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灵宗猎场内一处偏远据点的茅屋内,一个精瘦的老者盘腿坐在茅草铺就的床上,嘬着一杯茶。
这老头子便是消失了多日的孙随安。
几日里,因为孙沩山的死,孙随安无限的自责与愧疚,一直待在这猎场内,寻求着报复上官家和史家。
外面五个杂役正在院子里忙活着劈砍木材,他们都被孙随安喂了毒,没有命令,他们不敢出去。
据点不远处,一个一身黑衣的巨灵宗杂役正奔跑着往这边赶过来。他以黑布遮面,只在眼睛处开了两个孔。
一个杂役瞧见了,将据点外围的栅栏门打开,将他放了进来,同时仔细在四周查探了一番,确定没有人跟过来,方才退了进来,锁紧木门。
“爷,小的来了!”那黑衣杂役恭敬地跪在木门外,等着孙随安的召唤。
“咚咚”两声,孙随安没有说话,而是在木床上轻轻敲了两下。
那黑衣杂役接到了示意,弓着身子,轻轻推开了木门,随后合上,低着头立在一旁等着问话。
“有什么情况吗?”孙随安问道。
“是大小姐和二小姐的事!”那黑衣杂役微微改变了声调,回道。
“哦,上官震这两个女儿怎么了?”孙随安颇为的失望,他针对的目标是上官家的男丁,对着这两个女流之辈没有太多的想法。
“大小姐和二小姐最近一直在调查沩山公子的事,特地还找了先前孙家那个杂役问了话。”
“哦?”孙随安一皱眉,他想不通这上官沐她们想查清楚什么,难道那个杂役还跟上官家有什么勾结不成。
“她们想查什么呀?就为了查清楚我侄孙怎么死的?”
“二小姐似乎是天真地认为沩山公子没有死,怀疑是孙家放出的障眼法,搅乱西极城的局势!”那黑衣杂役言语中似乎在偷笑,不过努力克制住了。
“扰乱个狗屁东西!”孙随安破口大骂道,瓷杯也在手中炸裂开来。
那黑衣杂役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埋在地上,不敢搭话。
外面的巨灵宗杂役也停下了手中的活,站定了,一丁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
“然后呢?”孙随安平复了心情,继续问话道。
“二小姐找来那个杂役问过话,那个杂役倒是挺肯定地说沩山公子确实是死了。之后的话,大小姐一直在拿那个杂役来试验她的丹药。”黑衣杂役继续跪在地上,没有抬起头来。
“嗯,那个射箭的小子确实心性不错,我倒是辜负他了,本该把他调到南边去的,一时给忘了。”孙随安内心也是遗憾,若是那小子救到了沩山该多好啊!
“安爷,其实小的有个主意,不知道当不当讲?”那黑衣杂役抬起头里,谄媚一笑,似乎心里有了一条什么好计策。
“有屁就快放,若是这屁不响,我就杀了你!”孙随安本就心情烦躁,又见眼前这人窝窝囊囊的,不禁大怒。
“是是是!安爷!小的心想……”
黑衣杂役脑袋埋在地上,快速地说道,他脸上猥琐一笑,脑中似乎都是一些邪祟的念头。
“哦,有点儿意思了!你这奴才的脑袋倒也是挺好使的!”孙随安此时已是明白了这黑衣杂役的意思。
“可是这两个女娃娃都有上官家的客卿保护着,哪有那么容易入套呢?总不能把她们抓出来吧!”孙随安又反问道。
“安爷,其实不必如此的……”这黑衣杂役又将上官家一些隐秘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人对上官家颇为的了解,想来本是上官家的奴仆,如今做了内鬼而已。
“嗯,你小子比较了解上官家的事情,计划安排得倒是比较周祥,只是得先过几天再说,如今多事之秋,这巨灵宗的长老看管得比较严,你暂且安分地待在上官家,就先不要生事端了。”孙随安如今已经打定了主意,就从这上官家的两姐妹下手,毕竟上官家其他几个小辈都躲在宗内,不敢外出,史家的史游龙更是难办。至于之后怎么处理,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安爷,小可,其实还有一个计划!”那黑衣杂役又提议道。
“有什么就说!不要磨磨唧唧的!”
“是,安爷,其实那个杂役,您也可以利用起来……”黑衣杂役得意地笑道。
“嗯,我来安排,你小子脑袋瓜挺不错的,与你爹不遑多让,都是做奴才做到了绝顶的程度!”孙随安虽然觉得眼前这人恶心不已,但也不得不佩服他是个人精。
“多谢安爷夸奖。”黑衣杂役得意洋洋地抬起了头。
“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新的动向再来报告,记得多花点功夫在上官家其他几个小辈身上。”
“是,安爷,小的告退了。”黑衣杂役恭敬地低着头,倒退着走出了茅屋。
黑衣杂役一走,孙随安也开始计划起来,对付上官姐妹需要多少人手,以及怎样把上官家其他小辈引入局中。
“按理算,上官震的两个女儿应该至少配有一个护卫的客卿,上官栋和上官晖各一人,另外巨灵宗内至少还有三名高阶执事是上官家的人,上官沐也得算进去。我一人可以对付两个,那么,至少还得调派五个丹境修士过来了。哎,上回死伤惨重,摩云城人手也不多呀。”孙随安愁得敲起了自己的秃顶。
出了围栏,那黑衣杂役往巨灵宗内奔跑而去,身法极为地快速,不是一般的巨灵宗内门弟子所能企及的。
“你是何人?”两名身着天蓝云纹锦袍的弟子正平躺在草地里面幽会,忽然见到见这杂役往这边赶来,身法如此之快,不禁大惊,急忙整理衣冠,站起身来,喝住了。
“哦,师兄师姐不知道找在下何事?”那黑衣杂役一个急停,负手站住了,眼睛则在那巨灵宗女弟子高耸的胸脯上停留着。
“你他妈的眼睛往哪看呢?”那男弟子大怒,从腰间的玉佩中拍出了一柄长剑,顶在了黑衣杂役的眼前。
“呵呵,好大的威风呀!我可记得你表姐柳蔓可是跟我好兄弟童家二少爷童飞订了亲的,怎么你们二人在这荒郊野外作甚呢?”那黑衣杂役丝毫不惊慌,将两柄飞剑握在手中。
“你?你是西极城的人!哪个家族的?”说完,那男子看了一眼自己表姐,四目相对,面面相觑,无声的交流中,已是杀机四起。
那黑衣杂役一双贼眼在那女子身上游移着,猥琐地笑道:“你表姐柳蔓确实是姿色不错,婀娜有致,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马上就要嫁为人妇了,先让你爽一爽,也是应该的!”
“无耻恶徒!”
那巨灵宗女弟子哪受到了如此言语上的侮辱,提剑便杀了上去。
黑衣杂役浑然不惧,一个翻身,贴着剑锋躲了过去。
两柄藏在背后的飞剑飞了过去,瞬间割破了那女子的衣袍,露出了一边的香肩。
“你这色胚!小正,咱们一起上,杀了他!管他是谁!”
二人联起手来,似乎是会一门合击的剑阵,双剑锁住了黑衣杂役。
“柳家的锁清秋剑阵,你们二人倒真是心意相通啊!”这黑衣杂役似乎对这二人了解的很。
这两个西极城柳家的人也是颇为的惊讶,认定这人必定是自己家族的熟人,不过如今丑事被撞破,只能杀了眼前这人再说。
剑阵施展开来,左右夹击,垓心中,罡风四起。
黑衣杂役则驱使着两柄飞剑招架着二人的剑招,不过二人合击形成的罡风,却如铜墙铁壁一般,将他困在中心,令他受苦不已,将他一身黑衣割得千疮百孔,如此算来,只能奋发全力跳出剑阵了。
不过,这正好中了兵法上围三缺一的陷阱。柳家二人将手中长剑掷出,剑尖朝天,盘旋而上,刺向了在空中无法移动身形的黑衣杂役。
那黑衣杂役却是胸有成竹,早有预料。他操控着两柄飞剑贴在自己脚面上,借力之下,直接飞到了一棵树上。
虽然他这御剑飞行的把式支撑不了多久,但即使是片刻,也着实令这柳家二人震惊。假使这杂役是巨灵宗内门弟子,真能御剑飞行也是得要接近后四境的实力才行。这说明了这黑衣杂役在御剑一道上有着非同寻常的实力。
柳家二人思忖着真要杀人相当难办,一旦招惹来更多的人,他们二人就完蛋了,只好收了长剑,站在树下问道:“你是什么人?要什么好处?只要你不乱说出去,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哦,真的好商量?”黑衣杂役操控两柄飞剑盘旋在四周,居高临下地冷笑着,他知道树下这二人已是瓮中之鳖了。
“不知道阁下是西极城哪个家族的?我们柳家毕竟跟城主府关系深厚,也还是有一点儿实力的,阁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二人尽量办到!”那柳正搬出上官家来,希望能震慑住眼前这人。
“我一个穷苦子弟哪敢有什么奢侈的要求呀!只是看令姐着实明艳动人,不禁春心萌动,若是能共度一夜春宵,小可今生足矣啊!柳蔓小姐,您看如何呀?”那黑衣杂役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你!”
那柳蔓还未答话,这柳正已是怒不可遏,手中长剑蠢蠢欲动。
“我?我怎么了!你表姐尚未嫁过去,你就给你表姐夫戴上了绿帽,才是真无耻下作吧!”黑衣杂役得理不饶人,反将了一军。
柳正被人抓住了把柄,又自觉实力不济,只能无言以对。
那柳蔓年纪较长,世面见得多了,反而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来,说道:“好!你想怎么办?”
“表姐!你?”柳正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质问道。
柳蔓则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话了。
“你看看,你看看!还是柳蔓小姐看得开,不过只是皮肉之间的小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黑衣杂役眼珠子也转了起来,这女人不是个善与之辈,要想吃到肉,恐怕还得有一番计量。
“你要怎么办?我都接受。”柳蔓把手中长剑也收了,装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黑衣杂役抬手一指说到:“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这附近一带我比较熟悉,不远处就有一个山洞,柳蔓小姐随我去那里如何?我也不会折腾太久的。”
柳正已然是咬牙切齿,手中长剑就要掷出去了。
柳蔓轻轻按住他的手,抚摸着他的脸,温柔地说道:“小正,没事的,我能料理了这人的!”
“那好,柳蔓小姐,咱们走吧!”黑衣杂役继续展现着他高超的身法,足尖一点跳到了另一棵树上。
柳蔓慢慢地跟在后面,柳正提着长剑也追了上去。
那黑衣杂役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柳兄弟,还要现场观摩不成?”
“你!我会杀了你的!”柳正长剑一指,愤然骂道。
“我和你表姐完事了,你再杀我也不迟。”黑衣杂役有恃无恐,猥琐地看着柳蔓。
柳蔓在柳正脸上亲了一下,让他冷静下来,柔声说道:“小正,你就在这儿待一会儿吧!我自有办法对付他的!”
说罢,她转身追上了黑衣杂役。
经过,九转十八折之后,柳蔓赫然发现前方一个小山坡处,一个小山洞藏在了杂草之后。
“喏,就是这里了!我以前就经常呆在此处睡觉的,里面可是有木床软席的,不会硌着柳蔓小姐你娇嫩的身子的。”黑衣杂役站在洞口,做了一个请君入瓮的姿势。
柳蔓不情愿地弓着身子钻了进去,心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山洞里面别有洞天,以夜明珠照亮着,如同一个小居室一般,再往里去,分出了三条岔道,每一个岔道都有木门,连接了不同的房间。
“走中间那条路,里面有床铺。”黑衣杂役站在洞口说道。
柳蔓轻轻推开了木门,正准备踏进去。
哪知,那黑衣杂役却叫出了她。
“把衣服都脱了,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