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基被一掌推开,上官沫丝毫不知自己步入了怎样一个圈套。
玉剑快如闪电,红光直刺要害。
“慢了!”孙家大手一擒,死死抓住了上官沫的玉剑。尽管他早有防备,但是玉剑的速度实在太快,他右手手心依然被射穿,鲜血涌了出来。
眼见偷袭失败,行迹败露,上官沫也不逃跑,反正也逃不了,她直接提着银鞭杀了上来。
“嚯嚯!大功一件啊。一头猪就这么飞过来了,你们拼了命地找上官沐,却不知道她妹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孙家客卿喜不自禁,立在原地,都无意拿出兵器来,赤手空拳地对阵上官沫。因为他自认高了上官沫两个境界,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这桩事。
银鞭未至,风声先到,一道鞭影袭来,孙家客卿随意一扭头,便避了过去。银鞭甩出的罡风击断了一棵小树。
见上官沫来势汹汹,孙家客卿舔着嘴笑道:“嘿嘿!小妮子想干啥!你以为真能杀我啊!呵呵!你姐姐来,才有可能。”
上官沫不受他的干扰,催动了脖子上巫族的血玉,红光闪烁,家传绝学风刀千刃也发动了起来,无数细碎的火化在罡风中急速飘摇着,卷向了孙家客卿。
“差点儿意思!”孙家客卿出声嘲讽,直接一掌拍在地上,瞬间沙石四起,尘土升起一丈多高,形成了一堵土盾,阻隔上官沫的攻势和视线。
上官沫没有什么战斗经验,只知道一味的追击。莽撞的她催动灵气,想要一鞭破碎泥墙。
数鞭下去,土盾纹丝不动,只是多了几道凹痕。孙家客卿也不主动反击,仗着境界更高,灵气更磅礴,躲在土盾之后,任上官沫随意鞭笞着。
眼见攻击毫无意义,上官沫转变了方式,银鞭盘成了数圈,如蛇一般往土盾内钻了去。
突然间,土盾炸开,轰然一声,一只巨大的拳头虚影打了出来。她躲闪不及,一拍腰间的玉佩,一块碧玉盘横隔在面前。这玉盘与莫庄所用的极为相似,只是上面的阵纹要简单不少。
碧玉盘上青光流动,阵纹闪烁,纵横的剑气斩了出去,将拳头虚影斩了稀碎。
上官沫乘胜追击,左手持着玉盘再打出一圈阵纹来,青色的符文如封印一般镇了过去。
同时,她下定决心背水一战,银鞭一挥分成了数道鞭节,迸发而出,朝孙家客卿急速射了过去。
孙家客卿老练成精,知道上官沫所做的这一切必然是为了最后隐藏的杀招,他无意一举制服上官沫,双手一扬,尘土四起,整个人藏身于迷烟之中。
上官沫的阵纹轰击了过来,然而只是如泥牛入海一般,翻不起波澜。鞭节袭来,更是被迷烟减慢了速度,轻轻松松被孙家客卿躲了过去。
眼见自己的攻击如打在棉花上一样毫无意义,上官沫不管三七二十一,摘下左手上银色的手镯,用自己的鲜血催动。
鲜血的浸润下,手镯逐渐软化成了一支三寸长的飞剑。上官沫对着迷烟中,愤然一击,飞剑如同一条小蛇一样在迷烟中飞速地穿梭着。
迷烟里朦胧一片,除了飞剑扰动着,钻了出来,孙家客卿毫无踪迹。陡然间,迷烟炸开,扑向了上官沫。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抓了出来,一把捏住了她的玉颈,小飞剑随之落在了地上。
“好厉害的小妮子!”孙家客卿满面怒火,他身上被小飞剑洞穿了好几个小孔,不过幸运的没有伤在要害的部位上。
孙家客卿多想一耳光抽上去,可惜他又怕孙随安责备,便一把将上官沫扔到了院子里,和韩朵绑在了一起。
对于昏迷在地的韩基,他早就看出来是装的。韩基的双眼微眯着,刚才还不时地查探两方打斗的情况。不过既然这小子是孙随安手下的棋子,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戏演全套,他随便将韩基一捆,缚住双手双脚,也丢到了院子里,随后服下丹药,盘坐在不远处,休养生息。
一炷香后,韩基假装悠悠醒来,躺在地上挣扎着。
“小姐!小姐!你没有受伤吧!”韩基神情激动地喊道,随后扭动着身躯往上官沫边上靠过去。
“我没事!”上官沫神情落寞,自己终究是太冲动了。
韩朵依然被塞着嘴,在一旁呜呜哭喊着:“小姐!小姐!”
“小姐,我想办法让你逃走。”韩基轻声说道,在危机中展现男人的风度。
“靠,这狗杂种真他娘的假!”孙家客卿心中喃喃骂道:“明明是吃两家饭的,装得比狗还忠!哎呀!世风日下,现在还有谁他妈的能信啊!”
“算了吧,我们打不过他的,孙随安肯定也马上就过来了,只希望姐姐没什么事。”上官沫放弃了出逃,她不想这韩基做无谓的反抗,白白把命给丢了。
“嘿!那位孙家的前辈!孔大爷他们呢?”韩基向着孙家客卿喊道,他觉得在这种危急时刻,他的行为一定在上官沫眼里特别的神武。
“死了,死光了,都在那边那个大坑里,等一下,我领你们过去看看!”孙家客卿傲慢地回道。
听到这,上官沫终于也哭出了声,若不是自己硬要找孙沩山,他们或许就不会死了。
韩基又靠了过来,贴着上官沫的肩膀,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味,轻声安慰道:“小姐,咱们一定会没事,大小姐还有上官栋公子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他们还是别来救我们才好,孙家肯定在这里设下了很多的埋伏。我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你和朵儿。”
“没事的,小姐,只要你能逃出去,我这条命就算撂在这,我也心甘情愿!”韩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感动了自己。
上官沫内心也很感动,但是她不希望他去送死,便劝诫道:“你别做什么傻事了!我会向孙随安求情,让他放了你和朵儿的。”
韩基可不这么想,他之所以把上官沫引到这猎场来,就是为了救她,来一出英雄救美的戏。
他年少时,随他爹在城主府,第一次见到了上官沫,便觉得惊为天人,从此下定了决心要抱得美人归。但是奈何,主是主,仆是仆,这样的门户之别是他一辈子也难以逾越的。
后来的几年,他很难再进入城主府,对于上官沫是求而不得,朝思暮想,辗转难眠,以致于最后内心越发的扭曲,要靠凌辱女性才能得到快感,而那柳蔓不是第一个牺牲品。
他也从花柳之地一个妓女那习得了采阴补阳的功夫,修行较之同年人更快。
最后,他也看开了,他知道就算一辈子待在上官家,无论建立多大的功劳,城主府的人也不会瞧得起他,奴才就是奴才,所以来了巨灵宗后,他跟了孙随安,做起了孙家的内鬼。
现在他的计划便是取得上官沫的欢心,来一个生米煮成熟饭,或许到那时上官震会把他招赘了。
只是目前最难的就是,如何偷袭杀死那孙家客卿。先前,他通风报信,取得了信任,所以那孙家客卿根本没有把他捆严实,他随时可以脱身而去,但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利用孙家客卿的信任,来一次完美的反杀。
韩基看向不远处,那孙家客卿被上官沫的飞剑伤得很严重,涂抹药膏之后,便一直盘坐在那恢复功力。
“得想办法把他引过来才好,然后利用沫小姐分他的心,我在伺机偷袭。”
此时,上官沫双手被锁死了,飞剑也被孙家客卿没收了,而韩基则不同,他早已将那两把青铜飞剑练到心意相通的地步,根本无须动手,就能操控飞剑。只是他一运气,那孙家客卿定然会发现。
冥思苦想间,他心生一计。
“哎哟哟!”韩基叫喊了起来。
“别呀!你别做傻事啊!”上官沫担心地说道。
“小姐,没事的!相信我!等一下,我拖住他,你一定要快跑!”韩基一副欣然赴死的悲壮表情。
“怎么啦?怎么啦?号丧呢!”孙家客卿缓步走了过来,身体似乎已经恢复了不少。
“前辈,前辈!我肚子痛!”韩基皱着眉头喊道。
孙家客卿见这小子是自己人,应该不会耍什么花招。
“走吧!去那边!”他御使飞刀将韩基身上的绳子给割断了,随后领着去了一处灌木丛。
“前辈!”韩基叫住了孙家客卿,“前辈,我有一事想跟你说!”
“放!”
“小的素来仰慕上官家的小姐,一直想在她面前表现一番。”
“所以呢?”
“等一下,小的假装为了救她,跟前辈拼命,您一脚把我踢飞就行,但是别太重了!”韩基心想来一个假戏真做,取了这孙家客卿的性命。
“他娘的色胚!行吧!”孙家客卿闲着无聊,陪他玩玩也无伤大雅。
“多谢前辈!小的待会,一定告诉安爷抓住沫小姐都是您的功劳!”韩基的脸上堆满了假笑。
韩基被领着回到了院子内,他突然猛地一扑,抱住了孙家客卿的双臂,然后御使飞剑将捆住上官沫的绳子给解了。
“小姐,你快跑!我拖住他!千万别让白白送命!”
上官沫没办法辜负他的一番好意,只能拔腿就跑。
按照剧情的安排,孙家客卿一脚踢飞了韩基,便立马跑去抓上官沫。他去驱使着一柄飞剑射出,刺中了上官沫的小腿。
但是,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
“呜……”无数声狼嚎响起,一千多头青木狼从山坡上杀了下来。
孙家客卿顿时傻眼,他完全没有信心对付这么多的青木狼,他放弃了抓捕上官沫,往山下逃去。
韩基也管不了他姐和上官沫的性命,连滚带爬逃离了据点。
青木狼团团围住了一瘸一拐的上官沫,她面如死灰,浑身颤抖着,动弹不得。
一头身形大了一倍的红毛青木狼从狼群中走了出来,它双眼如火,轻轻扇动着双翼。
一步一步走向了上官沫青木狼炽热的吐息吹到上官沫的脸上,它张开了大嘴……
韩基一口气跑出了三里多地,才发现青木狼群没有来追杀他。
“不!不!不!你是我的!”韩基朝天怒吼,抓着两柄青铜飞剑,回头又往刚才的据点跑去。
然而据点内,没有看见韩朵的身影,只有一个戴着伥鬼面具的黑袍男子站在那里。
“你是谁?我妹妹呢?沫小姐呢?”韩基将青铜飞刀在手中把玩着,无形地发出威胁。
田八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凄然笑道:“吾乃阴曹地府司命官是也!”
“好熟悉的声音!”韩基心想,他绝对听到过这声音。
田八有意戏弄这人,便瞎说道:“有冤魂柳蔓向阎王爷诉苦,说你作恶多端,遂派我来阳间,押你下去受宫刑!”
“什么!”韩基大惊,柳蔓的事只有他一人知道,难道这人真是所谓阴曹地府来的?
“不!不!不!柳蔓被人救走了!是你!你就是杀了赵含和马风那个人!”韩基为人精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田八心想这样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人果然不是一般的水货,不会被他吓蒙。突然间,他不想杀这人了,这种聪明的淫贼有更好的办法折磨他。
“怎么?你想帮柳蔓报仇?”韩基抓紧了两柄青铜飞剑,随时准备先发制人。
赤铜棍在手,田八不再说话,他大步踏出,一棍劈了上去。
韩基也不胆怯,飞剑放出,果断迎击,他的飞剑极为犀利,快准狠,操控手法在田八之上。
田八也不想较量什么,直接九把飞刀放出,使出了清剑诀,九个身影劈向了韩基。
“赵宗义!你是赵宗义!”韩基骇然之时,一只发簪从田八手中射出,插入了韩基的裆下,这是柳蔓生前留下的。
“你!你!你!”韩基捂住裆跪了下去。
他感觉整个世界完全失去了色彩,变得灰暗无比,他的下半身和下半生都毁了。
“我想,你与其看他死,更想看到的是他受折磨吧!”田八朝天说道,随后裹着黑袍子消失了。