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尺唤来暗卫,点燃了牢房内所有的灯盏,牢房内瞬间亮堂了起来。剑尺在牢房外延踱起步来,“也许,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在乎你爹爹的命,但是,有一个人的命,除了箜篌,你必定在乎!”
“哈哈哈!你少来诓我,在这世上,我无牵无挂!箜篌的命,你伤不到,还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的?”茹心自信地发起狂来。
“吉儿?你难道忘了?”剑尺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显得胜券在握。
“你放心,我不是你,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但我会把他请到王府小住,你知道的,能到王府小住,那是多么荣耀的事,没有人会阻拦!”剑尺一改往日温润谦和的模样,学着茹心的语调,目的就是想看看茹心的反应。
剑尺好不容易让暗卫打听到吉儿,那是茹心表姐的私生遗腹子,这孩子刚出生,表姐就咽了气。因为找不出那个造孽的人是谁,故而对外秘而不宣,一味养在家中。那一年,茹心出嫁,不想一直无法生育,便只能将吉儿收至门下,视为己出。因为是遗腹子,打小就跟茹心很是亲近,就成了茹心的掌上明珠了。
剑尺看见茹心因为听到“吉儿”有了这样的反应,心下便有了几分欢喜,看来,关于那些证据,有希望了。为了让茹心心甘情愿地说出证据的藏匿点,剑尺反倒不着急了起来。也许用一用诸葛孔明的“空城计”,也许能出其不意,大获全胜也未可。
剑尺着人为茹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命人打开了她的手链和脚链。茹心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这一桌饭菜,有烧鸡、烤鸭、翡翠虾仁、酸汤菌菇……茹心下意识地笑了起来:“你准备这一桌菜,是准备让我吃完可以上路吗?”
“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没心没肺的茹心小姐居然也会怕?你放心,再不济,你也算茹箬的姐姐,只要你配合,我不会伤你性命!”
“哈哈哈!你们男人的话,怎可信?要不是为了吉儿,我!”茹心提及吉儿,眼里又开始闪现出母性的光芒。茹心荒凉的内心,因为想起吉儿开始变得有些温暖。自从母亲被如若害死后,除了偶尔想起箜篌还让内心有一些颤动之外,就是吉儿了,在这世上,他只有这一个亲人了。剑尺说得没错,自己还有父亲,梨老爷。哦,对了,梨老爷,多么亮堂的称呼。茹心眼里燃起了簇蔟的火苗,梨老爷,哈哈哈!多好的父亲,要不是你,逼着自己嫁给现在的窝囊废,也许自己早就跟箜篌双宿双飞了,有茹箬什么事?这心里的恨,没有一刻是停止的,这样活着的日子,生不如死!梨老爷,你也只配当个梨老爷,不配做父亲!
茹心边吃边宣泄着,她好像把食物当成了这些年自己所受到的非人般的遭遇。只见她一口撕下了半边鸡腿,含在嘴里,半吞不吞的样子,样子及其滑稽。鸡腿还未来得及咬碎,便舀起一碗汤喝了起来,“咕咚咕咚”,像是架在火上灼烧地汤药罐子沸腾后冒出的声音,特别刺耳。
“你慢慢享用,吃饱喝足,慢慢想藏匿的地点。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要是三天你还不愿意想起来,吉儿?就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
“不用三天,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只是,你得满足我三个条件!”茹心不经意间开了口。
“哪三个条件?”剑尺问道,“太过分的要求别提,我不会答应。”
“啧啧啧!除了以身相许,我看你都办得到,哈哈哈!”茹心坐在饭桌前又狂笑了起来。自从进了这牢房,茹心总显得有些疯疯癫癫。
剑尺也见怪不怪了。只要她能说出证据所在,自己一定会饶她性命,虽然她差点要了茹箬的性命。“以怨报德,以德报怨,同样的四个字,只是颠倒了顺序,但是所展示出来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你不用讽刺挖苦,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最好也清楚。”剑尺有些生气。他做得任何事都是有苦衷的,只是茹箬不知道,怕是彼此间的误会此刻已成汪洋大海,再也无法挽回了。剑尺如是想着,不免内心凄迷了起来。
“我爹怎么会和胡惟庸沆瀣一气?”茹心终于开了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一介女流,怎懂朝堂的纷争?那些所谓的账本,我不说,我想你也能猜到,悉数,全在箜篌的手上。”
“你还真是痛快,要么宁死不说,要么一股脑全说了。你说的没错,我也猜测账本不在你手上,但箜篌会藏在什么地方?我去过他的密室,一无所获!再说,为着茹箬的原因,他没有理由置梨府于死地。”剑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哈哈哈!那是你们不了解他!一个手上沾满了人命的状元爷,会因为梨府而自毁前程?不会的,每个人都是他手上的棋子,除了那个下贱的丫头!”只要一提到茹箬,茹心就恨得牙痒痒。
“那么说,你知道那些证据都藏在哪里?”剑尺步步紧逼。
“箜篌有很多密室,我一个都不曾进去过。我怎么会知道?”
“你这话倒有几分可信,只是,有谁可能知道密室的秘密?”剑尺问道。
“你可以去问白荷,她最清楚!”茹心笑着,“反正,怎么着,我都是一只蝼蚁,无足轻重!”
“知道为什么我救你而不救茹箬?”剑尺幽幽地问着,然后拿起暗卫递上来的杯盏,仔细看了起来。
“当然是为了直到账本的秘密,那可是我经手的。”茹心说得很直白。
“当然不是,因为茹箬中了蛊毒,解药被箜篌先一步找到,所以,我只能救你,茹箬才能活命。说白一点,就是我只能让茹箬恨我,才能让她活着。你懂吗?”剑尺嗅了嗅杯盏,拿着眼斜觑着茹心。
“这么说,你是为了救茹箬,才故意救的我?好一个一箭双雕!”茹心恍然大悟了起来。
“现在定义一箭双雕,还为时过早,我们可以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言而有信,等我找到账本,查实你所言不虚,自会放了你与吉儿,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