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里,巨灵宗的比试继续进行着,最后决出了四个人,出乎所有人意外的便是赵宗义凭借着不错的签运和一手精纯的“清剑诀”,连连淘汰较弱的几名对手,进入了四强。
其余三人中自然有史游龙和郑千钧,另外一人则是凛北城城主之子薛寒风。
“就这赵宗义这水货,真他妈的狗屎运气!”人群中嘲讽声此起彼伏,尽是一些愤愤不平之辈。
“是呀,尽靠着一些个花里胡哨的招式,要是让我上,当头一棍就劈在他的狗头上!”
赵宗义从台上缓缓走过,听着看台上这群人似乎浑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禁怒火中烧,眼睛中满是血丝。
他咬牙切齿,心底骂道:“你们这群狗人!我赵宗义会教你们做人的。”
抽签开始,一个瓷瓶中共四只签,底部涂黑的为一对,抽中者进行对决,剩余二人则进行第二轮的对决。
史游龙率先登台,面色平静,似乎完全不在意抽中的对手是谁,他随手选了一支竹签,是一支黑签,意味着马上他就要出战了。
他闭上眼睛,盘腿坐在石台上,休养生息。
“此子不错,虽然过于倚仗手中神兵了,但是临阵对敌相当镇静,有大将之风!”方老头夸赞道。
看台上也有不少的女弟子欣欣然,甜蜜地望着史游龙冷酷的脸庞,春心躁动不已。
第二个抽签的是赵宗义。
他仰着脑袋,大摇大摆,却又刻意地放慢脚步,他要让底下这帮废物看清楚他神武的模样。
“妈的,能不能快点呀?磨磨蹭蹭的。”台下又起了哄。
赵宗义多想大骂一句:“废物,你上来帮我抽呗!”
但是他忍住了,他可是要拜中州高人为师,去中州闯荡的呀,怎么能如此掉价呢?
他看了一眼上官姐妹俩,发现她们俩在说着话,根本没有看向自己,不禁心中又燃起了一股不平的怒火——妈的,我会让你们以后仰望我赵宗义的。
他走到瓷瓶前,愤然抓了一支牵出来,是一支白签,意味着他这一轮是对不上史游龙了。
“我靠!这狗屎运气,我还想看史游龙教训这坨狗屎呢?”台下又有一人嘲讽道。
赵宗义回到了台下,扫视了一圈,眼中带着杀气,他记住了这些面孔,总有一天,他们都会后悔的,后悔没有早早地巴结他赵宗义。
第三个上台的是郑千钧,踩着轻盈的步伐,稚嫩的脸上面带着微笑,他随手抽了一支,是黑签!他要早早地对上史游龙了。
“嘿呀,我还想着这两人最后对决呢!”
一群看客唏嘘不,决赛提前了,也就意味下一场和最后一场都没什么看头了,更让人不爽的是赵宗义这水货又抽中了一支好签。
最后,依照惯例,为了防止假签,凛北城薛寒风上台来,抽出了最后一支签,自然是一支白签。
“史哥好!”郑千钧弯腰鞠了一躬。
郑千钧年纪小,又懂礼数,见了谁都是叫哥。
“嗯!”史游龙则向来人情淡薄,但是见这小弟彬彬有礼,也不能无动于衷,拱手还了个礼。
史游龙也不再托大了,升云剑直接抽了出来,银色的剑身上闪烁着一道金色的蛇纹。
这一回,郑千钧手中所持的刀也不是凡品,一柄窄刀,刀身金黄,似乎十分的沉重。
“史哥!我这刀跟我一样,名为千钧,你试一试分量!”
郑千钧使出了古怪的一招,他一刀劈开,刀却脱手而出,像是砸过去的一般。
金刀极快的旋转着,闪耀着黄色的光芒。
台上是呼呼的风声,史游龙试探性的横剑迎击,铛的一声,金铁相击,巨大的冲击力不禁让史游龙倒退倒退三步。
郑千钧快步向前,双手握住了金刀,大喊一声“断水”,飞身一斩,石台上一道巨大的金黄刀影,截断大江一般斩了下来。
史游龙侧身一躲,金刀斩在石台上,崩飞的碎石割烂他的衣襟。
郑千钧金刀一横,平削过来,又是一道巨大的刀影,横扫千军。
史游龙不再避让,升云剑往地上一插,肆虐的剑气如云雾一般从石台上往前蔓延而去。
剑气与刀影如两股浪潮一般碰撞在一起,轰然一声,金刀之影寸寸碎裂,而升云剑也被击飞出了。
郑千钧两击之下,气势被阻,史游龙把握时机,双指点出,剑气纵横锁住郑千钧的身位,同时操控被击飞的升云剑刺了过去。
只见郑千钧金刀的挥舞速度到了极致,在他身前只剩下一片金光,将史游龙所有的剑气反击了回去。
银光闪过,升云剑上蛇纹闪耀着,一条黄金大蛇扑了出去。
“裂地!”
郑千钧大喝一声,双手紧握金刀,将刀尖从地上划了过去,一只金雕振翅低飞,石板被卷飞了起来,如洪流涌动般,朝大蛇压了过去。
鹰蛇相击,升云剑被定在半空中,史游龙左手背负,右手置于额前,往前踏去,如一柄利剑一般。
“疾!”
他大喝一声,右手一划,一柄由剑气化成的升云剑飞了出去。
二剑合一,震颤之间,升云剑疾射而出,郑千钧横刀一当,硬生生扛下剑气。
史游龙将升云剑一收,负剑而立。
郑千钧以刀撑地,一口鲜血吐出,终究还是输在了气力不及。
“精彩!精彩呀!”方老头在台上不禁拍起掌来。
“这小子不只是修行剑气纵横的气虚道,也修炼御剑道呀。”大长老游鲁在一旁应和着。
“这郑千钧还是输在了年轻呀,修炼不足,若是让他再多练一年,这金刀应该是不输于史游龙!”看台上的观众也开始指点江山起来。
“这史游龙也不一定就尽了全力呀!”又有一人估计是西极城的,也开始帮史游龙说起话来。
“不过,下一场就没什么看头咯!最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个赵宗义了,是真没什么本事!”
“是呀!硬碰硬打不过别人,全靠着左闪右躲偷袭!”
赵宗义走上台来,自然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临战之前,最忌心态不平,他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那凛北城的薛寒风也跟着上了台,披头散发,嘴里吹着口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像耍杂耍一般,手中不停地抛掷着七柄短剑。
“赵兄弟好!咱们开打吧!”
说罢,不待赵宗义反应,薛寒风就大跨步杀了上去,七柄短剑如飞鸟一般随他而动。
赵宗义嘴里小声骂了一句,赶紧举剑迎了上来。
这薛寒风速度极快,而且打法很是无赖,整个人如同一只飞鸟一般四处翻飞,同时操纵着七柄短剑袭扰着赵宗义。
“这个小子也不错呀!年纪轻轻,在御剑一道上已是小有成就,可以同时精准地操控七柄短剑!”方老头虽然不喜这薛寒风放荡的模样,但是也不禁赞叹他这一手御剑的绝活。
台上,赵宗义没有办法,使出了浑身解数,勉强用软剑护住周身。
看着赵宗义窘迫的模样,看台上的观众又起了哄。
“哦!哦!哦!玩死他!玩死他!”
赵宗义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但他毕竟修炼多年,还算老成,稳定了心神,继续与薛寒风的短剑周旋着。
薛寒风的短剑速度很快,而且极为的精准,阴狠,基本上都是对准了赵宗义的要害处,显示了他对御剑一道的精通。
赵宗义的清剑诀虽然灵动,但是在七柄短剑的轮番夹击之下,他确实是狼狈不堪,衣袍上处处都是割痕。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就真要被薛寒风玩死了。
不破不立,他看准了一个时机,听任两柄短剑割伤了他的左臂,将袖口的八柄飞剑放了出去,腾出手中软剑的空隙来使出了“剑气三清”一招。
霎时间,八个赵宗义轮番劈向了薛寒风。
薛寒风早有防备,右脚一跺地,怒吼一声“百鸟归巢”,七柄飞剑迅速回防,环绕着他的周身,形成了一层障壁。
赵宗义的八道虚影斩在了障壁上,瞬间如烟溃散,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占据了主动,操控着八柄飞剑不断突击着薛寒风用短剑形成的障壁,金铁相击,火花四射。
“风水轮流转,小子你也来试一试大爷的御剑术!”
赵宗义就站立在一般看着,没准备再施杀手。
八柄飞剑对上了七柄短剑,在数量上,赵宗义赢了,不过在速度上,薛寒风却是赢了,但是此时的薛寒风已是花费了全部的心神阻挡着攻击,站立在垓心动弹不得,而赵宗义则慢慢地在石台上踱步着,云淡风轻地看着被困住的薛寒风。
看台上先前一直嘲讽赵宗义的巨灵宗弟子眼见赵宗义游刃有余地驱使着八柄飞剑,此时也是不得不刮目相看,收敛了起来。
“不认输是吗?那就别怪小爷我不客气了!”赵宗义面露阴狠,同时高傲地扫视了一遍看台方才一直嘲讽他的人,眼神中满是不屑。
赵宗义在台上脚踏七星的方位,手持软剑似乎在画符一般,空气中闪现出一道道的青色纹路。
“原来如此!”田八此时也与上官家两姐妹站在看台上观看着这场比试。看到此情此景,他对清剑诀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不禁感慨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什么?”上官沐在一旁听到了,好奇地问道,难道这小子还看出来什么端倪来?
“没什么,我本以为他是在学和尚做法事呢,没想到竟然是一门极为厉害的功夫!”田八只能胡诌道。
“他们赵家先祖从道宗高人那学过一手,这是道宗的剑符!以剑画符。与西极城孙家的孙城海当年在西极武府称雄所用的剑气化符有异曲同工之妙。”
“哦!原来如此,我是乡下人,没什么见识,甚么也不懂。”田八对这道宗的功法颇为地感兴趣,此时打定了主意,以后要去赵家先人的坟头祭拜祭拜,看一看风水。
台上的赵宗义,剑符已发,剑气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剑影护身的薛寒风。赵宗义下了杀手!他将之前所有的怨恨都发在了薛寒风身上,他要让台下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一看他是有何等的手段来对付敌人!
“疾!”
看台上的巨灵宗大长老游鲁自然是看不下去,右手一扬,脖子上一粒粒刻着不同符文的黑色佛珠四散飞了下去。
佛珠急速旋转着,金色的符文护在了薛寒风的四周,赵宗义的剑气触之即散。
“点到即止!不要杀红了眼。”游鲁面有愠色,语气不善地说道。
赵宗义面露尴尬之色,收了飞剑,躬身退下。
薛寒风满头大汗,谢过了游鲁救命之恩,凄然退下。
“赵宗义胜!”游鲁右手一扬,那一粒粒佛珠又收了回来,串在了脖子上。
“游兄,你这佛珠甚是厉害呀!是自己亲手锻造的吗?”方老头盯着那佛珠端详许久。
“鄙人哪有这等功夫呀,乃是宗内一位隐居的老前辈打造。”
“原来如此!”方老头心想这巨灵宗的实力也是深藏不露。
此时,看台下都是一片沉默,鸦雀无声,这赵宗义确实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上官沐也没想到她这姻亲在剑术上的造诣竟然是如此之高。
“赢是赢了,说到底其实还是胜在技巧上,三日后在史游龙的磅礴剑势下,他依然是赢不了。”其实一些人心中笃定史游龙必胜的信心已经动摇了,但是嘴上依然是不服,毕竟凭什么这样的黑马不是他们自己,而是这依傍上官家的赵宗义呢。
“怎么样,大开眼界吧?这巨灵宗的内门弟子挺厉害的吧!”上官姐妹与田八走在回程的路上,上官沐问到田八。
“猴子耍花枪一样,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猎场内看山豹和野狼捕食猎物,血肉横飞,那才叫一个激烈呢!”田八半开玩笑地回道。
“嗯,你说得有道理。回去吧,三天后记得继续来服药!”上官沐无言以对。
田八微微点了点头,往巨灵宗猎场走去。
“姐姐,这人怎么浑身透着一股讨厌劲?”上官沫看着田八的背影说道。
“不拘礼法,桀骜不驯的人,确实是挺让人讨厌的!”上官沐琢磨着下一回是不是可以在丹药放一点毒,让这无礼的小子吃一点苦头,逼他求个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