯的眼神如酒逢甘露般露出了渴望的欲望:“要是老汉,我能喝这一口美酒,人生莫不是如此爽快啊!”

听到老乞的这句话,年幼的乞儿收住了那迷茫的精神,转而抬起头用娇嫩的声音对老乞说道:“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回去?”

老乞轻轻拍了一下乞儿的脑袋,教训道:“这人哪,谁不恐那阎王划谱,无常勾魂呢?”

面对老乞的答非所问,乞儿有些委屈:“可这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回去不也是飞蛾扑火吗!”

老乞脸色木然:“这可由不得你。”

……

路途偶遇异色。曼妙的莲花与池中绽放而出,遗憾的是这难得一见的景色却在苏静的眼中停留片刻。她转头企图希望能在最后一刻时再看一次。但速度太快了,马车已经与它拉开了不可挽回的距离。

苏静嘟了嘟嘴略微有些遗憾。但随着轿中酒味越发浓重,迫于无奈只好从包里拿出了师傅特制的茶包放在鼻尖,趴在窗旁困意很快就来临了。而恰好这一幕被路过的书生所目测到后,史书中有言:

寒指心盲一寸间,辗转愁在帝皇家。

难路巧遇掌上珠,清香莲花眸藏心。

梦思怀旧闹心头。

清晨第一道凉风顺着悠悠古道而来,河岸的那座坟墓上有树叶自对岸乘风而来。小苏静伤心的跪在坟前,披散而开的长发只有那鬓角白发会应风而舞。她也不理会,除了盯着自己亲手立的墓碑以外,她已找不到能消除罪恶感的办法了。

“师父,你说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她声音有些沙哑,但身为小苏静的师父还是有点耳力的。

望着她薄弱的身影,没有想到年仅八岁的小孩能在这跪上整整四个小时,而且还连累了自己也要陪着一起:“莫要再这么伤心了,你的仇人不都已经陪着你的族人一起去了吗。”

听到自家师父的话。小苏静蓦然回首,她那空洞的眼神死死盯着这白衣飘飘的师父。脸部有些颤抖,红肿的眼眶像欲欲爆发的火山一般:

“可那又怎么样?你根本一点都不懂我现在的感受!”

“我没有家了,整个世界就我一个人…我讨厌这幼小的年纪;我唾弃这纷乱的世道;我厌恶这诱人的权利。呵!”

“我真的求你了,不要再用你那所谓的怜悯装作同情来安慰我,我受之不起…”

小苏静停止了发泄:“呵哈——哈哈——”她突然捂着额头开始狂笑了起来:“呵啊——哈哈——”

憔悴的面容如同画布一般,被笑容沾满了崩溃的笔墨画尽了悲凉。

小苏静的师父有些触动。走上前,弯腰蹲下用自己那纤细白净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用指尖抹去她眼眶蹦达出来的泪花,安慰道:“师父里有个父字,我们也可以是个家呀!”

希望就像黑夜里的火柴堆,不添入新的生命,光芒总会消失。

笑声戛然而止。小苏静看着师傅的眼神有些动容,她抿着嘴,脸色绷紧,但随着全身微微的一颤,她终究控制不住。眼泪汪汪如同天上倾盆而来的星河瀑布般那样壮举,好似要灌向地下的玉田,催生出一朵朵仙花。

小苏静直接窜身扑向了自家师父。但她显然是激动过头忘记了膝盖的乏力,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倒好在师父的距离与她够近才能及时抱住,莫不然也会伤其筋骨。

小苏静的师父轻轻拍着她的背,又再次说道:“放心,你所爱的族人一定会回来,师父会帮你的。”

时间定格在这里,像一潭死寂的河水。忽然落入水中的的石子,荡起了阵阵波澜。原本的画面开始扭曲随后便消散,但转而又繁衍出了一个新的世界。

灰蒙的天空下着雪花下像鹅毛一般。但多了一股冷意,似乎还有些霸道。腼腆的小苏静被“他”轻吻了脸颊有些娇红。

小苏静的手与脚都缠满了厚实的麻布,但这好像也抵不住风雪的热情款待。身子有些颤抖,但还能支撑得住这热情。

小苏静粗略地翻过了拳法后,倒深吸了一口凉气,但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被浸泡在千年冰水里,这样她瞬间打了个寒颤。

她缓缓地举起了小小的拳头对着这苍天古树,眼神格外的坚定。在心中默念完拳法的最后一句之后,拳头急速地挥舞出去的同时还大喝一声她的决心:“我的族人会将再次踏上故土!”

“疼~!”

小苏静捂着拳头在雪地上打滚,紧随而来的便是树上的积雪如瀑布一般往下落。

想到这。趴在窗边的苏静笑了起来,眼泪也顺着弧度落入了嘴中:“好咸……哪。”

面对苏静突然蹦出的一句梦话,让白离感到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问只是一笑而过。她用娴熟的手法,很快切泡了一壶新茶。这用“山泉酒”所泡的茶格外香醇可口,让白离无时无刻都在饮着茶水,爱不释手。但遗憾的是这种酒已经被江流给喝的所剩无几,就连仅存的也被白离给用来泡茶了。

过掉了清晨模糊的时段来到了,午后的太阳此时此刻精神饱满,他正用自己那深厚的眼神聚精会神的观摩着大地。

马车内。江流还在抱着酒坛呼呼大睡,嘴里还喃喃梦中痴语:“我忍得了。”白离也终于在此时把茶水给喝完了。她先松了一下筋骨,便随便躺在一旁开始了补觉之旅。

苏静伴随着茶叶的清香,从梦中慢慢地醒来。她在打了个哈欠过后发现,他们此时都已经睡着了。感到有些无聊的苏静从包里拿出了书开始记录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经过这两天的折磨,我不会再给江流买酒喝了。幸好这马车够结实,不然被他这么一闹腾,又要耽误不少时间。而且离时间之海的距离还有些稍远…”

……

佛域,静欲城。

一座规模不大的寺庙就坐落于城前不远处,来往进城的人们总会朝这里一拜,以求保佑自己平平安安赚到钱。虽说这里是古佛掌管之地,但人们并非信仰,只是求份心安罢了。

寺庙门前安置了两只长相青面獠牙的石狮,他们那一双栩栩如生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来往的香客,不容许一丝罪恶潜入进去。

寺庙的大门上,还保留着第一代住持亲手执笔写的“禅”字。行云流水的字迹让人仅在寺庙前就会不禁感叹佛门所蕴含的禅意。

当大门推开时。一座高大的青灯古佛,瞬间就映入人们的眼帘。安静祥和的青灯古佛他原本的肤色已经脱落了不少,但僧人们追寻着寺庙住持所追捧的戒条——随遇而安。而并没有对此多管。

青灯古佛旁有两棵盘根老树,昔日幼嫩的树苗已经随着时光打磨已经变得风烛残年了。他们与古佛见证了寺庙的衰与盛。

寺庙后院。只有一缸鱼池在中央,其余之地皆是树木横生。每逢这时树叶总会脱落枯黄,这可苦了寺庙最小的僧人——佛心。他要把这枯黄落叶给扫在一堆,还要把池中的叶子一并打捞而出。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树围着池塘种在后院呢?

佛心只敢在心里抱怨,不敢口出怨言。因为住持常常教导他要以成佛为目标牢牢记在心里,不能滋生出任何多余的想法。

“年头嫩绿新,年中枯黄衰,年终人犹在?”

佛心很高兴自己能再把落叶扫完的最后一刻想到感悟,不然今晚又只能啃馒头了。于是他匆忙把落叶扫在一起之后,直接扔下了扫把,急急忙忙的跑去住持的禅房前敲门:“住持,我已经想到了。”

“噢~!是吗?”禅门被一双枯瘦嫩的手给轻缓的推开。住持一副病殃殃的样子给人的感觉随时都会去面见佛祖。而且他还有了很长的胡须非常的茂盛,还很扎嘴,佛心深有体验。

住持揉了揉眼睛说道:“把你所感悟的再给住持说一遍。”

佛心理了理衣服骄傲说道:“年头嫩绿新,年中枯黄衰,年终人犹在?”

住持听着佛心的感悟之后,便撩着自己那长长的白胡须。而他那沧桑的目光盯着佛心那油亮亮的光头,细细深思。

被盯的有些怪难受的佛心以为自己又没有达到住持心目中的标准之后。他那可爱的样貌携带着失望的表情暗自低头,小嘴嘟嘟得。就准备想回去把那落叶堆给收拾起来。

就当佛心准备告辞的时候,住持则忽然伸出手摸着他的脑袋,露出一口黄牙笑道:“阿弥陀佛。看来老衲当初给你取得这名,真是无可挑剔啊!”

虽然住持笑起来总是会有一股怪味,而且一口黄牙也时常把佛心看的毛骨悚然。但此时这个笑容对佛心来说是意义非凡的——今晚终于不用再吃馒头了!

暗自窃喜的佛心,目光璀璨的抬起了头。可就在他抬头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眼睛毒辣的他不经意间瞟到了住持头上——几粒豆大的汗珠正在干燥的皮肤上缓慢地爬行着。这一幕让佛心倍感奇怪?不过秉承着经书所灌溉的知识,他还是提醒道:“住持,额头有汗不舒服要擦掉。”

在擦除额头上的冷汗之后。住持想到:人老了,身体上的触感也变差了。就在他想夸奖佛心的时候。佛心又热血心肠的冒出了一句话。

“住持要在房间多备些新鲜蔬菜…”

还未说完住持就用手打断了佛心的话。原本就憔悴不堪的面色,此时更是添了一把灰,死气沉沉。这可把年幼的佛心给吓坏了,他还从来没见过住持的这一副脸面。

住持讪笑一声道:“快去把落叶交给你师兄,莫要在这贪玩坏事。等入夜时我再带你去吃斋面。”

懵懂的佛心正欲解释,但住持却毫不拖延。只见眼闻到:一道刺耳“咔吱”声中还夹带着“嘭”就如同那黑云之中响彻滚滚的雷电。门被关上了,两个大大的禅字就映入佛心眼帘当中。

佛心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关上的禅门,然而又转头看了一眼那清风过道,又回头望着禅门。他不解?

“难道狐狸不吃蔬菜吗?”

天生走向乐观的佛心,并没有因为这一点困惑而久久苦恼。他先是朝着过道里的佛像两拜之后才迈开步伐。

寺院后的禅房之间的过道,都有佛像镇压于两旁之内。他们都皆是闭目塞听,像是在心中默念佛文顺带还聆听着佛众们的祈祷。至于这灵不灵,也只能问殿前管事的僧人。

后院与僧人居住的禅房只连通了一条路道。正面通往前殿,后面则通往睡眠之地。

睡眠之地路口前,只有两尊娇小的玉佛捧着莲花灯守候于此。他们神态各异,但唯一不变的只有眼神当中那向往心佛的决心。

殿前僧人与世俗交际难免会心生异样,这时的莲花灯就会亮起——左点善,右点恶。虽然佛心从来没有遇到过。

佛心来到了后院当中,捡起了那被丢弃的扫把,刷刷几下就把树叶给扫到了箱子里。他捧着愁叶箱来到了正门前拍打:“师兄…师兄…我是佛心,我来给你递愁叶箱了。”

“行啦,行啦,你急什么。”正门被打开,但那守门的僧人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佛心双手闲不开,不能摸着脑袋对师兄陪笑。

守门的僧人从佛心的手中接过了箱子。佛心趁机瞄了几眼门外。这个微小的眼神却被守门的僧人给抓获到。他一声讥笑道:“你这在院子里娇生惯养的货,就不要再想着出去了。再没有住持的命令之前,你还是好好的待在这念你的经文吧!”

还未等看够,正门就已经关上了。只听见守门的僧人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不要再想得出来,外面可不适合你这单纯的小东西。”

听得师兄话中有嘲讽之意,佛心这辈子也没学几个粗鲁之语只能学着书中人物在心中干骂一声。因为按辈分来排他是最小一份,倘若顶撞前辈的话会被关进笼子,浸入水中,足足要撑过一炷香才可上岸。

鱼池边有座小型假山,乃是城中富豪为还愿从外地托人给运拉过来。它长得四四方方且表面还有窟窿,那些野外的鸟儿则会跑到里面来做窝。

不过最显眼的便是石头正对着池面的那三字——垂钓岸。这三只字先是用工具挖出凹槽,然后再用纯金融化制成笔墨涂抹上去。

佛心还记得他当年半夜去上小厕的时候,还偷偷发现了住持竟然趴在假山旁哭。

不过佛心也能了解。他曾经从书上看到过佛域有种说法,对着寺庙里的假山跪拜,使其享有功德,孕其灵智,可谓带来福气之说。

为了验证这种说法。每时每刻凡有空闲之时,佛心都会借助假山上的窟窿,灵敏地爬上顶端。然后一边享受着日光沐浴一边观赏着经文,但也没有感受这所谓的福气之说。

很明显经文上所说的是个错误的,佛心也曾试图去找住持纠正。除了迎来了破口大骂,还有住持恶心的飞沫。想到这佛心就打起了鸡皮疙瘩,心有余悸的用鱼池水洗了洗头。

再把“阴影”给暂时洗灭之后。佛心便从怀里掏出了他最为厚爱的经文——《无欲所求》然后再凭借娴熟的身法,佛心灵敏的如同山中野猴,几下子就爬上了假山。

佛心最大的期望不是多读几本深奥的经书,而是希望这假山能如同树木一般成长?

寺庙后院所种的树,经过鱼池中的水灌溉,每一年便会长高几尺,如今也可形似参天大树这一说。

但按理说,这假山也泡在了池水当中,却不见生长。佛心则更加坚定的否决了这经书中的说法。

正在佛心沉浸在经文所传达的思想之时。池里面的鱼儿好似顽童一般聚集在假山一侧。强劲有力的鱼尾,拍打着水面溅起了水花。直接“淋”到了他的头上、书上还有衣服上。

佛幸好经文只是边角受伤,所以佛心也没有打算离开回禅房。他也只是觉得这鱼儿一时贪玩,于是便转过身背对于它们。

鱼儿对佛心的做法则更加兴奋!对已经看经书入了迷的佛心,完全不知道他的背已经全然打湿。

躲在云层内的清风姑娘看到这呆头和尚的痴迷,矜持的捂嘴藏笑。但这时她心生想法戏弄他,手贴在嘴“叭”的一声。

佛域的人们常把清风姑娘呼出的气名为风,又称其为春的情愫。

“嘶——”忽如其来的一股春风,突然“刺”到了佛心。他罕见地放下了经书,抬头望天疑惑道:“这天怎么突然变化无常?”

原本平日温和的清风只会轻轻摸扶着他的肌肤。但现如今则感觉像一把锋利的小刀,重重地刺入了骨髓,深入寒心。

但自古书中有红颜;虽说寺庙僧人不可:贪色、恋色、痴色。可脸生来,不就为红颜佳人而红?佛心也没有再继续深想,便继续捧着书思“红颜”

风持续到日过半之时便停了,就像是在外调皮捣蛋的顽童,被长辈发现,拎回了屋子里壁思过白。

不过这似乎有些迟?

假山上的佛心顶的烈日还在观赏“红颜之舞”。但他的身形却有些昏昏欲倒,脸色也有些绯红,眼神有些迷离。他好似看见周围有些扭曲。

树上的小鸟突然鸣叫。

“咚~!”

只见原本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了大片大片的浪花,像凶猛的浪潮一样扑打在沙滩上。而原先正在假山上的读书身影却消失了。

……

巍然耸立的南山坐落于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中。古老的铜钟被安置在南山之巅,每当南山下的南无古寺正预备开始讲道时。

陈旧的木桐枝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他与残旧的铜钟相碰。弹指之间,便有几道富含沧桑岁月的钟声奏出。

日照高头。诚恳朴实的山民踏至山间小道从远处而来。当他们来到古寺庙门前诚恳拜礼,迈步入门时,便会被南无古寺中的高塔中放置了一枚“妄想镜”,借用纯净的日光所照射。除去路上沾染污秽,净化心中的灵魂;肃静的钟声让他们保持那一片心灵对信仰的庄严。

庄严而神圣的大殿之内,南无寺的古佛正闭目沉思坐于首座之上。而南无古寺其他众生佛位,皆坐落于两排。

随着小僧人的叫喊,第一位山民从殿堂前走了进来。只看见一个短发杂乱,衣衫褴褛;但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年。然而他又有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炯炯有神,而且其中还富含了文静和优雅,与他此时的着装略显怪异。他从踏入殿中便开始诉说道“小子自荒凉之地而来,请求古佛一答:‘何为佛,为何要信’。”

这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回荡,贯彻了每一位佛门众生的耳;古佛并未开口说话,但底下的那些佛僧们都瞪着一双恶狠狠的眼睛。其中便有抢先开口的:“佛门不容得杀怒之物,为何配刀?”

原来这少年穿着一袭黑衣,那背后的白色长刀显得格外刺眼。

那黑衣少年也不惧那凶恶的眼神,接着问道:“还请古佛解答。”

从建起古寺庙的一天开始,便没有人敢来此闹事。这少年对他们来说可是稀客,但却触犯了他们的尊严;就当他们准备派出武僧弟子时,古佛终于睁开眼睛开口道:“信也,事成归我;不信也,事成则归你。”

古佛空灵的声音,让底下佛门众生瞬间归入了平静。他那一双平凡的眼睛注视着黑衣少年,又接着开口道:“你回去吧!”

黑衣少年露出一口黄白的牙齿笑道:“南无阿弥陀佛!既然已经背叛了空门,又何必再此建立寺庙…妖言惑众!”

“嘶~~!”只见那白色长刀被少年拔出,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蔓延。

佛门众生立马从果位上跳出,手中各持有奇形怪状的武器。他们团团围住了黑衣少年,显然是想将他逼上死路,只要古佛一声令下,他们便“不长眼”。

黑衣少年不屑的一笑,手握长刀,先发夺人。

大殿之外的山民,只听见门内有剧烈的动静发出。他们俯着身子紧贴在冰冷的大门上细细听着:“好像有兵器碰撞声?”他们心中有些慌乱,但看见殿外守门的僧人没有任何举动,他们便只好继续待在原地。

大殿之内,首座之上。南无古佛望着下方一片的“罪业”,心无波澜。他双手合十,面不改色地轻喊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解决了你才可圆满。”黑衣少年站在下方用冷漠的眼神,从底下仰视着古佛。他手中刚经过“饱食”的长刀经过抹净之后,重新被他立于身前:“南无古寺万里皆是荒凉,谎称天罚,欺骗山民,其罪当诛!”

南无古佛半眯着眼:“那又如何!”

“你以为你是女子吗?”原本严肃的黑衣男子此时忽然眯着眼又笑着道:“攒这些嫁妆来嫁人吗?也不看你这德性?除了我会‘取’你!”

“你觉得还有谁呢!”说完只见黑衣男子身形不动,但手中之剑一转,轻微横扫而去;就有一道冷气森森的浑厚剑气形成,如此犀利的剑气好似要直接斩灭这罪恶的根源。

这场战斗可谓是惊天动地,濒临天塌地陷,后人有诗记载:

南无荒凉古庙寺,剑气横斩古道钟。

天地忌惮世荒凉,古钟盗鸣黄粱剑。

……

“别过来——”

满头大汗的佛心从床上惊醒而起,气喘吁吁。正坐在桌子旁品茶的住持,在看见佛心醒来之后,连忙放下茶杯,直径走去坐在床头问道:“怎么样,没有被泡傻吧?”

佛心用手擦拭额头的大汗:“没事,师傅自己做了一个难得的梦。”

住持捋了捋胡子:“那就好!”

“你先在此歇息一会儿,我去拿白粥给你养一养胃。”住持站起身便往厨房走去。

刚做一场大梦,佛心心魂未定。他又重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味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回味的差不多要入睡时,禅门又再次被打开。

晶莹剔透的大米在奶白的粥水之中浸泡着,散发着浓浓的香气。从远处看,便是有一团热气升腾而起,好似要形成一名妖艳的女子。

佛心动作缓慢地爬起了身,把那枕头垫在后背。住持轻缓的走过去,坐在佛心床边轻轻吹迎着滚烫的米粥,生怕把他给烫坏了。

在米粥凉去之后,只残留余温,佛心便接过手喝了起来。

住持望着佛心平静的说道:“佛域马上要举办每100年一次的心佛大会。”

佛心边喝米粥边好奇的看着住持,心里怪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原本不动声色的住持开始慈祥着笑:“所以我打算派你去参加,而且就你一个人。这次大会冠军的奖品将会得到一颗南无古佛的‘心果’,到时候你可以凭借着这枚心果化身为佛,而我们的寺庙也不用再憋屈在这一座小城,而是可以搬到繁华的皇城去。你准备好了吗!”

“噗~!”佛心在听完最后一段话,他直接兴奋过激的把白粥给喷到了住持的脸上。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这个消息真是震撼到他的心肺:“我能出寺庙了吗!”

住持一脸理解的点了点头,顺带抹下了脸上的粥米。

再次经过住持的确认之后,佛心更是直接跳起了身在地面上手舞足蹈:“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住持满头黑线看着佛心:“明日清晨间便可以出发,不过今晚你别想再要新的床被,地图我会帮你准备好的。”说完便拿起了床上的瓷碗走了出去。

等到住持走后。佛心便满面春风的把脏了的棉被给扔在了地下,兴奋地躺在光秃秃的小床上,期待着明日到来。

……

临近破晓,在鸡鸣之后。西面线上升起了一道曙光像旱地久逢甘露一样,“雨水”挥洒在大地之上,告诉大地上的万物生灵:新的希望将再次燃烧。

静欲城。

寺庙后院。佛心背着行囊站在正们门之前,平静幼嫩的脸庞之下;内心中揣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他举起那微微颤抖的小手放在了门上。

“嘎吱——”当大门被推开的时候,原本安定的佛心终于按耐不住,喜笑颜开。他看着从未见过的外景,恍然如梦:“如果是梦,能多睡会儿就好了。”

佛心久久看着门外的世界,欣喜一笑说道:“住持,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继而又转身朝着后院一拜,语气十分坚定地又说道:“等我回来。”

话音刚落。佛心那幼小的身躯直接就来了一个挥袖霸气的转身,给躲在暗处观察的住持,留下一个潇洒的身影。住持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暗骂道:“这臭小子搞得好像要生离死别似的。”

寺庙的前院并没有什么人在,佛心的师兄们早在夜里时就把前院的杂活给解决了。地面上见不到青灯古佛旁老树的落叶,现在也没有香客前来拜佛捐香油钱。佛心还是感觉有些遗憾,不能目睹一下前院的所发生的“趣事”。但能见到这位耳熟能详的青灯古佛也算是心满意足了。他一声叹息,面朝着古佛双手合十,弯腰一拜:“阿弥陀佛。”

青灯古佛给佛心第一眼的印象就是慈祥,也正应了经书上所讲述的:一株青莲在,夜天烛火明。

在佛心拜完礼之后便走到古佛旁下的功德箱,拿起了一旁所放置的细小的长香。古佛生前有座小祭坛,上面还有燃烧的火烛,借用了上面的烛火,点燃了长香,然后便又是三拜才插入。

这是佛心从住持身上现学现卖,做出的样子到也有模有样。虽说无旁人观看,但他还是有一股自豪感由内而发。

正当佛心望着,青灯古佛傻笑时大门已经被外面而来的香客给打开了;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所吸引,他一转身便发现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牵着一位与他身高相等,而年龄也看上去也与他相同的女孩,走了进来。

佛心有些紧张。倒不是因为他从未见过女子感到惧怕,而是这女孩刚见到他,便突然跑到他面前掐了自己的脸蛋,还摸了他最为喜爱的光头。小脸一红,显得尤为可爱。

“不要欺负小师傅。”那妇人走了过来,她对小女孩挣脱自己的手到处乱跑,感到有些气恼。

女孩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知道了,知道了。”但他的手也不停,一直有捏着佛心的脸蛋。

佛心对小女孩的行为感到不解慌忙往后退,不知所措的跑到了古佛身后,脸羞涩的露出水灵灵的大眼看着她。

女孩对佛心的柔弱感到了尤为的兴趣,眼睛一亮瞬间转化成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笑道:“哈哈,你这小和尚真是有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哦哈哈——”

妇人轻轻拍了女孩的脑袋教训道:“莫要再胡闹了。”

女孩对自己母亲的教导不以为是,轻“哼”了一声,便跑到了一旁玩去。妇人看到自己的女儿这般作态也无可奈何。

妇人为给自己女儿做出的无礼行为道歉,她优雅的来到佛心身旁,蹲下身与他保持相等的身高说道:“抱歉!小师傅。我女儿自小被宠坏了。”

佛心身子敬畏的向后退了几步,他对妇人有好的语气感到有些拘束。他看着容貌出众的妇人;高挺的鼻梁之上,长了暗含情怀的双眼,小巧的嘴唇总有一股诱人的清香。

佛心感觉面前的这位妇人跟经书上所描写的狐狸精相差不大。他感到有些紧张,生怕她吃了自己:“没…没事的,我…我…还有事,我。”

话还没有说完。妇人便笑吟吟伸手捂住了佛心的嘴巴:“我知道你要去参加佛会,不用紧张。还有狐狸是不怎么喜欢吃素的。”

佛心的脑海之中好似有一道响雷从中炸开。他的步伐已经微微迈开,想趁这妇人不注意时,趁机溜走。也就在这时住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施主时候不早了,随我进来吧。”

妇人站起身:“好的。”

话语之间,佛心瞬间就捋通了这之间的关系…担惊受怕的佛心额头上,留下了一滴冷汗。

……

当佛心踏出寺院数十步有余时,他停下脚步凝视着前方,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精神有些恍惚。佛心喃喃自语道:“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拴住了我的心。”

佛心突然眼神一亮,蓦然转头。他发现寺庙门前,那欺负自己的女孩手里正抓着野花遥望着。两人互相对视,谁也没有迈出一步。

“小和尚,记得早点回来。”小女孩打着哈欠率先打破僵局。她口音泛发出了懒散但颇为的大声:“你是我刚上任的手下,记得别走丢了。”

“等我。”佛心的声音很小,声苦蚊蝇。虽然女孩没有听到,但她从佛心的眼神当中知道,这个小和尚一定会遵守“诺言”。毕竟忽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她的信心可是源自于家族遗传“功法”……

小女孩留给了他一个笑容便转身走进了寺庙里。刹那间,佛心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又沉重了不少,他双手合十:“罪过,罪过。”

佛心从行囊里拿出来地图,迈开了步伐开始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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