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元帅是有实权的，比徒有名头的王爷好，二来，元帅夫人也不简单，是被陛下封过诰命的。
在牧夫人面前，郡王妃说话都不敢大声，现在被人家怼回来，也只能受着。
“唉，也是为了我，”荣王妃没有放弃自己的队友，关键时候还出来说句话，“她是为了我着急呢。”
牧夫人叹息着：“这骨肉亲情啊，是世上最难解的，若真有心，伏指挥使一定能感觉到的。”
路晓华低着头，努力憋着笑。
可能有些人听不出牧夫人话中暗含的意思，她是在说荣王妃，天天嚷着儿子怨怪她，跟她不亲，却又不见她做什么补偿儿子的事，难不成天天躲在王府门里，还等着她儿子去跟她化解矛盾？
好吧，牧夫人话里可能没这么多意思，路晓华自己加了点进去。
“小伏夫人？”
正低着头憋笑的路晓华，一本正经地抬起头，无辜地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却再次对上了牧夫人的眼睛...路晓华手指抖了下。
牧夫人对她的时候却很和善：“小伏夫人年纪还轻，跟我们几个老太婆坐在一起怕是很无聊吧？”
“不会，怎么会呢。”
“你这点心很不错，可还有些，我家那老头近来胃口不太好，我想让人带点去给他尝尝。”
牧夫人嘴里的老头估计就是牧元帅了吧，她的爹...
路晓华赶忙问：“不知、不知元帅喜欢什么口味的，我可以调，这些点心都偏甜一点。”咸的也有，只是比较少。
“不用，他就喜欢吃甜，可吃太甜的又不好，倒是你做的这些，甜度我觉得刚好，可以让他尝点。”
路晓华点点头，起身告辞：“我去御膳房看看，还有一些的，就派人给男子那边都送些过去。”不然这元帅的话，怕他人有意见。
牧夫人笑容更真切了些：“还是你想得周到...你亲自去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不麻烦的。”路晓华对谁都不怕，可对牧夫人，却有点说不出话来，福了个身就想走了。
结果牧夫人也起身：“既是我提出要给我家老头送吃的，怎能让你忙活，我跟你一道去吧。”
别看她还算温温和和的，做事却雷厉风行，有人为了迎合讨好她想要一起去，都被她制止了：“你们那么多人掺和什么，我跟小伏夫人去就行了，还能偷学点呢。再说，大家都跑御膳房里去，这成何体统？”
牧夫人打发了她人，自己大大方方利利索索地半挽着路晓华就走，都不知道路晓华因为她这一近身，差点冰封僵住。
路晓华如木偶一样被牧夫人牵着走，她忍不住地用眼角偷偷看牧夫人。
牧夫人长得很好看，至少让路晓华看得舒心、舒服，两人离得也近，她能闻到牧夫人身上淡淡的香气。她低下头，看着牧夫人保养得很好的手，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手臂...她能感受到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掌心的温度...夏天就是这样，衣服比较单薄，都隔不住温度。
以前曾经看过别人家母女逛街时，母亲就这么亲热地挽着自己女儿的手，她当时看一眼就撇开眼，自觉得毫不在意，其实心中，不知道多羡慕。
就是不敢承认。
因为一承认，她怕自己不能再云淡风轻地过。
“你在想什么？”
路晓华一激灵，抬起头，看见牧夫人也正看着她，路晓华与她对视了一眼，立马又低下头去：“只是、只是有些....”
“嗯？”
“夫人，我...”路晓华觉得喉咙干涩，“我很小的时候，就没娘了，我觉得、觉得牧夫人很好，如果我有娘的话，是不是就是牧夫人这样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
下一刻，牧夫人放开了她的手腕，改为握住了她的手，路晓华不由自主地颤了下。
牧夫人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是个好孩子。”
路晓华笑了笑，想说什么，但最终都咽了回去。
两人来到御膳房，里头还剩不少路晓华之前揉好的面团还封着盆子里。
“要重新做吗？”牧夫人见状，问。
“不用那么麻烦，很多食料都有剩下，很快的，还能弄点别的，不知...不知牧元帅还喜欢吃什么，我可以顺手做。”
“那会麻烦吗？”
“不会不会，都是一样的工程。”
牧夫人撸起袖子：“那我跟一起，我说跟你学一手可不是假的。”
路晓华目光含着微光：“好、好啊，我教你？”
“那就多谢谢小伏夫人了。”
路晓华抿着嘴笑，拿出了之前做多剩的给牧夫人。
“这是什么？”
“这是面包，牧夫人尝尝？”
牧夫人也不跟她客气，尝了一口，松松软软的，她连连点头：“真香。”
路晓华眼里难掩高兴：“这晚宴还得好些时候，吃点面包比较能垫垫肚子，您现在吃的面包是我刚才做好的，您也先吃点垫垫肚子，我这边新的很快就能做好。”
“不着急，把这些剩的拿去给他们吃也没问题。”牧夫人说着笑，却又很认真。
路晓华不答，专心地做着手头上的活，比以往耐性更足也更细心地做着点心，甚至还捏出了花样来。
然后用她做出来的烘烤炉里，将一个个小面包烘出来。
这些小面包里是一个个可爱的形状，有小猫有小狗，牧夫人童心未泯，看着也很是喜欢。
于是她自告奋勇，亲自去取烘烤炉里的面包，却在这些小面包里发现了...一只蝴蝶！
路晓华看她怔住才想起来，刚刚她心里想着牧元帅，想着女儿和那只粉蝶玉，下意识手里就捏了只蝴蝶出来。
刚才晃神，这个都没注意，要是她跟平常一样，就算真捏了只蝴蝶也能及时藏起来的，现在这样...
路晓华上前一步，假装不经意地将那只蝴蝶形状的小面包拿出来：“我...我女儿喜欢蝴蝶，刚下意识就捏了，好看吗牧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