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见是她回来,立即跑上去抱住她双腿,上官染顺势一把举起抱在怀里,看着眼前纯真的孩子,她内心五味陈杂,孩子敏感的心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开心,双手环住她的脖颈轻轻搂住,两人亲密无间,一切不说都懂了。
“主子,我去把饭菜热一下,马上就可以吃了。”阿绿不知道她要回来,饭菜也就没有等她。
“不用,就这样凑合吃了。”说着,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
“那可不行,菜很快就好。”阿绿端起菜盘往厨房去。
看着阿绿挺着大肚子走路不方便,她不放心的跟上去,拿过菜盘让阿绿休息,阿绿拗不过她,只得放下手里的活不安的坐着,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偶尔提醒她热菜的事宜。
入夜晚风凉,原本应该是个好睡的时节,她心里隐隐睡不着,像搁着什么事,难以言语,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一晃眼到了天明,平日里这个时间院子里早传来富贵的玩耍声和阿绿在厨房忙碌的声音,今日外面格外安静。
上官染穿上衣服先去厨房准备好早饭,再去阿绿的房间叫醒她吃饭。
“阿绿,阿绿该起来吃早饭了,我煮了小米粥还煎了你最爱吃的肉饼,凉了可不好吃。”怀孕的人嗜睡但饭还是得吃,上官染见屋里没动静,抬手推开门,眼前场景要她一辈子都难以释怀。
上官染,本皇送给你的礼物。一张写有红色字迹的画卷挂在横梁上,仍着吹进来的风,张狂在屋里摇晃。
“月城光......月城光......为什么........”整个人顷刻间瘫软在地上,爬向倒在血泊中的阿绿,紧紧抱住怀里冰冷的尸体,这时一张道符从阿绿手中滑落,她捡起来,这道符有两个,一个给了阿绿一个给了富贵,猛然间想起什么,起身跑向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被子平平整整,没有人睡过的痕迹,脑海里闪现一个不敢相信的念头。
阿绿,你从小无亲无故,将你一人留在三色天,我不放心,姐姐带你去另一个地方,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对着冰冷的尸体边说着边小心擦拭阿绿的双手,十几岁的姑娘,摸上去比四五十妇女的手还粗糙,上官染轻轻给她双手抹上润肤膏,语气略带无奈的说道:“傻阿绿,送你的东西你一样也没舍得用。”一一细心把生前她没来得及用的东西放在棺木里。
身后燃起烧红的天,一把火将这间竹屋顷刻付之一炬,这一走上官染再没有打算回来,阿绿的死打破了她之前对生活的所有幻想,硬生生不得不让她面对现实。
几经周波,阿绿的棺木运到了当初麻婆安葬的地方,墓碑上刻着“江阿绿之墓”“江走雪立”。四周撒下了彼岸花的种子,但愿在黄泉路上有彼岸花替她引魂指渡,忘却前世悲伤种种,来世能寻个好人家。
安顿好一切,疲倦和悲伤席卷而来,浑身无力倚在墓碑前,看着眼前的群山荒芜,天色阴霾,不由心声一叹:“我江走雪若是真的死了那该多好。”
兴许是太累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了。在梦里,她梦见了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旁边还有一位身穿绿色衣裳姑娘,那是阿绿。阿绿一手托着圆润的肚子一手搀扶着麻婆,两人面带温柔一笑的向她走来。
“我老婆子又来叨扰小姐了,你可不能死,你要好好活着,以后的路还长着,过去的该放下的就让它过去吧,许久没见小姐开心笑过了,别哭,怪我老婆子多嘴。”麻婆说着愧疚的扇了扇自己的嘴巴。
“麻婆,我这不笑着嘛,我可没哭,看见你是高兴。”上官染用衣袖不住的擦拭脸上的泪水,“阿绿,我对不起你,是我害的你丢了性命还......”
“是阿绿自己命数已近,怨不得主子,主子你要照顾好自己,记得一定要相信凉王。”说完,任凭她如何呐喊挽留,也止不住两人渐渐消失在黑暗里。
阿绿最后说的话,要她久久寻味,慕容彧你究竟有什么魅力让阿绿临死前都在替你说话。
上官染来到马市,花重金选了一匹马朝着祁国方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