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和宸国交战,祁国兵力近乎摧古拉朽,为了攻伐宸国,月城光决定替战事祈祷。九月一晨旦,天刚亮,月城光率领众文武大臣到郊外崆峒山拜祭太一神。
太一坛的下面四周分别安置四方祭品,清理出通向八方的鬼道,围绕祭坛设置供奉歆食的祭座,满坛列置火光。
到了崆峒山,上官染身着白色祭服缓缓走下马车,脚上传来铁链一沓一沓有规律的响声,当看到高台烛坛火光,知道自己也许活不过今日。
“公主请。”一个宫人躬身抬手作势。
走到高坛之上,身着紫色祭服的几人立即上前将上官染捆绑起来,固定在中间的石柱上。
“我祁国近年征战连连,民生哀怨,今日举行祭祀为求国运昌盛,百姓能安居乐业。羽儿公主今日自愿献祭,相信神灵一定会庇护我们祁国!”月城光身着象征人间君主的明黄祭服,向众人说道。
月城光的话早在上官染的意料之中,不过想名正言顺除掉自己。即便关于月城羽的事自己不说,月城光也会很快知道她的下落,自己不过算顺水推舟,只是再也没有向月城羽解释的机会了。
待月城光说完,祭祀正式开始了。只见几只活的动物被带上祭台,祭祀官员熟练的操作,先是宰杀一头牛,再把刚杀的鹿放在血淋淋的牛肚子里,又将宰杀的猪放在鹿的肚子,牲畜祭品算完成了。眼见祭祀人手里拿着一个圆盘,一席人绕着祭品嘴里念念叨叨,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明明是人间却对有些人来说是地狱修罗。
意外的是,上官染只是被捆绑在石柱上,什么也没对她做。
“小哥,我要喝水,麻烦你递点水给我。”
“没有。”
“我要绑到什么时候?”
守卫的人看都不看一眼,“三日后。”
三日!“我要上厕所怎么办?拉屎。”
守卫的人面无表情,纹丝不动直视前方。
这是要饿死我、渴死我、憋死我。天气这么热,就算不被饿死、渴死、憋死也会被晒死,想活动一下身体也没办法。
已经过了整整一天,所有人早就离开了崆峒山,祭祀台上只留下了上官染和一个看守的小祭师。
山间秋夜渐凉,渐渐聚拢了寒意,一滴冰冷的雨水打在上官染脸上,从开始的一滴两滴逐渐雨下的越来越大。
“小山童,下雨了,快帮我松开。”
“我不叫小山童,我叫满奚,师父说了必须一动不动看着你。”
“都下雨了,来个雷电把你和我劈死了怎么办,快帮我松开,我不会跑。”
“师父说了,生死定数,不存妄念,坦然处之,方为大悟。”
“身在红尘,俗事在身,何来大悟?你们讲究因果循环,不如将我放了,也算积德一善。”
“不行,将你放了,祁国黎民百姓都会遭殃。”
油盐不进,小祭师态度坚决,不到片刻,雨水淋湿了衣裳他依然站直了身板站,上官染如何找他搭话也不理。
看着才七八岁模样,宛然一副大人的坚定影子。一道闪电划过,上官染灵机一动,低头瞬间又抬起,用一个沧桑的老者声音说道:“吾乃天降仙者,小小修童见此还不行礼。”
一听声音,小祭师起先还在迟疑,上官染继续说道:“吾与祭台相通,见尔等祭祀。便下来看看,还不将吾附身的肉身解绑。”
小祭师跪拜在地,稚嫩的声音断断续续说道,“敢问仙者....尊号?小....小儿只是好奇。”
“吾尊号太一尊者。”
“尊者法力高深,还请尊者自行解绑。”
“吾附身在凡人躯壳,法力无法施展,小修童你是在怀疑吾?你无父无母,自幼入了祭祀殿,你师父捡到你时是在夏天的一个河边,而你手腕的铃铛想必是你师父所送,此番你师父派你看守祭台也是为了考验你的能力,吾说的可对?”
“是小儿冒犯仙者了,小儿这就替仙者松绑。”上官染说的全对上了,小祭师语气愧疚,起身走到上官染身后,用手指一点一划,绳子顿时滑落。
一松开绳子的束缚,上官染一掌打晕了小祭师,将他移到能避雨的地方,自己往林里跑去。
毕竟还是个孩子,要是个大一点的人,就不好忽悠了。知道小祭师的出身并不难,小祭师说话张口闭口都是师父,没有市井孩子的淘气,养成沉稳内敛的性格想必很早就进了祭祀殿,而一般的父母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走祭祀这条路,不仅折寿而且终身不能婚配,更别提传宗接代,他的名字叫“满奚”,想到自己的原名“江走雪”,大胆猜测出小祭师被捡到的时间,再者小祭师从一开始站在祭台,上官染就留意到小祭师时不时去摸手腕戴的铃铛,那铃铛的花饰和祭祀常用的云纹一模一样,也只能是他师父所送才会如此在意。
天上的雨渐渐变小了,跑在山里没觉得雨水沾身,上官染自己也不知道跑的方向,总之越远越好。
跑了大半晚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渴了就喝溪水,饿了就吃果子,累了就找块大石头睡一觉,野外生存的本领不说全会,能保证自己走出去还是够用了,可是一个白天都没在山谷见着一个人。
从线报得知上官染的消息,祁皇立即派出所有禁卫四处搜寻,无论死活,赏银两千万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