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禹看着路晓华的笑脸，眸子沉了下来，声音更低了几分：“论坏主意，为夫哪比得上娘子。”
他的手，从她的脸颊滑到她的唇上，指尖从她唇上擦过，她的唇被压出了白色，随后更加的嫣红，路晓华刚觉得他这调调不对，下一刻就被他捕获，说不出话来了。
路晓华迷迷糊糊地被压着啃了又啃，直到听到“哐啷”的声响才惊醒，抓着顾禹的手臂直起身，发现放在顾禹身上的棋盘被掀到地上去了，上面的珠子洒了一地。
“诶。”路晓华刚要翻身下去捡，肩膀被按住，她刚疑惑地想要回头，就已经被顾禹再次按倒在床上，被他结结实实地笼罩着，让她无处可逃。
她也不想逃就是，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颈，主动昂起头亲了下他，然后迎接他随之而来的狂风暴雨...一个主动的亲亲能换来他如此巨大的反应，她心里还是挺暗爽的。
——
路晓华依偎着顾禹睡得很熟，还做着美梦呢，就是这样的她，无端端地突然就醒了过来。
刚醒来那两秒，她还发蒙着，很快的她就发现不对。
顾禹的毒发作了！
路晓华惊得从床上跪坐起来：“相公？顾禹？”
他没有回应，但路晓华碰触他时，发现他在抖，抖得还挺厉害。
荆一将烛火点上，凑过来查看。
就见顾禹还笔直地躺着，可面色青白得跟死人一样，浑身的肌肉崩得非常紧，牙齿也紧紧咬着，还发出牙齿因为颤抖碰撞的声响，一看就知道是疼到了极致。
之前路晓华见过他的两次毒发，他都还能清醒着回应她，可这次无论她怎么喊，他都不睁开眼睛。
路晓华怕极了，喂他喝灵水时，手都是颤抖的，结果竟然喂不进去，因为他牙齿咬得太紧，嘴巴掰不开。
“相公...顾禹，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好吗？”她喊他的声音也跟着颤抖，一次次地喂他灵水，眼泪也跟着掉进水里，一起往他嘴里倒，结果和那些水一样从嘴角边流出去。
最后还是荆一将顾禹的下巴卸了，才勉强将水和能缓解毒的药一同灌进去
路晓华忍着焦急等了一会，想看看他的情况，结果等来的不是他的好转，而是等来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不止嘴巴，他的鼻子和耳朵，也都渗出血来。
路晓华吓坏了，跪坐在床边差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为、为什么？”她如漂浮在海中的人，一把抓住身旁荆一的衣服，“他为什么会这样啊，荆一，你救救他，救救他！”
荆一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公子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估计他早就不舒服了，只一直强撑着，然后毒发...”来势汹汹，本就糟糕的身体撑不住了。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路晓华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懊悔，“我不该跟那个王八蛋走的，我回来后为什么没有发现他不对，我...都是我...”
“夫人，这不是你的错。”荆一劝着路晓华。
他们都知道，当时她的处境更加危险，不跟王员外走多简单的事，那几个打手十一根本不放在眼里，难得的是为了不让主子暴露，她选择跟姓王的走。
路晓华听不进去，看着顾禹几乎七窍流血，她被莫大的恐慌笼罩，如果、如果他死了，她怎么办？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对了，灵水，灵水，不兑水的灵水！
路晓华直接将装灵水的小瓶子拿出来，根本不管直接拿出这个，将来会不会被发现什么，她再次倾上身去，将瓶口对着顾禹的嘴唇倾倒，瓶口慢慢地滑下一滴灵水，那滴灵水直接从顾禹的唇缝渗进了嘴里。
明知道第二滴没有效果，路晓华还是连续着又往他嘴里滴上两三滴，要不是最后一点点理智告诉自己，吃太多的话万一适得其反，造成更坏的影响，她估计要将整瓶灵水都倒给顾禹吃下。
一级灵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激发他的生命力，不能解他的毒，不能治好他因为毒带来的各种并发症，可至少能延命。
只是，如果他这身病依旧还在的话，依旧会一点一点的磨光这多来的生命力，等磨光后，他...他还是会...
路晓华将瓶子捏得很紧，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她紧盯着顾禹，看他此时的情况，视线会突然被泪水模糊了，她就赶紧擦掉，就怕错过他任何的变化。
荆一见状，伸手去拿她手中的玉瓶，路晓华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人来拽她的瓶子，她看是荆一就松手了，脑子里已经完全想不到其他了，连瓶子里的灵水被拿去做研究可怎么办都顾不上了。
也幸好荆一不是旁人，他确实对这瓶子里的“灵药”好奇，但他见多了大概知道这药是什么效用，路晓华近来也不是特别躲着他和十一他们，所以他知道这药除了刚刚直接给顾禹吃的外，平时都怎么用。
他兑了一碗水，给路晓华端来：“夫人，喝了吧。”
路晓华根本听不到其他，她就只盯着顾禹，时不时给他拉被子，用热水擦拭他的脸和手脚，再摸摸他的脸他的手，却发现他的体温怎么都没办法回升，刚被温水烫过的地方没多久又冰了下去。
她想给他冰冷的皮肤捂热，荆一喊她的时候，她就要脱衣服钻被子，去给顾禹取暖了。
“夫人。”荆一以下犯上的稍微用点力按了按路晓华的肩膀，才让路晓华回点神，“喝了吧，你得自己好，才能照顾好公子。”
路晓华一听，一点不拖沓地接过水来，几下子就全灌进了肚子里。
将碗递回给荆一，荆一很自觉地离开，路晓华已经扒了自己的衣服躲进被子里，抱住冷得像冰块一样的顾禹，被冻得发寒颤也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
“不怕的不怕的，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是在安哄没有知觉的顾禹，还是在安慰自己，路晓华闭着眼睛，脸挨着他的脖颈，就在他耳边念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